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往後的兩三天內都不是太忙,說說想讓我陪你做什麼?」理查德啄吻著她的腮幫,聲音帶著剛醒的慵懶和沙啞。
江辭雅敏感地想要躲開他的撩-撥,但哪里會成功,「……我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她的生活向來都很無趣,不是任務就是練習,而今真的找不到事情做,迷茫又無聊。
「那就听我的。」理查德咬住她的耳垂,音量放低,只有彼此能夠听見,「再過幾天,過幾天,我就滿足你,嗯?」
江辭雅,「……??!」
他果真認為她在求-歡了!
江辭雅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看得理查德愉悅地哈哈大笑,又捧著她的臉親了好幾口。
溫迪本想趁早上跟理查德好好聊聊的,但看他和江辭雅一起,又听說他這幾日不忙,在家陪著江辭雅。
溫迪心里便想,哥哥和珍妮既是合作關系,那對江辭雅應該就沒什麼影響。
溫迪稍微放下心,同時又認為自己太過緊張,都快到胡思亂想的境地了。
早前就有傳聞,說大公子喜歡寵女人,乖巧听話的女人撒撒嬌,大公子一般都會順著她的意。
而江辭雅,不用撒嬌都被寵得不行,只要理查德有空,她就幾乎都在他懷中。
弄得易醫生都不好意思過來,待在自己房間,看醫書或者做些別的事,而溫迪,也會避開他們兩人。
江辭雅清醒地看著自己一點一點淪陷,有時會主動親吻他用理查德的話來說就是,「勾得他心里癢癢的」。
快樂輕松的時間總是很短,理查德很快又要投身忙碌之中。
那是個很普通的早晨,他起床時江辭雅還沒醒,但在他洗漱的動靜中,她悠悠轉醒。
理查德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江辭雅在揉眼,便笑著拿了領帶走到床邊半跪下,先親一通再說。
「幫我打領帶?」退出她的口腔時,他氣息不穩地提議。
江辭雅的意識還有幾分朦朧,听他這樣說就迷糊糊地爬起來,接過他的領帶。
終于徹底地醒了,江辭雅搖了搖頭,小動作逗得理查德嘴角挽起的弧度就沒消退。
開始系領帶,江辭雅不由自主地視線移向男人喉間凸起的喉結上,大約是被什麼迷住了,她忽然說道,「我愛你。」
周遭瞬間寂靜得可怕。
理查德俊臉上的笑容僵住,慢慢地全部收回,變成淡淡的涼薄。
江辭雅說完那三個字也失神片刻,接著就抬頭想看他的反應,然後,像被兜頭潑了盆冷水。
理查德神情恢復正常,低頭薄唇踫了踫她的眉心,「你愛我?」
似乎是不敢置信,又似乎是……茫然失措。
也不知從何鼓起的勇氣,江辭雅握住他的手,直直地迎上他的目光,「對,我愛你。」
從前是感謝、是崇拜,到後來被欺騙而來的恨意,到復雜的感動迷戀,再到如今。
他對她那麼好,她愛上他,很奇怪嗎?
直到很多年以後,理查德都清楚地記得,江辭雅第二次說「我愛你」時,有多麼的果決堅定,多麼的無所畏懼。
在那一刻,她沒有再想身份的差別,沒有再管曾經的怨恨,她只是把自己心底的話說出來,把最干淨的靈魂呈到他面前。
但是他沒資格要。
理查德扯了個古怪的笑,模了模她的腦袋,「你肯定是糊涂了,我又沒做過什麼,你怎麼會愛上我。」
江辭雅瞳眸微縮,似是沒料到他會說這樣的話,正想舉例說明他對她的好,卻被先一步堵住了嘴巴。
一個很淺很淺的親吻。
理查德藍眸里沁著溫柔,說出的話卻是萬分的殘忍,「肯定是你感覺錯了,如若不然……那也只是一點點的喜歡。喜歡就夠了,你需要我就夠了,不要愛我。」
他哪有資格獲得愛的。
他曾對百里唐郁說,愛情對于他們這類人太過奢侈,其實唐郁還很有資格期待愛。
唐郁從不會胡來,他從身體到精神都很干淨,他從一開始就給他的小貓最好的東西,到後來慢慢愛上。
唐郁從頭到尾都屬于他的小貓一人。
可是他自己呢,自打出生起,他就被視為骯髒的,這麼些年他把身體也弄得很髒,他只是個混蛋,怎麼能擁有那麼偉大的愛情?
理查德收回手,慌張地逃開,但在江辭雅看來,他是在嫌棄她。
江辭雅神情木然地身子一軟坐回床上,只覺一陣寒氣襲向她。
是冬天到了嗎?
…………
「早上好,哥。」溫迪照舊和理查德問好,見他神色匆匆地走過,沒有理自己也沒去餐廳吃早餐,而是徑直往門外走。
她詫異地叫住他,「哥,發生什麼急事了嗎?」
理查德沒回頭也沒回答她的問題,飛快地離開了她的視線範圍內。
因為最近理查德和江辭雅的關系是真的很不錯,兩人間的氛圍像是普通的甜膩的小情侶,所以溫迪不會往他們倆出了問題的方面想。
應該是有緊急公事吧?
溫迪暫時收回疑惑,接著去吃早餐。
江辭雅下樓最晚,臉色又不好,溫迪已經吃完不在客廳,但易醫生還在。
「小雅你這是怎麼了?」易醫生很正常的關心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別的原因。
江辭雅機械式地搖著頭,看上去很沒精神也沒食欲。
易醫生思索了幾秒,小心翼翼地問,「那是跟大公子吵架了嗎?」
江辭雅端起牛女乃杯的動作一頓,唇角拉開一個自嘲的笑,「我向他表白了。」
「嗯。」易醫生不由地捏緊了調羹。
「然而他拒絕了我。」
意料之外又不算意料之外的答案,易醫生愣了愣,「怎麼是拒絕?」
她搞不明白,大公子對江辭雅做了那麼多,即便不是愛她,拒絕她的愛這也很令人難以理解。
江辭雅喉間澀澀的,喝了幾口牛女乃也還是澀得不行,「我不知道……」
她眼神空茫地落在早餐盤上,想笑又很無力,「我感覺……他很討厭我說愛她。」
易醫生又是一怔,她沒談過戀愛,更不懂男人的心理,就不知如何安慰江辭雅,幾度張口都沒說出什麼來。
腦中滑過一個念頭,易醫生猛地按向江辭雅的小臂,「小雅,要不要問問溫迪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