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軒啊,你到底都做了什麼事啊!你怎麼就是听不懂人話啊!非要把自己往火堆里送啊!
……
兩天後,滕俞萍出院。
她誰也沒有通知,自己一個人辦了出院手續,然後回家。
她現在也不想去公司上班,也不想出去見人,整個人消沉的很,只想回家,一個人靜靜的呆著。
但是呆在家里,腦子不住的閃跳出高明軒出現在她家里的那一幕。
她把自己鎖在房間里,將窗簾全部拉上,房門也鎖上,整個房間一片漆黑,不見一絲亮光。
而她自己則是抱著膝蓋蜷縮在于窗簾的角落里,埋頭于膝蓋內。
滕俞萍不敢走到客廳里,在她的意識里,客廳里總有屬于高明軒的陰影。
她很清楚,這是自己的心理陰影在作祟。但她卻是怎麼也走不出這個影子。
她滿腦子都是高明軒對她做的那些令她不能面對與接受的舉動。
滕俞萍覺得,她快要瘋了。再這麼下次,她真的非瘋了不可。
她強逼著自己不去想,但是腦子就是不由自主的就像是自動播放一般,在她的腦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很是清晰的放映著。
「啊!」滕俞萍一聲嘶叫,然後重重的揪了揪自己的頭發,想要把自己揪醒。
頭發被她揪的連頭皮都發痛了,這才終于讓她從痛苦的陰影中走出來。
仰頭看著天花板,因為一片漆黑,也看不出什麼來。
門鈴在這個時候響起,而且響的很急。
滕俞萍本不想理會的,但是門鈴卻是一個勁的響著,按鈴的人似乎很有人耐心的樣子。
無奈之下,滕俞萍只能出房間,去開門。
當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時,滕俞萍驚住了。
「你……這是怎麼了?」她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門外一臉鼻青臉腫的高正城,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
不是,他……這是被人揍了?而且揍的還不輕。
眼楮被揍的漆黑,嘴角還有血漬,鼻梁有些歪了,鼻尖上也還沾著血漬,臉上除了血漬之外,都是烏青。
衣服皺巴巴的,襯衫上也沾著血病,西裝外套被撕破了,褲子也破了。
反正此刻的高正城,看上去既狼狽又可憐。
就像是被群歐了一樣。
看到滕俞萍,高正城勾起一抹虛弱無力的笑容,朝著她的輕聲說道,「沒事。能讓我進去嗎?我洗把臉就走。」
好像這個樣子,也確實無法拒絕他。
滕俞萍點了點頭,主動的去扶他。
高正城順勢就將自己的身體往她身上掛去,一副隨時就會跌倒暈迷的樣子。
滕俞萍很是吃力的扶著他進屋,他很重,壓的她都快透不過氣來。
將他放在沙發上,滕俞萍進房間。
高正城轉眸看著她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然後整個人往沙發上倒去,一副很是虛弱無力的樣子。
滕俞萍端著水盆出來的時候,看到他已經躺在沙發上好像睡著了。
只是看著他那一臉的傷,她的眉頭擰了起來。
這是跟誰打架去了?怎麼能傷成這個樣子?
想到打架兩個字,滕俞萍腦子里一閃而過的是高明軒的那張臉。
他該不會是去找高明軒算賬了吧?然後被高明軒揍成這樣?
這是滕俞萍此刻想到的唯一的解釋。
除此之外,她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別的可能xing了。
看著此刻的高正城,滕俞萍不禁的產生一抹心疼之意。
說實話,他也是一個可憐的人。
她雖不知道他身上到底背著什麼秘密,與高家之間有什麼過結。但是高家一定對他做了無法原諒的事情。
否則,他不可能對高家如此恨之入骨的。
他與高玉瑾之間的事情,應該也不是他心甘情願的。是無計可施了,才會出此下策的吧?
說實在,她真沒有資格責怪他與高玉瑾之間的事情。她有什麼資格,以什麼身份呢?
能得到容總信任與重用的,想來也是不會差到哪去的。
算了,看在他這一身傷的份上,就當是可憐可憐他。先讓他睡醒了再說。
想必前兩天,為了她被高明軒擄走的事情,他一定是急壞了。
那天在醫院醒來時,看到他那滿臉的擔憂與關心,其實她便對他沒有那麼厭惡了。
可惜,他們之間注定了是不可能的。
她雖沒有被高明軒沾污了,但是她卻無法過了自己心里的那一關。
至于他心里是怎麼想的,她也不知道。
滕俞萍此刻的心情其實是很復雜的,看著高正城臉上的傷,各種情緒都涌上了心頭。
他是為了她而去找高明軒的嗎?
「高明軒,你他媽敢動她一下,我弄死你!」滕俞萍正沉思著,他突然間含糊不清的說了這麼一句。
滕俞萍的心「咯 」了一下。
他真的去找高明軒算賬打架了?所以,這一身的傷,是被高明軒打的?
莫名的,心里升起一抹暖暖的感覺,唇角不自禁便是揚起了一抹不易顯見的淺笑。
看他這個樣子,睡著也不舒服,又不忍心把他叫醒。
滕俞萍猶豫了一會後,決定幫他把臉上的血漬給清洗一下。
小心翼翼的用溫毛巾擦拭著他的臉,把臉上的血漬都給擦干淨了。
這才發現,臉上都是被揍的烏青。
滕俞萍不禁的升起一抹心疼感。
看著那佔著血漬的襯衫,她在猶豫著要不要幫他把襯衫給解開,看看他身上是否還有傷。
猶豫了有五分鐘的樣子,最終還是決定幫他解開襯衫。
重新換了一盆水,替他解開襯衫紐扣,然後入她眼眶是又是一在片的烏青。
滕俞萍猛吸一口氣,看著胸膛上那一片烏青,眼眶不禁紅了,濕潤了。
高明軒是不是請了很多人啊,這才把他給揍成這樣子?
胸膛與月復部倒是沒有傷口,但都是烏青。倒也不用擦拭,但是需要上藥,還有臉上的傷,都需要上藥。
滕俞萍又是深吸一口氣,起身朝著房間走去。
滕俞萍起身之際,躺在沙發閉眸睡著的男人卻是睜開了雙眸,一臉深不可測的看著她的背影,垂眸看一眼自己被解開的襯衫,胸膛上似乎還留著屬于她的溫度。
這種感覺,讓他很舒暢,就像全身的血液都在緩緩的流淌,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擴張著呼吸。
看來,這一頓打挨的還是很有價值的。
至少她沒有趕他留開,還讓他進屋了。甚至還幫他擦臉,還寬衣解帶了。
看來,苦肉計還是很實用的。
能進門,那就能留下來。能留下來一天,就能留下來兩天。
他決定了,就賴這了,直到把她給搞定了為止。
他還就不信了,她能是鐵石心腸了不成,早晚把她給捂化了。
沒錯。他這一身的傷,根本就不是高明軒打的。
高明軒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能把他打成這樣?他一只手就把高明軒給打趴了。
他這一臉一身的傷,全是他自己去讓賀石揍的。
為了搞定滕俞萍這個硬心腸的女人,這回他可是下了狠血本的。
他讓賀石將他往死里揍,千萬別心軟。揍的越重,他便能越快的搞定滕俞萍。
最好把他揍的只剩半條命,這樣才好。
當然,賀石還是手下留情了,沒往死里揍。
苦肉計嘛,入木三分就行了。再說了,高明軒也沒這本事把他揍的半死啊!別到時候苦肉計沒用到,卻是穿幫了。
這樣的話,你這一身的罪可就白受了不說,滕俞萍到底可就不相信你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想著滕俞萍此刻對他的好,高正城唇角的那一抹笑容更濃了,那一雙眸子也更加的充滿了希望。
滕俞萍拿著藥箱出來的時候,高正城本想要閉眸的,但很明顯已經來不及了。
于是只能用著很虛弱的眼神看著她,撐身打算要站起來。
「你別強撐了,躺著吧!我先給你上藥。」滕俞萍趕緊將他制止了。
這就是高正城想要的,剛才強裝起身也不過只是裝裝而已的。
都已經進來了,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走呢?怎麼也要陪她先度過這段難過的時間再說吧。
他可不能讓這一頓打白挨了。怎麼也得起個作用的。
高正城重新往沙發上躺去,被解開的襯衫扣子也沒有重新扣上,隨著他的起身又躺下,襯衫衣擺往兩邊滑落,令他整個人坦胸的露于她面前。
他的肌肉很結實,肌理分明,月復部八塊月復肌,沒有一絲贅肉。
滕俞萍剛才給他解襯衫扣子的時候,倒是沒覺著有什麼不妥的。但是此刻,卻是有一種尷尬又不自在的感覺。
總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勁的,可卻又說不出來,到底哪里不對勁了。
只是看著他那一身勁而有力的肌肉,她不禁的便是臉紅了,而且還有一種火燒般的感覺,就連心跳也加速了。
「你怎麼了?怎麼臉這麼紅?發燒還沒好嗎?」高正城看著她的臉,一臉關心的問道。
他的語氣听不出來一絲的不對勁,滿滿的全都是擔憂與關心,「醫生怎麼回事?還沒退燒就讓你出院?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
邊說邊打算站起。
「不用了,我已經沒事了。退燒了。這可能應該是剛才熱水燻的。」滕俞萍隨意的找了個借口。
「熱水燻的?」他顯然有些不太相信的看著她。
「你可以自己上藥嗎?」滕俞萍趕緊轉移話題,也不敢與他視線相對,問著他。
高正城伸手去接消炎藥,只是剛一伸手便是一聲低呼,「嘶。」
「怎麼了?」滕俞萍一臉緊張的急問。
他一臉無奈的看著她,「手好像也有些受傷,使不上來力。可能沒辦法自己上藥了。算了,也不是什麼大傷,我不打擾你了。回家洗個澡,睡一覺應該就沒事了。」
邊說邊再次站起來,一副打算離開的樣子。
然而好像又想到了什麼,看著她一本正經的說道,「謝謝你,滕秘書。如果我這樣子嚇到你了,很抱歉。我過來也沒別的意思,只是看看你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不過現在看你挺好的,我也就放心了。你好好休息,我還得去公司。還有好多事情沒處理好。你不用急著上班,你的事情我會幫你處理好的,你休息好就行了。我先走了。」
「你這個樣子怎麼走?你看你自己,走路都搖搖晃晃的,還怎麼去公司?你這個樣子去公司,不怕把公司員工都給嚇著嗎?還有,你怎麼開車?你剛才是怎麼開車過來的?高正城,你是不是不要命了?都傷成這樣了,還自己開車?你給我躺下,我先給你上藥,然後去醫院做個檢查,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內傷。」
滕俞萍直接將他往沙發上按去,幾乎是用著命令般的語氣說道。
高正城被她強行的按坐在沙發上,她拿著消炎藥,小心翼翼的替他臉上的傷口處擦拭著。
他不說話,只是用著一臉溫脈的眼神看著她。一副很是享受的樣子。
「你是不是跟誰打架去了?」滕俞萍覺得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但是卻又不得不繼續為他上藥,只能用話題來轉移兩人之間的注視。
要不然,這距離,這眼神,都顯的太過于曖昧了。
他鼻間噴出來的氣息,都灑在她的臉上,更是有一種擾亂她心緒的感覺。
特別是他那一副灼灼脈脈的眼神,更是讓她身上都豎起了雞皮疙瘩。
「嗯,找高明軒算賬去了。」他如實的回答,眼神繼續鎖落在她身上。
說話間,他暖暖的氣息全都噴在她的臉上,又是讓她有一種臉紅心跳的感覺。
「所以,你這一身的傷是被他揍的?」滕俞萍強忍著那一抹臉紅心跳,壓抑著不讓自己有過多的情緒波動,用著很平靜的語氣問道。
「他也好不到哪去!」他沉聲說道,「只是沒想到,他會有所防範,雇了好幾個保鏢。要只有他一個的話,我不用一只手就能把他打的跪地求饒。」
滕俞萍的眉頭又是沉了一下,心好像又是漏了一拍似的。
「別擔心,不是什麼大傷。只是幾塊烏青而已。」他看著她,輕聲的安慰著,「他總不能一輩子都雇著保鏢的。下次,我非讓他付出代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