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棉棉重新打量了司徒曜一番。
看來自己竟是小瞧了這風騷弱渣男。
本以為他就是個沒什麼真本事的裝x貨,沒曾想還有這等手段。
而且瞧他這副樣子……
說好的渣爹人設呢?怎麼突然就變成了一個疼愛兒女的好爹了?!
只不過他折騰這麼半天,除了能讓她和小鳳凰的日子過得舒服一點外,並沒有什麼更大的意義。
所謂兒女們的事情,無非前程和婚姻。
兒子有自家老爹的照應,加上已經得了大宋皇帝的賞識,真正是前途不可限量。
男子有了好前程,自然不愁好婚事。
別看司徒惲和盧氏是嫡親的祖父祖母,司徒篌的大事小情他們連管的資格都沒有,甚至可以說是連邊都沾不上。
至于小鳳凰……
只要她們想不出毀掉婚約的辦法,小鳳凰便只能依照元後的意思嫁給皇長孫。
嫡孫女做了皇長孫妃,對于早就想要賣孫女求榮的司徒惲而言,幾乎等同于天上掉餡餅。
他和盧氏依舊是管的資格都沒有。
但小鳳凰和皇長孫的婚約如今還是個秘密,即便司徒曜真是個「好爹」,她也不能透露半個字。
阮棉棉不動聲色道︰「那倒是挺好,只是我想著母親向來疼愛三爺,你這麼做她會不會……」
司徒曜用溫和的目光看著她︰「這麼多年過去了,夫人還是和從前一般心軟。」
阮棉棉︰「……」
她不過是順嘴敷衍了幾句,渣男倒是真會聯想。
而且他對自己的態度……
要不是早就知曉他的斑斑劣跡,說不定還真把他當好男人。
可惜「阮氏」早已經香消玉殞,自己于他而言也不過就是個陌生人,他說得再好听又有什麼用?
司徒曜又道︰「咱們既然決定分開單過,事情就不宜拖得太久。
可明日衙門便要開印,我雖然暫時沒有具體的官職,也必須每日都到鴻臚寺去應卯……」
阮棉棉性子急,哪里想听他磨磨嘰嘰。
她打斷司徒曜的話道︰「你是說要把這件事情交給我去做?」
雖然不是分府單過,但勉強也算是自立門戶,絕不是把院門一關就行的。
重新修整三房的院子,還要把二房和三房之間的那座大花園並過來,隨便想想都不是一個小工程。
這可不是上一世買一套房子請人裝修那麼簡單。
司徒曜真是服了她的急脾氣了。
他笑道︰「夫人切莫著急,這等小事情哪里敢勞動你。
只是開新門和歸置花園多少也算個工程,工匠門一來難免會影響了夫人的清淨。
所以我打算請夫人帶著箜兒暫時去田莊里住上一段日子。
等一切都弄好了,我再親自去接你和箜兒回府。」
阮棉棉略微想了一下,覺得他的話挺有道理。
她扯出一絲笑容道︰「就依你的意思,只是今日家宴,明日我父親那邊又要擺宴,暫時可能走不了。」
司徒曜笑道︰「無妨的,我這邊也要讓人去尋工匠,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開工。
而且如今天氣尚且十分寒冷,夫人還是好生在府里休養,等天氣回暖些再說。」
阮棉棉有些心塞。
她上一世活了二十五年,從來沒有過同異性一起商量如何過日子的經歷。
如今倒是好,明知對方是個渣男,自己居然還耐著性子同他說了這麼半天。
真是……
司徒曜渾然不覺她有什麼不對,繼續道︰「三房的下人們全都被打發了。如今為夫瞧著夫人身邊一共也沒有幾個得用的人,不如我讓洛衡替夫人細細挑選一批忠誠可信的送過來?」
阮棉棉擺擺手道︰「不用了,去汾州之前我托段雲春給我挑了一批人,如今幾個月過去,那些人想來也已經教好了。
你來之前我正和段雲春媳婦說這事,她明日一早就把人給我送府里來。」
段雲春?
司徒曜暗暗撇撇嘴。
這人他當然是見過的,阮氏陪嫁莊子里的莊頭。
說白了也不過就是一個粗鄙的莊稼漢,忠心肯定沒有問題,可眼光……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段雲春挑中的人多半也和他自己一樣。
忠心和老實是最大的優點,但有些時候顯得太過木訥,便成了缺點。
讓他們留在阮氏身邊也就罷了,可箜兒……
司徒曜不免又想起了青青身邊那些婆子丫鬟,每一個都是他精心挑選的。
丫鬟們不僅樣貌不俗,而且全都識字,加之他又請人下了大力氣教,一個個出落得比那些蓬門碧玉還要強幾分。
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讓去「女兒」出嫁之後能多幾個幫手,在婆家能夠盡快立起來。
如今想來,他當初真是腦子被驢踢了。
為了一個什麼都不是,甚至上一世還對他下了毒手的女子,居然白白浪費了那麼多的銀兩和心血。
那些事情後悔也來不及了,可他能眼睜睜看著段雲春挑選的那些個粗鄙的丫鬟婆子去伺候他的寶貝女兒?
當然不能。
箜兒雖然不要去做什麼皇長孫妃,也不要嫁給那些所謂的高門大戶,可也不是隨便什麼人家都能嫁的。
他的女婿至少也應該出身書香門第,是個脾氣溫和喜愛讀書的青年男子。
可這樣的人家也有講究,他們未必會看重媳婦的背景和嫁妝多寡,卻一定會在乎媳婦的教養。
什麼最能簡單直白地體現一個新嫁娘的教養?
當然是她那些陪嫁人員的素質。
所以,段雲春挑選的那些人,頂多允許她們留在阮氏身邊伺候,箜兒那邊萬萬不行。
可這樣的話今日他敢當著妻子的面說麼?
當然不敢。
好容易她才給了自己一點點好臉色,萬一又把她惹毛,豈不是前功盡棄。
他平復一下心情又道︰「夫人,怎的不見王嬤嬤?這次她沒有隨你一起回京麼?」
阮棉棉道︰「她年歲大了身體也不好,我索性就讓她留在兒子家中養老了。」
司徒曜點點頭︰「這樣挺好的,她畢竟是夫人的乳娘,這麼做是應該的。」
提起王嬤嬤,阮棉棉不免又想起了一件事。
王嬤嬤不久之前來了一趟大將軍府,同她說了不少從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