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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燁醒來時,一小孩蹲在他的旁邊,睜大了一雙眼楮,問,「你要喝水嗎?」

鄭燁虛弱的點點頭,說著小孩就去倒了一杯溫熱的水給他,在這樣的一個大雪天,能夠喝到一口熱水,實在是太愜意的事情了。

鄭燁喝下一口水,整個人才感覺有了一點意識,原來自己又回到了剛才去的那個部落的帳子里,這部落里的人看見他昏倒救了他。

都是好人啊,為什麼要受到戰火的侵犯?

「老人家,給你。」小孩把懷里的胡餅掰了一半給他。

想來也是這個孩子的口糧了。

等等,他剛才喚他老人家,鄭燁模了模自己的臉,他不過四十多歲,怎麼就成老人家了。胡子拉碴扎的手疼,這麼模樣,不是老人家又是什麼?

鄭燁把餅塞進嘴里,看著那小孩,感謝道,「謝謝你。」

小孩笑了笑,他似乎並不太懂的說漢話,就立刻把他父親喊來了。

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身披著一件羊皮毛,他走到他面前,「你醒了?」

那男人頓了頓一頓,「等天亮了,你就快走吧!」

沒有想到一開口還是趕他走。鄭燁點了點頭,不過他們能夠把一個險些凍死的他就回來就已經不錯了。

小孩似乎知道父親要把這個老人家趕走,立刻用胡語和那個男人爭辯了幾句,男人拎著小孩直接走了出去。

都是不得已。

他們不是不想收留他,而是他是燕國的使臣,是樓西王子趕出來的人。要事樓西王子知道了,他們的部落就會遭受滅頂之災。

鄭燁也十分能夠體諒這些人。也感謝他們。

鄭燁站起身,看著外面即將變白的天色,該走了,不能給別人添麻煩。

鄭燁撐著身子站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帳子外面走去。

這個部落的人都起的很早,天還不亮,就有不少人出來干活了。

那個小孩子也跟著跑出來了,跟在他身後,雖然听不懂小孩子說什麼,但也知道小孩是在為不能留下他而表示歉意。

鄭燁從懷里掏出一個哨子,他吹響哨子,天空中一只孤鷹飛了下來,落在鄭燁的右臂上,鄭燁把這一只鷹遞給小孩。

哨子也一並給了小孩,以後他再也無需和周沐容通信了。

這只鷹就送給這個孩子吧。

小孩看著鷹,吹響哨子,老鷹飛走了。

又吹響,那老鷹飛回來了。

小孩高興的笑起來。

鄭燁把這一只鷹給了這個孩子,心里是存了一點私心的。因為這白雪茫茫,戰火連綿,連他自己都沒有歸宿,他把這只鷹給了孩子,至少這只他養大的鷹不會餓死。

鄭燁沖著小孩笑了笑,「我走了!」

說罷,就往雪地里走去,好在現在雪停了,他一瘸一拐,不知方向。

小孩跑過來,沖著他指了指東南方向,大概是告訴他,那是燕國的方向。

鄭燁點了點頭,就一個人孤身往雪地里走去。

小孩怕他听不懂他說的話,想要找一個會說漢話的人來,可是爹爹似乎對這個人不那麼客氣,那麼,對了,還有一位大嬸會說漢話的。

那個大嬸是幾年前阿爹放羊的時候救回來的,他的手藝很好,很會做針線活,來了就在這里縫縫補補,人也和氣,所以大家都很喜歡她。

大嬸正在縫一件羊皮襖,低頭忙碌著。

小孩跑過去,用胡話嘰里呱啦的說了幾句。

大嬸笑了笑,「你是要告訴他,先到山洞里避一避,馬上又要下雪是不是?」

大嬸趕緊追出去,看見一個單薄而落寞的身影在雪地里一瘸一拐的走著,他穿的這樣少,身上還有傷,真是可憐了。

「喂!你別走了!馬上要下雪了!」大嬸朝著那個背影喊道。

那個背影好想听見什麼魔咒一般,立刻轉過頭來,因為動作太快,險些滑倒。

這一個聲音無數次的在他的夢里出現,實在是太過于熟悉了。

他兩頰是淚,質疑而慌亂的道,「阿蘭!」

「阿蘭!是你嗎?」鄭燁回過頭看著那大嬸,睜大了一雙眼楮。

那大嬸看著這髒兮兮的男人,一下子就落淚了,她揪著裙子,看著那個人,不住的開始哭泣,「鄭燁!是你嗎?」

「是我!是我!」鄭燁往前跑去,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是我!」

「阿蘭,我好想你!」

大嬸跑過去,扶著他,「這麼多年,竟然這樣遇見你。你,怎麼成了這樣?」

看著阿蘭眼里的心痛,鄭燁看看自己的落魄。當年是他和妻子兩人一起去漠北探親,結果遇見沙塵暴,兩人在沙漠里走散,鄭燁被易朝華救了,而阿蘭卻被這個部落的救了。

鄭燁道,「我在漠北等了你很多年,我以為你回家去了,就去西彌打听情況。可是沒有。後來我為了燕國出使樓西,樓西王子出兵燕國,一怒之下,就把我趕了出來。」

阿蘭拍著他的背,「我怎麼能回去,我和你好不容易逃出來。」

鄭燁道,「我也不敢去西夏打听你,只能去西彌問問,只能當作使者去樓西看看,沒想到在這里找到你。」

兩人深情相擁,此時雪又開始下了。

阿蘭扶著鄭燁走進屋子去,鄭燁問,「他們知道你的身份嗎?」

阿蘭搖頭,「不知道的。要是知道也不敢收留我。」

「你真傻。」鄭燁道。可不是傻,為了等他尋他,在這里過了這麼多年的生活。

鄭燁握著她的手,心疼的看著她,她可是一位真正的金枝玉葉啊!

阿蘭燒了水,把熱水放在他的懷里,「暖和暖和吧!」

于是低下頭,要去看他的傷口。

鄭燁縮回腿,卻立馬被阿蘭制止了。她是他的妻子,她看一看他的傷口,是應該的。

腿傷,身上都是鞭傷。樓西王子這個心狠手辣的,阿蘭明顯眼眶已經紅了,這麼重的傷,這麼大的雪。如果今天不是老天爺幫忙,他們也許這一次錯過就真的是生離死別了。

鄭燁拍了拍她的肩頭,「不疼的。」

「你少嘴硬了。」阿蘭拿了熱水和傷藥過來。「你怎麼不告訴樓西王子你是誰,這樣他不敢打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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