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的解蠱進行了一天半了,據大巫說,寒毒在她體內,一直壓制著蠱毒,自然也就是壓制著蠱的動作,它一動,寒毒就發作。
也正因為這樣,大巫試著為沈昭用蠱王引了一次蠱,卻沒有引出來,反而令寒毒發作,他又得先幫沈昭止住寒毒。
沈昭也是堅強的女子,否則這樣的痛苦她早就受不了了、
最後大巫喊來了掌管病的大巫。
「咱們原本以為得先解蠱毒,這樣對于醫治她的寒毒有例,但咱們沒想到這寒毒竟然這麼霸道,蠱稍稍一動,寒毒就立刻發作了。」
掌管病的大巫名叫憬悟,听了北冀的話沉吟半晌道,「原來是這樣啊!這寒毒能鎮住她體內蠱毒這麼多年,說不定早就已經成為她的守護神了,只不過這守護神卻是一把雙刃劍,即可守護她也可傷她。」
北冀道,「那現在怎麼辦?你不是說解寒毒的藥材你還沒準備妥當嗎?況且如果她體內沒有蠱毒的話,寒毒解起來會簡單的多。」
憬悟道,「是啊,可是眼下的情況已經不容我們多想了,看來只有試一試了,北冀,你可有跟他們說過解寒毒的危險?」
北冀搖頭,‘當時不是想著先解蠱嗎?這蠱毒解了之後,寒毒解起來的危險有多少,我尚未可知,當然不敢亂說了。’
憬悟沉默,是啊,如果不是這寒毒太過霸道,蠱毒解了之後,說不定寒毒會更好解一些,也說不定沒有任何危險呢!
「我現在去跟他們說,至于這位姑娘,就先讓她這麼沉睡著吧!總好過承受蠱毒和寒毒兩重毒素的侵蝕之痛。」
北冀也是這麼想的,于是兩人走出了木樓。
沈宏邈和宋君昊來到兩位大巫所在的木樓時,都有些驚訝,這個時候大巫不是應該在三妹解蠱呢嗎?為什麼又要找他們?
還說有要緊事要說?
難道是三妹除了事?
沈宏邈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如果三妹出事了,該怎麼辦?他如何向聖上交代?又如何跟自己交代呢?
以前自己顧慮太多,一開始是顧慮著他們堂兄妹的關系,後來顧慮著這沈家打下來的天下,更是顧慮著,他們在一起會造成多少生靈涂炭,他不但是他不想看到的,她也同樣不想。
可是當知道她可能有了危險的時候,他才知道,所有的顧慮都不及她的平安。
至于宋君昊,他也在想沈昭到底出了什麼事?如果沈昭真的出了什麼事,那麼他一定會讓這些人給她陪葬的!
他才不管跟他們有沒有關系呢!
但凡三妹出了任何事,他們都必須負責!
兩位大巫沉默一下道,「其實是這樣的…」
等兩位大巫將事情說完之後,沈宏邈微微松了一口氣,好在,三妹現在並沒有什麼危險,可是隨後心又提了起來。
雖說三妹現在沒事,卻不代表她已經安全了呀!
宋君昊則直接問,「你們說的危險是什麼危險?」
憬悟道,「因為寒毒在錦姑娘身體內多年,很可能錦姑娘早已經適應了,若是一旦貿然的解了,她的身體可能承受不了,再加上她體內蠱毒未解,寒毒一旦解了,可能引得蠱毒立刻發作。」
「可是寒毒乃是天下奇毒,並不是那麼好解的,我倒是有一個慢慢去解,危險性最低的解法,只是太耗時間,而且我手中的藥材也不夠,可現在她已經不能等了。另一位法子,有些危險,是以毒攻毒。」
「然而,以毒攻毒,能解卻也是在她體內植入了另一種毒,一旦過程中稍有差遲,可能會危及生命。」
「解蠱同樣需要時間,所以我們誰都不敢保證,在這一過程中,她的安全到底會如何,也許不會如我們想的那麼差,但也可能是死亡。」
解蠱這事是北冀的專項,所以憬悟說完之後,北冀就將話接了過去,通過兩人這麼一說,就將這件事說了通透明白。
沈宏邈和宋君昊兩人同時沉默了。
最後還是沈宏邈說道,「好,我們知道了,無論如何她體內這些毒素終究是要解掉的,我相信兩位大巫,會將危險將到最低,也會盡你們最大的能力去保護好她的生命,我相信。」
听著他重復了一遍我相信這三個字,兩位大巫就知道,他其實是很擔心的,但他卻知道,這個時候不相信他們還能怎麼辦呢?
毒素若是一直留在沈昭的體內,以她現在的情況來說,活不過三年去,可解了毒,過程中雖然可能冒著危險,但卻是值得冒險的。
因為一旦這關贏了,那麼沈昭贏得的會是一輩子。
若是輸了,也未必是死。
再說,憬悟覺得北冀不過是把話說的有些嚴重了,他是掌管死的大巫,常年研究著蠱,對蠱的了解,他若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了。
可他們哪怕是南疆人,是未開化的人,也知道,凡事不要說死。
所以北冀的話多少有些水分在內的,就連他說的都有些水分。
宋君昊的眼中則閃過一絲狠辣,也不過是一閃而過。
他笑道,「在下跟我大哥一樣,相信兩位大巫一定會盡力的,而且我們三妹人那麼好,我相信老天不會那麼狠心的。」
哼,現在三妹只能靠著他們,所以他不能拿他們怎麼樣,可一旦三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麼他們也不用活了!
兩位大巫不禁抖了抖,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個人陰沉沉的,沒有沈世子那麼親和,那麼真實,就放佛眼前這個人帶著一層面具一般。
他們南疆人喜歡在臉上紋上花紋,但對人卻是實實在在的,他們崇尚強者,瞧不上弱者,這也是真的,但他們會明明白白的表現出來。
對于強者,他們臣服也不覺得是恥辱,對于弱者,他們會欺負,卻也只會欺負那些成為他們努力的弱者。
可是眼前這位宋公子,給他們的感覺就像是一匹蓄勢待發的大野狼,他的目光里泛著悠悠藍光,盯著你時放佛是盯著一份美味可口的大餐一般。
這樣的人,他們南疆里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