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剛剛坐下的初凡,听到沈昭這話立刻又炸毛了。
「什麼?她真的喜歡上一個不良之徒?」
沈昭暗笑,按理說自己是君,初蝶再是母後的義女,那她也是下屬,對于自己的話她就算不高興也不該表現出來的。
可是初凡,這個平時總是把規矩放在嘴邊的人,此時的重點在初蝶喜歡上的是什麼人,而不是她有沒有無禮。
就沖這一點,沈昭就更加確定初凡對初蝶是有感情的。
「什麼人,來人,抓刺客。」
初凡的尷尬的看著下面的大內侍衛,他用眼角瞄了一眼沈昭,她依然四平八穩的躺在那里。
他輕輕嘆氣,咳了咳沖著下面的侍衛道︰「不用緊張,是我。」
打算飛身上房頂抓賊的侍衛長听出了初凡的聲音,當下行禮,隨後問道,「初統領,您身邊的人是誰?」
縱然沈昭是平躺著,也沒有出聲,可是習武的人,如果連這里還有個人在都不知道的話,那這武也白學了,更加沒有資格任宮中侍衛長。
初凡看了看沈昭,道︰「是我師妹,今天是公主的生辰,雖則公主不喜歡熱鬧,可是畢竟是生辰,總不能這麼平平淡淡的過了。」
「因此我與師妹在這里商量一下,看如何才能給公主過一個別具意義的生辰,當然不想讓別人听到,這里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侍衛長又往沈昭的方向看了看,可是看不到人。
他是有些疑惑的,如果是初蝶姑娘,她為何要把自己隱起來?
還有統領說的那句,什麼喜歡上一個不良之徒?
這話怎麼想也跟為公主慶生聯系不到一起去吧?
然而初凡是他們大內侍衛的頭頭,還輪不到他這個小小的侍衛長來質問。
在這皇宮之中,統領下面有副統領,再往下還有營長,部長等分支。等到了侍衛長這一職的時候,能管的也只有自己這隊中的十個人而已,然而統領統的確實整個大內侍衛的人。
不要問他是如何認識初凡的,做大內侍衛的,初凡不見得都認識,也不是必須讓初凡記住他們,但他們卻都是認識初凡,記住初凡的。
侍衛長帶著小隊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沈昭輕笑,「還不錯,就是少了點膽識。」
初凡解釋道,「也不算吧!畢竟他是認識屬下的。」
「這倒是,所以我才說他還不錯,如果他再大膽一些,將他的疑惑聞出來就更好了。」
初凡坐在沈昭的身旁,「公主,你覺得他的疑惑是什麼?」
沈昭听了初凡這個問題,竟是沒忍住,噗嗤的笑了。
「初凡,你不覺得你剛剛說出來的那句話,跟為我慶生一點關系都沒有嗎?假如我是他,我一定也會對你的說辭感到疑惑的。試想一下,你說的話跟慶生扯不上關系,那你為何要那麼說呢?」
「原因有兩個,一個是掩飾,需要掩飾,那你這個說法自然是假的,第二個還是掩飾,這回掩飾的是我的身份,也就是說我不是你的師妹,如果不是初蝶,那我是誰?刺客?還是別的什麼人嗎?」
初凡听後脊背微涼,「如果他刨根問底…」
那公主的身份很可能會曝光,而自己就是罪魁禍首了!
沈昭搖了搖頭,「不會,就算他膽量再大一點,也不過是問問,卻不會真的上來看,因為你是他的頂頭上司,還是得父皇和我看重的大內侍衛統領。他再有膽量,也不敢這樣公然去挑釁你。」
初凡想了想便明白了,如果他敢上來查看,如果這個人不是不法之徒,那事後等待他的很可能就是各種小鞋,最後甚至被踢出大內侍衛。
可只是問問的話,就不同了。
多問一句,就說明他更加盡職,問過之後不來查看,說明了他對統領的話,是無條件的信任,至于以後會不會暗中調查這是以後的事。
起碼在當下,他會贏得自己頂頭上司的贊賞。
「但是他沒有問。」
沈昭笑著說,「是啊,沒有問,可是他有遲疑,說明他是有疑惑的,但沒有那個膽量多問那麼一句而已。你還記得當年的楊啟嗎?」
初凡一愣,「記得。」
當年初凡第一次見到楊啟,他還不過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
他跟楊啟說,「我可以讓你溫飽,甚至可以讓你飛黃騰達,但你需要付出的很可能是你的生命。我需要你用你的生命去保護我的主子,你可願意嗎?如果你願意,就跟著我走。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攔你。」
楊啟本來是跪在地上,小小的身子抖如篩糠,可是听了初凡這話,他略微思量之後,竟然直起了身子,脊背挺的筆直。
在那一瞬間,初凡放佛看到了一顆堅挺的松。
「飛黃騰達我不敢奢望,但如果可以溫飽的話,我願意。可是我倒是想問問,需要我用生命去保護的那個人,他是誰?值得我如此嗎?」
就是這樣一句話,讓初凡對他更加滿意,甚至後來還成為除了初蝶之外,唯一一個他手把手教出來的得力助手。
初凡笑道,「是啊,當年的楊啟,是真的有夠大膽的。小小年紀,不但敢堵上他的命,還敢問。」
沈昭想了想,搖頭,「不,當年我理解的可能有些錯誤,他那麼說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如果我不值得他用生命來保護的話,他是不會出賣他自己生命的,他跟著你走只是為了溫飽?」
初凡一愣,「會嗎?當年的楊啟才十三歲,而且只是街頭流浪的乞兒。」
「你就看如今的楊啟,不過是五年的成長,你能想象出,他曾經只是街頭的一個乞兒而已嗎?而且五年的時間,他能有如今的功夫,該說你教導有方呢,還是他天賦異稟呢?」
初凡道,「屬下當初選擇他,就是看中他的筋骨好,練武的話會事倍功半,加上他自己也非常用功…」
說到這初凡想起這五年來楊啟的處事,「屬下懂了,當年楊啟的那句話可能真的是公主理解的這樣呢!他這五年來,處事都很圓滑,無師自通,這樣的人其實挺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