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眾人心里怎麼想,為沈昭解蠱開始了。
沈昭坐在一個藥桶里,額頭上滿是汗珠,她眉頭緊皺,臉色緊繃且蒼白,雙唇緊 。
這時大巫走進來,看到她的樣子,搖了搖頭,「你倒是很能忍,不過若是覺得痛,可以出聲發泄一下,等一會泡完了藥浴,我這有一碗藥你喝下去,疼痛的感覺就會少很多,只是這藥浴比較霸道,不能與其他藥物同時使用。」
沈昭忍了忍,半晌才艱難的道,‘大巫放心,我沒事。’
大巫嘆氣一聲,轉身離去配藥。
沈昭的蠱毒之所以經常會發作,是因為她的體內還有殘留下來的蠱,也許還活著,也許有些已經死了。
而這些蠱,不論是活著還是死了的,都必須引出來,否則沈昭的毒是沒有辦法解掉的,因此要解蠱毒,首先是引蠱。
藥浴需要浸泡兩個時辰,就是說將她的皮膚徹底的泡軟,讓藥性更直接的滲透進去,這樣才能讓她身體內的蠱感受到威脅。
然後再由蠱王指引,將她體內殘留的蠱引出來,接下來才是解蠱毒的過程,只因沈昭的體內不止有蠱毒,還有寒毒,解起來才顯麻煩。
可是如果沒有寒毒的壓制,沈昭也活不到現在。
要不是沈昭的蠱是胎里帶的,也不至于非要用蠱王來引了,若不是需要用到蠱王,祖上也不會制定這樣的規定,胎里帶的蠱不解。
不僅僅是因為祖上認為,胎里帶蠱之人,他本身就是一個蠱,只不過是一個注定無法成活的蠱罷了,更因為蠱王難尋。
大巫一邊配藥,一邊感慨,「沒想到大周的女子,也有似她這種堅韌之人,看來這外面真的在變啊!」
大巫們自出生時,就一直在南疆,很小時候因為天資過人,被選為大巫,如果沒有什麼生死存亡之事,是不能離開南疆的。
對外面的事,年輕時候也曾好奇過,只不過如今他都老了,也沒有那麼多的好奇心,但眼下見到這些外來的年輕人,多少還是有感慨的。
屋外沈宏邈和宋君昊守在那,兩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
許久,沈宏邈道,「二弟,你對三妹很關心?」
宋君昊點頭,「大哥不是看的出來嗎?我喜歡三妹,是很喜歡的那種。絕對不會比大哥你少。」
沈宏邈笑笑,「可是你跟公主…」
宋君昊以為沈宏邈是用公主來提醒他,他跟沈昭是絕對沒有任何機會的,大哥其實就是想要告誡他,遠離三妹,別給三妹造成負擔。
「呵,大哥,我跟公主什麼關系都沒有,只不過是我父親想要讓我攀龍附鳳,可是我又不願。對了,大哥你是德親王世子,是公主的堂兄,你見過公主嗎?」
沈宏邈頓了頓,見過嗎?
以前沒見過,現在見過了。
只是這個人,不止他見過了,就連宋君昊都見過了!
「公主啊,我算是見過吧!怎麼三弟沒見過嗎?我認為你見過。」
宋君昊以為沈宏邈以為他見過,所以才會有宋澉想要他娶公主的事,于是道,「並沒有,而且我也不想見,她長相如何跟我也沒有關系,反正我又不喜歡她。」
沈宏邈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回話。
宋君昊這時說,「大哥,你準備什麼時候回玲瓏鎮?」
「過幾天吧?好歹也要等三妹的毒解了才走啊,再說最近西越消停了,畢竟兩國這一次的和談之後,倒是為我們爭取到了很大的權利。而且三王子的性子暴躁,多番挑釁,結果越王一怒之下將他禁足,隨後三王子和哈圖聯手發動政變,被二王子鎮壓了。」
「越王見此將哈圖削了兵權,發配到沙漠去了,至于三王子,也被終身監禁,雪貴妃被王後打壓,兩人也是經常吵吵鬧鬧的,可誰知王後竟然偶然得知當年蕭貴妃是被雪貴妃陷害的,越王震怒,將雪貴妃打入冷宮了。」
「至此西越也鬧不起來什麼了,至于這王位最後會落到誰的頭上,還是未知數,雖然西越太子不錯,但畢竟性子太過善良,對人不懂提防,很可能是坐不穩這位置的。」
沈宏邈有些無奈的道,「所以啊,西越最後這寶座上坐的到底是誰還不一定呢!如果我是越王,我估計會選擇二王子耶律。」
宋君昊如以往一般笑的沒心沒肺,「三妹的眼光從來不會錯。」
沈宏邈掃了宋君昊一眼,「是啊,只是…」
「只是什麼?」宋君昊好奇的問。
沈宏邈搖頭,「沒什麼,咱們不說他們西越的事了,我們就靜觀其變就是了。我唯一擔心的是,咱們身邊有內奸!」
「內奸?」宋君昊驚訝的道,「大哥為什麼這麼說?你可有眉目了嗎?如果有內奸的話,那三妹的安危…看來大哥咱們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了。」
沈宏邈盯盯的看著宋君昊半晌,才點頭,「是啊,可是這個人是誰我也不知道,咱們的身邊可都是咱們相信的人吶!所以我才在苦惱。」
「相信之人,如果想要背叛你,那一定是最致命的。因為他對你做出的傷害,可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傷害,還有就是心中。心上那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可不是陌生人能做到的。」
宋君昊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他總覺得大哥的話里有話,大哥一定是懷疑他了,可現在跟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大哥還願意跟他像以前那樣嗎?
可就算是,他跟大哥也回不到過去了,因為他不願!
自從他知道他也喜歡上三妹開始,他們之間就注定了回不到過去了。
沈宏邈站起身,「二弟,你還記得那個叫允兒的姑娘吧?你知道她現在在哪嗎?如果說有誰會對三妹不利,那在南疆這個地方,除了她必然沒有別人。」
宋君昊也站起身,「大哥都不知道,我又怎麼可能知道呢?不過說來那個允兒姑娘,當初不是逃回西越了嗎?史輝被處決的之後,她還有什麼作用嗎?我不覺得那個哈圖會那麼仁慈,留下她命。」
「是啊,也不知道當初她是怎麼逃走的,到底是誰掩護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