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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戰帖來襲

「你以前都不願意和我們說些。」徐帆道。

木靈站在窗前,有些細雨灑了進來,剛剛踫到木靈周身便化成冰霜落在地上,那小小的一片窗台仿若三九冬季,微微飛雪。

門外的浣花和酒狂也走進來。

木靈靠在雕花的紅木窗口︰「我見你們最近一個二個都想被什麼東西蹂躪過一般,各個心事重重,我若是再不將這些話說清楚,你們豈不是要郁悶而死?如今你們知道我的目的,是不是可以開朗一些了?整日見你們一副喪妻的表情,我都快郁悶起來。」

酒狂笑了︰「你這個人既然關心他們兩個就不要擺出一副嫌棄的表情,這原本的感動都變了味道了。」

「他兩個自己,自添煩惱我前來解釋,酸他們一兩句都不行嗎?這麼小氣?」

麓揚嘆道︰「行,木女俠,你酸我們也是我自找的。」

木靈望著那些正對她笑的友人道︰「我叫廣陵。廣陵散的那個廣陵。」

眾人一怔︰「廣陵?天下第一琴師?」

她噗的笑出聲︰「算是吧,我在揚州彈過一次,那時候淇吹簫我撫琴,這個名號不知道怎麼的就傳了出去,可說到底我就彈過那麼一次。」

「木靈啊,不對,廣陵啊,你……你今天怎麼願意把真的名字告訴我們了?」徐帆頗為驚嘆︰「之前我們怎麼問你,你都不願意。」

「自然是因為不想讓你們知道,所以才不說啊,一個名字而已。」她手里的玉蕭敲在手心發出悶響︰「你們若是願意,還是叫我木靈為好。廣陵這個名字,叫出口總讓人多一份遐想。」

「自然,自然,大家就還是叫你靈兒,這樣也不至于混淆。」

「行了,你們的郁悶結了,我還要回去制藥。」她轉身便要飛身出窗,酒狂攔住她︰「你要制什麼藥,這麼神秘。」

「九華的渡病有一盒西域傳來的傷蟲粉,可以刺激人的五官。讓人在短時間內五感盡失,我怕他那日會出此招,所以提前做出準備。」

說罷,便翩然去了。

麓揚望著她離開的模樣,眼中恢復了一些神采……

段思繡靠在徐帆的肩頭,只听見徐帆笑道︰「有時候我真的弄不懂她,明明是個溫柔到不行的姑娘,翩翩要做出一副嬉笑怒罵的模樣,讓人想不懂。」

酒狂道︰「等你歷經生死,你就明白了這些偽裝,有多麼的傷人心魂。」

三日後,城中武林大會的告示張貼,定于下月初三,西湖長汀露天茶館。

四日後,徐帆麓揚收到英雄帖。

五日後,思嫣帶人歸來。

水瑤趕來望仙樓時,大堂只有麓揚一人正在喝酒,她見到麓揚立刻喚了他的名字,將懷里所有治傷的藥,一股腦的全都塞進麓揚的懷中︰「這些都是陵兒姐姐吩咐我們準備的,你們那日若是被傷及了,便用這些藥,他日行走江湖也是用的上的。」

麓揚將那些東西收好,指著桌子上的酒︰「喝一杯?」

「嗯,喝一杯。」水瑤指著那杯子道︰「這是梅子酒,你喝這麼烈的酒?」

麓揚搖頭︰「喝不得,所以找人一起喝,不然這一壺也不知道要喝到什麼時候去。」

水瑤從懷里拿出一枚極小的玉瓶,里面乘著碧綠色的汁︰「這個和梅子酒和在一起喝立刻就會好起來。」

「好起來?」

「你嘗嘗。」水瑤將綠水滴了兩滴到酒壺中,又勻了勻。

麓揚飲了下去,果然好了許多。

「前幾日加你和黑莊莊主白暢在街頭的酒館喝酒,你們關系很不錯?」

「還不錯,除去很多東西,他是個不錯的酒友。」

「我無意冒犯,只是白暢此人行事多有目的所在,麓揚公子若是與他交友,必然還是要少言。」

「明白。」

兩個人喝了半天悶酒水瑤問︰「麓揚公子的面色看起來比起前幾日要溫和許多,不知道可是有什麼好的事情發生?」

「也不是什麼好的事情,只是心情歡愉了一些罷了,水瑤姑娘月初要去西湖長汀?」

水瑤搖頭︰「那日萍兒他們會帶人前去,我不會什麼功夫,陵兒姐姐讓我保護好自己,不要受傷。」

「她對你們確實是關照的緊。」

「從來如此。」

水瑤放下酒杯︰「這酒雖然好喝,卻依舊是烈酒,麓揚公子還是就飲這半壺為好,行走江湖怕的便是神志不清,萬一給歹人滅了威風,就不好了。」

麓揚透過燈火酒影道︰「其實,你很像木靈,性子方面。」

「可我與陵兒姐姐半分都不相似。」

「只是一種感覺,因為你很喜歡她,所以心智都和她靠近起來。從前我也是這麼敬重門主的,如今我的性子里面就帶了幾分門主的影子,這是潛移默化。」

水瑤站起身︰「麓揚公子,水瑤還有些事,便不陪公子了。」

「可要我送你。」

「多謝公子,不用了。」

木靈歸來的時候,麓揚還在大堂中飲酒,他見木靈的第一句話︰「其實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何心甘情願為人棋子?」

木靈望著他︰「是說先知閣的事情?」

「是。你告訴我,竹門的滅門和先知閣有沒有關系?」

麓揚此話剛剛說完,木靈便笑了︰「你這個人啊,聰明反被聰明誤啊。沒有,滅掉竹門是楊家從頭至尾的目的,殺了淇,殺了大哥,殺了所有姓葉的人,是他們放棄不下的事情,你明白了嗎?」

她握住酒壺將那酒變的冰冷,倒出的一瞬間見那酒泛著綠色︰「水瑤來過了?」

「嗯,過來送藥。」

所有的疑問都解開了,麓揚望著木靈釋懷的笑出聲,兩個人像是多日不見的朋友,坐在一塊喝酒談心。

他道︰「抱歉啊,總覺得和你一起出生入死,你卻連自己的事情都不告訴我,我有點灰心。」

「我看你是有點黑心。」她無奈搖頭︰「水瑤陪你喝酒了?我看著=這多了個酒杯。」

「嗯,喝了一點,然後就走了,听說她不會功夫,這麼晚的天,她一個人回去?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不會的,她出門都會有空山門的高手跟著,暗地里面,空山門給她安排的。」

「她和我想的很不一樣。」

木靈招呼小二上了兩盤菜︰「有什麼不一樣。」

「在你口中她應該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每天就只知道和你哭泣和你撒嬌,沒有其他的事情,可是這樣相處下來還是個很堅強的孩子。圍著你轉的時候更多的知道幫你。」

「嗯,大家改變都挺大的。你知道萍兒以前是什麼樣子嗎?」

「什麼樣?」

「我們那個時候剛剛到杭州,萍兒和秀兒聯合著地痞流氓在街頭巷尾收保護費,你要知道啊小小年紀就扛著刀闖進商家。雖然根有點歪但是心都是好的,還把路上很多孤兒寡母,小乞丐都拉回西湖邊上照顧。都是些好孩子。」

「還是能看出來當年的影子,有些小流氓的模樣存留。」

木靈淺淺一笑︰「不過大家都變了不少,至少比起當年來說成熟了不少,也是畢竟都好幾年過去了,年歲漸長,他們的樣子也都變了不少。」

搖搖頭,麓揚將那包藥拿起來︰「你們竹門救下來的這些孩子都有情有義。」

「你是在說朱掌櫃也是孩子嗎?」她噗的笑出聲。

麓揚一愣,瞪了木靈一眼,木靈揚著眉毛得意的往一旁看去。

眼看著酒杯見底,木靈對麓揚道︰「我要去西湖了,九華那群人在西湖上搭了台子,說不準對空山門和石北玄他們有什麼威脅,我要回去看著,說不準在大戰之前,我就能把九華那群人干掉。」

「要我陪你嗎?」

「不了,我們那高手還是很多,你在這里好好休息,大戰那天,說不準要打的昏天黑地。」

麓揚看著她離開,望著桌上還留著的空酒杯,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他已經認識清楚自己和木靈的差別,認識清楚那個叫淇的在她心中的分量。

甚至在誤會之中,不斷的誤解自己誤解木靈,自己的心都漸漸的變的冰冷下來,無論是酒狂還是白暢,他們都說他已經放下了,所有人都認為他放下是一件好事情。

窗外的梔子已經落了,新開的那朵嬌艷的紅花,麓揚不認得……

就像他們那些人說的一樣,木靈不過是一個過客,他們能在一起不過一年,兩年的時間,等到萬事終了,木靈要回她的竹門,要去那個鋪滿悲傷,滿是魂魄的地方。

眼看著天下大事在他眼中,在他手中漸漸變得明朗起來。總有一日,楊家會下台,李家會成為新的霸主,他不是麻木的相信先知閣而是他自己也已經看出什麼是民心所向,眾望所歸。

等到那日真的來領,他要回梅林支撐起一個門派,徐帆也要隨著段思繡去蕭門,酒狂要歸去他的魔教,浣花不知去到何處。

猛然驚醒,麓揚發現……

這世間最後居然只剩下他一個人。

最後那蒼茫的偌大的梅林,居然就剩下他一個人。

還是,最後,我們都應該孤身一人,存留于天地間。

他想起洛非笑,梅林門主,也是孤獨一人留于天地,唯有那邊玉蘭花的樹林作伴相陪。

他又是何等的寂寞,何等的悲涼。

光是這麼想想,麓揚便覺得手中的梅子酒,風味更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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