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即墨垂下眼瞼,幽幽嘆氣,「可是父親他不同意我娶小月……」
奚絡翻了個白眼,要是她,早就把人娶回來了,也就她這個講孝道又不敢反抗的傻大哥,傻乎乎地等了四年。
「他不讓娶,咱們就想辦法讓他同意,實在不行,就讓宗褚幫忙,來個強娶!」
夏即墨仿佛看到了希冀,可只有一瞬他又否定了,「怎麼能強娶,強行違背父母的意願是不孝,況且我不能委屈了小月,我不能做這種事情。」
奚絡語重心長地說︰「我知道,不到萬不得已當然不能強娶,總之要想辦法讓父親同意,要不然啊,你就是等到老,等到小月被別人娶了,父親估計也不會同意的。」
夏即墨點點頭,「我知道,這事急不得,我們找個時間一起想辦法。」
……
回了荷苑,小辰蓋著被子在大床上睡覺,雪球蜷在他旁邊睡著,听到聲響立馬抬起頭來看,看到是奚絡的時候立馬跳下床迎過去。
她蹲下去模了模雪球的腦袋,輕輕走到床邊,瞧了瞧小辰,又走到門外。
「小姐,你回來啦,我剛剛跟金梅在畫花燈,你要不要來看看?」
金盞從回廊走過來,提了一盞剛畫好的花燈給她看。
「我不畫,你也先別畫了,幫我叫上幾個人,我們去花園里摘桂花。」
金盞不解地問︰「小姐要桂花做什麼?」
奚絡擼了擼袖子,一副要大顯身手的樣子,「當然是做桂花糕啦,快去,讓小廝拿上梯子。」
「哎!」金盞忙將花燈擱在旁邊的台子上,轉身小跑著去叫人了。
沒一會兒,三個小廝就扛著梯子背著筐子過來了,金梅也不畫花燈跟著來了。
「走!今天我們要做一回采花賊!」奚絡雄赳赳地帶著人往花園里走,後面的丫鬟小廝都笑了。
小廝金福將梯子靠到桂花樹上,力度太大把樹上熟透的桂花震落下來不少。
金祿嫌棄地推開他,「桂花都被你打沒了。」
「那樹下不是還有嗎,哪里就沒了!」金福不服氣地反駁。
金祿不回他,背著背簍往梯子爬,幾下子就爬到樹上了,靈活得像只猴子。
奚絡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樹上花最多的地方說︰「這邊,這邊的花最新鮮!」
金祿為難地站在樹上說︰「小姐,那邊太遠了,小的夠不著。」
「小姐,要不在地上擺一塊布,咱們把桂花打落下來吧!」金梅在一旁提醒道。
「不行,打落下來的都是熟了的,不新鮮,有的香氣已經不濃了,有的直接壞掉了,這種花做的桂花糕味道沒那麼好。」
姜夫人由金菊陪著逛花園,看到這邊這麼熱鬧,便走過來問︰「奚絡,你們在干嘛?」
「母親,」奚絡迎過去扶著她,看著樹上的桂花說,「我想采些桂花做桂花糕,這幾年我學會了做糕點的手藝,做好了給您和父親嘗嘗!」
「好,」姜夫人很開心,拍拍她的手笑著說,「難為你有這份心,為娘也很久沒有吃過桂花糕了。」
幾個丫鬟小廝都停下手里的活來請安,姜夫人擺擺手說︰「繼續忙你們的。」
「是。」
姜夫人把她拉到一旁的亭子里,關切地問︰「奚絡,你回來也有一段時間了,你跟寒王現在怎麼樣了?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跟你完婚?」
奚絡有些驚訝,沒有想到母親這麼急著把她嫁出去。姜夫人又說︰「不是為娘著急,只是小辰都那麼大了,你們再不成親,為娘擔心你被人說閑話,這種事情拖得越久越不好,你們早日成家,我和你父親才會安心啊!」
奚絡狡黠地轉了轉眸子,拉著姜夫人的手笑眯眯地說︰「宗褚已經跟我提過了,要不母親幫忙挑挑吉日,讓我跟他早點成親。」
「那當然好,」姜夫人滿口應下,完了轉念一想,又皺著眉頭說,「可是你大哥還未娶妻,按規矩你是不能排在他前頭的,長兄為大,不能亂了次序。」
就知道母親會這麼說,奚絡是故意套她的話的,「那母親趕緊給大哥燻一門親唄,我看那個葉姑娘就很好,對大哥情深義重,心地又好,我很喜歡她。」
姜夫人立馬變得嚴肅起來,「這話可別讓你父親听見,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那個葉月了,上回你大哥說要娶她,被你父親罰在祠堂跪了一晚上,她當初差點害死你大哥,我和你父親都不同意讓她進門的。」
「是這樣啊,大哥性情專一,喜歡一個人是很難改變的,看來這親事一時半會兒是說不成了。」
姜夫人嘆了口氣,逛園子的興趣也沒了,起身要回院子了。
金盞跑過來說︰「小姐,已經采了兩筐桂花了,你去看看夠不夠?」
「這麼快!」奚絡過去瞧了瞧,搖搖頭說,「這連枝帶葉的確實有兩筐,如果沒了葉子,光是花加起來半筐都不夠,繼續采。」
「娘親……」他睜著朦朧的睡眼靠在門框上,小衣裳還沒穿好,露出白色的小肚兜來。
「小少爺怎麼來啦?」
奚絡洗了手過去把他拉進來,揉揉他的臉蛋把他弄醒,又幫他穿衣服,「你不在床上待著,怎麼過來了?」
小辰黏黏地鑽進她的懷里,腦袋靠在她的肩上說︰「小辰是被桂花糕的香味叫醒的,肚子咕嚕咕嚕地叫,睡不著,可是又好困。」
「桂花糕還沒做好呢,我讓金盞姐姐帶你回去洗漱,廚娘做了面條給你送過去,好不好?」
小辰摟著她的脖子撒嬌,「嗯,不嘛,我要在這里等桂花糕,你們都不在院子里,我不要。」
「那好吧,你乖乖在這里坐著,娘親去做桂花糕。」奚絡拉開他的小手,把他按在凳子上坐著。
「嗯,娘親快去。」小辰並攏腿端坐在小板凳上,乖乖地點頭。
沾了桂花的面團已經裝進盒模子里,再放進烤爐子里,接下的時間就是等。
小辰等啊等,等得肚子咕嚕叫了幾回,廚娘支了張小桌子,將面條端到他面前說︰「小少爺,先吃點面條吧,桂花糕還要好一會兒才好。」
「噢。」小辰實在是餓得不行了,小臉也沒洗,抱著面條吸溜吸溜地吃起來。
大家都看著他笑,金祿小跑著進來,對奚絡說︰「大小姐,寒王殿下差人來問,桂花糕做好了沒有,他要做第一個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