「算了。」滕俞萍輕嘆一口氣,已經幫他把臉上的傷處都上藥了,然後又開始幫他胸口的傷處上藥,用著平淡的語氣說道,「既然打過了,也出過氣了,就別再去跟他對打了。有什麼意思呢?你把他打了,你自己也傷成這樣。根本就是兩敗俱傷,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不想再提這個人了,省得讓自己心情不好。以後別讓他出現在我面前就行了。反正他在公司的股份也沒了,那讓他離開公司就行了。我過兩天回公司上班。」
「上什麼班?你先養好身體再說。」高正城否決掉她的話。
「我身體沒什麼了,醫生說已經好了。我一個人在家,反而想的還更多。上班,有事做,也就不會想那麼多了。放心吧,我沒事的。我不會被這麼一點小事擊垮的。」滕俞萍一臉堅定的說道。
見她這麼說,高正城也沒再說什麼。
她說的沒錯,與其讓她一個人在家里胡思亂想,倒還不如回公司。至少公司里,他能陪在她身邊,有什麼事情的,他也能第一時間發現。
「那就先休息兩天再說。反正這兩天周末。下周一再上班吧。」他看著她,一臉關心的說道。
滕俞萍點頭,「好。」
已經幫他身上的傷處都上了藥,滕俞萍一邊整理著藥箱,一邊看著他很認真的說道,「我先送你去醫院吧。還是做個檢查更放心一點。」
「哈……」高正城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一臉的困意,看著她緩聲說道,「我很困,這幾天都沒怎麼睡過覺。先讓我睡一覺再說。」
邊說邊從沙發上站起,自顧自的朝著她的房間走去。
「喂,你干什麼?」
「回房睡覺。」
啥?!
滕俞萍被他說的這四個字給驚到了。
回房睡覺?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進她的房間,就連房門也沒關,然後是**,月兌褲,僅剩一條貼身的內褲,毫不客氣的往她的床上躺去,再是鑽進被子里。
滕俞萍呆呆的站立于門框處,看著那一點不客氣的鑽進被子里的男人,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總不能把他從被子里拖出來,不讓他睡覺的吧?
他剛才說了,這幾天都沒怎麼睡過覺,又跟高明軒去大干了一架,想來肯定沒什麼力氣了。不然怎麼就連個澡也不洗,就這麼鑽進被子里睡了?
滕俞萍無奈,說到底心里還是有一抹心疼存在。不管怎麼說,他總歸是為了她。
那就當是好心的收留他,先讓他睡醒了再說吧。
看著那被他扔在地上的衣服,又是撕破,又是沾了血漬的,想來也不能再穿了。
可她這里又沒他的衣服,總不能一會他睡醒了,讓他穿這一身髒的,又或者是光著身子的光。
她的腦子里想的是前兩天在醫院里,他幫她買的衣服。就連內衣都買了,而且還就是她的尺碼。
想著,她的臉不禁的又紅了。
輕手輕腳的走進房間,拿過他扔在地上的衣服,然後出門,又關上了房門。
床上,已經睡著的男人又一次睜開了眼楮。漆黑的房間里,他那一雙灼灼發亮如墨曜石一般的眼眸,更顯的熠熠生輝,特別的有精神。
滕俞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在考慮著是不是該出去幫他買套衣服回來?
但是如果給他買衣服的話,會不會讓他有所誤會?
全當是他上次給自己買過一次衣服,這次還給他了。
滕俞萍這般想著,心里也就好受了不少,然後出門。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屋子里多了一個人後,她感覺好像也沒之前那般恐懼與慌張了,反而覺得心里有一種莫名的踏實感。
就像是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中,抓到了一條浮木一般,讓她暫時有了棲息之地。然後有一種抱緊了浮木隨處飄蕩,總會飄到岸邊的安全感。
房間里,高正城並沒有睡著,只是听到了開門關門的聲音。
他不知道滕俞萍做什麼,只知道她出門了。
瞬間,他的臉便是漆黑一片了,淹沒以同樣漆黑的房間里。
他不知道滕俞萍這是出去給他買衣服了,只以為她不能接受他進她的房間,睡她的床。所以這是自己離開了?
她這是眼不見為淨的意思嗎?
高正城一臉的冷冽,雙手握拳朝著床重重的拍了兩下。
「騰」的一下掀被下床,「蹭蹭蹭」的出房間,想要跟上滕俞萍出門,卻發現自己身上僅著一條貼身的內褲而已。至于他剛才月兌下的那一身衣服,也不知道上哪去了,總之就是他將滕俞萍的兩居室都找遍了,也沒找著自己的衣服。
早知道剛才就不**服了,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出門?不被人當成神經病才怪!
高正城真是悔的腸子都青了,無奈之下只能坐在沙發上,然後給滕俞萍打電話。
卻不想她根本就沒帶手機出門,她的手機就放在茶幾上。
高正城氣的差一點把自己的手機都給摔了。
雖說是苦肉計,但是身上的傷卻是真真實實的挨的,隨著他炸呼呼的生氣,身上的傷也是被扯痛著。
「靠!」高正城一聲低咒,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傷,氣呼呼的自語著,「賀石下手也是夠重的。肯定是借著這次的機會,故意整我的!下次看我怎麼把你揍回來!」
得,賀石硬生生的背了這麼大一口黑鍋。
明明就是他自己讓賀石往死里揍的,這下倒是好,成了賀石以權謀私,公報私仇了。
看來,這好人還真是難做啊!
一想到滕俞萍寧願自己離開,也不願意跟他同處一個屋子,高正城又是一陣悶氣。
然後自然也就沒心思回房間去了,就這麼躺在沙發上,雙手枕于枕後,鐵青著一張臉,一臉的深思熟慮,卻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都在想著什麼。
滕俞萍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起,將他沉思的思緒拉回。
拿過手機,看到的來電顯示是︰媽。
看著屏幕上跳躍著的這個字,高正城的眸色變的更加深為可測了。
滕俞萍媽媽電話?
那他該不該接?
如果接,以什麼身份?
還有,她媽打電話來,是不是家里出什麼事了?
他知道滕俞萍不是z市人,而是z市下轄的一個地級市。他也沒有了解過她的家庭情況。
看來,他得多了解一下她的情況啊,至少得跟她的家人先處好關系。
看著屏幕上跳躍著的號碼,高正城的唇角勾起一抹深不可測的弧度,然後接起電話。
「俞萍,你這幾天有空嗎?有空的話,回來一趟。」
高正城剛接起電話,都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耳邊便是傳來滕母的聲音。
滕母的聲音很柔和,並不是用著命令般的語氣,而是用著商量般的語氣。
只是听起來,語氣里卻是帶著一抹愁容,像是出了什麼事情。
「不好意思伯母,俞萍剛出去了,手機又沒帶。一會她回來,我讓她給您回電。您是有什麼急事嗎?」高正城很是敬重的問道。
從自己女兒的手機里听到男人的聲音,滕母先是怔了一下,似乎有些沒緩過神來的樣子。
「你是……」滕母小聲的問道。
「我是俞萍的朋友,我叫高正城。伯母可以叫我小高。」高正城繼續用著敬重的語氣說道。
「俞萍的朋友?」滕母重復著這句話,隨即趕緊說道,「也沒什麼特別要緊的事情,那就麻煩你一會告訴她一聲,讓她給我回個電話。」
「好的,伯母放心。一會她回來我告訴她。」
「那真是麻煩你了。」滕母沒再多說什麼便是掛了電話。
高正城拿著手機,一臉的茫然樣。
他是不是說的太含糊了一些?沒有讓老太太有所誤會?他剛才是不是應該說「俞萍剛從家里出去」的,這樣老太太便是知道他在她家,又或者是她在他家。
總之就是兩人同居了?
但是他沒有這麼做。
他好像錯過了一個很好的機會。
從滕母的語氣里也听得出來,她們母女的關系應該不錯,不會是那種關系不好的樣子。
所以,他這是錯過了一次討好未來丈母娘的機會?
高正城手里拿著手機,腦子里想著這事,然後將自己狠狠的咒罵了一通。
這麼好的機會,你竟然給錯過了?
都說想要追到一個女人,必須先搞定未來丈母娘。未來丈母娘搞定了,還有什麼事情是搞不定的嗎?
高正城,你果然是被賀石揍的腦子不好使了。
拿著手機,往沙發上一躺,高正城真是一臉的懊喪加悔不當初。
睡意自然是全無了。
本來也就沒什麼睡意,剛才不過只是騙滕俞萍的一個借口而已。
現在她都走了,他還裝什麼裝?
不過,他就不信了,她還能不回自己的家了?
這般一想,心情又隱約好了一點,大不了就是跟個無賴一般賴在這里不走了。她還能一直不回自己的家了?
打定了這個主意,高正城將滕俞萍的手機重新往茶幾上一放,雙手往後腦上一枕,一副悠哉樂哉的樣子,等著滕俞萍的回來。
差不多一小時後,高正城等的都快睡著了,終于听到了開門聲。
「騰」的一下,他從沙發上站起,轉身直視著門的方向。
滕俞萍一手拿著鑰匙,另一手拎著一個包裝袋,正站于玄關處,也正朝著他看來。
兩人四目相視,竟是都呆呆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滕俞萍沒想到他會在客廳里,而且還全身就僅一條貼身的內褲,肌理分明的肌肉,健碩而又張馳有力的雙腿。
身上雖然都是烏青,卻也一點不影響他的容顏。
他的身材很好,堪比模特更過之。
滕俞萍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在急劇的加快中,就像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一般。
而且喉嚨還隱隱的發干,臉頰更是發紅發燙,然後一路向下,直至燒向胸口。
感覺整個人都要燃燒起來一般。
他不是在房間里睡覺嗎?怎麼又在這里了?
他還真當這是他自己的家了,隨心所欲的走動了?還光著身子?
滕俞萍氣呼呼的瞪他一眼,對于他此刻如此不禮貌的行為很是不滿。
她的家里,除了她老爸之外,他還是第一個進來的男人。
呃,不!
之前還有一個高明軒。
但在她心里,高明軒是直接被她忽視掉的。
還有她的那張床,他是第一個睡上去的男人。就連她老爸也沒有睡過。
高正城直直的盯著她,視線落在她手里拎著的那只購物袋,看樣子倒像是男式的衣服。
所以,她並不是因為他的到來而離開,而是去給他買衣服的?
一想到這個可能,高正城的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興奮與雀躍。就像是天上掉下了陷餅,正好被他撿到了一般。
一個箭步朝著她走過去,在她還沒回過神來之際,雙手握住她的雙手,一臉雀喜的說道,「你給我買衣服去了?」
滕俞萍終于回過神來,但是臉卻更加火紅發燙了。
此刻,他與她之間的距離不過幾個拳頭而已。
而且他的手還握著她的手。
他身上除卻了那一條貼身的內褲,卻是什麼也沒有。
滕俞萍的腦子里不禁的閃過幾個畫面,便是之前那次差一點被他強上的畫面。
兩人都是一絲不掛,他將她壓在身上,將她的雙手扣于頭頂,僅用一只手便是將她禁固住。另一只手則是在她的身上上下游移著,各種撫模與摩挲。
他的掌心帶著老繭,撫過她肌膚時,粗糲之中帶給她的是一種巍顫的感覺。
那時候,她是抗拒的,是厭惡的,對于他的舉動更是憎恨的。
但是此刻,她的腦子里閃過這些畫面時,卻沒有了當初的那種情感。反而多了一份羞澀與嬌媚。
她自己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了。
甚至于內心深處還有一抹躍躍欲試的沖動。
滕俞萍知道,這不是一種好的念頭,她覺得自己必須要把這念頭掐滅掉。絕不能再讓它滋生繁衍。
「你之前給我買過一次衣服,這次就當是我把錢還給你了。你的衣服又髒又破,肯定是沒辦法穿了。你總不能一直光著身子在我家的。」滕俞萍看著他,一臉沉寂淡漠的說道。
她的言語沒有太大的起伏,也沒有一點情緒變化,就像是她平時在說著工作上的事情一樣,既職業又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