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下,他的手卻緊緊的捏成了拳。
奚絡身上的傷還沒有好,所以他連離去都是被夏兒攙著的。
夏兒狠狠的瞪了宗褚一眼,罵了一句,「呸,不要臉。」之後就沒在離他,心疼的攙著自己的主子走了。
這宗褚簡直快哭了。
他招誰惹誰了!
他還什麼都沒做啊!
媽的,他是冤枉啊,他還為了不讓自己的清白被毀,差點得了內傷。
結果勒!
「絡兒,你听我解釋。」宗褚急忙追上,卻被夏兒手里的劍給擋住了。
「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公子為了出來找你,身上的傷口都要裂開了,呵呵,你倒好。還在這里逍遙快活!」夏兒真的恨不得拿出劍砍死這個人。
宗褚心中一暖,原來,他是為了出來找他的。
「絡兒,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讓我看看。」宗褚焦急的看著他,可奚絡的臉上卻仿佛掛了冰霜一樣。
就像是他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
不……
他的絡兒不是這樣的。
他明明就是會笑的。
會對自己笑的。
宗褚正打算不依不撓的上前解釋的時候,奚絡卻忽然躲過了夏兒手里的劍。
他還以為他是想拿劍刺自己呢,而他也沒有打算反抗,可是沒想到,他居然將那把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公子,你這是做什麼!為了這種沒心肝的男人可不值得啊!」
夏兒和宗褚一下子就慌了。
奚絡冷臉相望,近乎決裂的對他說道︰「你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死給你看。」
宗褚被嚇的哪里還敢上前糾纏,更沒了時間解釋。
他怕他不信,還將自己的脖子死死的貼著那尖銳的刀鋒。
宗褚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挖槽,這下可玩大了!
「絡兒,你要冷靜點,我退後。你千萬不要做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
「冬兒,我們走,他若是跟來,我便和他同歸于盡!」奚絡警告道。
宗褚乖乖的呆在了原地,他死不要緊,可是他不想他的絡兒出事啊!
這下可慘了,他知道他性子倔,那種事情可是真的做的出來的。
「嗚嗚嗚。絡兒。」宗褚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樣,蹲在了地上。
「草你媽逼的,歐陽白,老子殺了你!殺了你!」宗褚沖到屋內一把掐住歐陽白的脖子。
「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對不對!對不對!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這一刻,宗褚簡直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可是他知道,他現在殺了他也沒有用,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得想辦法彌補。
「草你妹啊,歐陽白,老子干死你!」
宗褚趴在床上痛哭了起來。
「求你來干。」偏偏歐陽白又好死不死的來了這麼一句話。
他抹著眼淚,瞬間猶如行尸走肉一般,搖搖晃晃的出了水煙樓。
歐陽白露著得逞的陰笑,沒有去阻止他。
宗褚走了出去,望天,頓時覺得自己的人生和這天一樣,黑漆漆的一片。
冬兒兒一路攙著奚絡,可他還是走的飛快,似乎對這個地方充滿了厭惡,想要迫切的離開。
「公子,你身上還有傷,慢點走。」
奚絡沒有理會,只是面無表情的往前走去,不到片刻的功夫,兩個人便回到了紫萱宮。
他剛踏入自己的寢宮,就吩咐冬兒,「冬兒,立刻收拾下細軟,我要回風國。」
冬兒驚了一下,這些年,他不管在這里受了多大的委屈,也從來沒說過要回風國。
看來,剛才的事情對他的打擊真的很大。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的開口︰「公子……奴婢看方才皇上的表情有異常,還有這事情實在奇怪,像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怕是其中有誤會。」
雖然冬兒也不喜歡那個皇帝,她也是親眼看到他用了多麼卑劣的手段強行將奚絡留在身邊,可是,這一次,她卻是站在他那邊的。
她相信他對他,應該是有感情的。
不然的話,也不會費盡心機將他留在身邊了。
「我已經無所謂了,也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去管這些事情。」奚絡冷冷的說道。
「難道公子不想問清楚麼!」
「沒什麼好問的,剛才你也看到了,還不清楚麼!而且最近家里出了一點事情,我也想回去看看。」
奚絡皺著眉頭,如今雪國暗潮涌動,他相信風國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可是,即便公子回去,也沒有什麼用……再說了,你身上還有傷!」冬兒緊張的說道。
她實在是不想他在這個節骨眼上去奔波。
「好了,我意已決,不必在說了。」
奚絡抬起手,打斷了她的話。
冬兒見他如此堅決,也不好再說什麼。
「那……這件事可要告訴他一聲?」
奚絡頓了一下,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誰。
「不必。」
奚絡神情復雜,內心泛著異樣的情感,他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宗褚的身影。
這些年,他總是不斷的纏著自己,用各種法子討好自己,可是他都是冷眼相對,可是他從未黑放棄。
可是這一次,他卻直接去找了別人的男人。
他原本以為自己不會在乎,可是現在他卻不得不承認。
他的確是對他產生了感情了。
「公子……」
冬兒還想再勸勸他,還是卻被被一句話給打了回去。
「好了,去收拾吧,這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了。」
冬兒沉默了許久,她從小就跟在他的身邊了,又怎會不知道他的心意呢。
她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開口問他︰「公子到底在生氣什麼,是因為他欺騙你失憶的事情,還是因為他和那歐陽白的事情,還是,兩者都有。也許公子自己沒有察覺,可是奴婢卻都是看在眼里,公子對他,已經和以前的態度截然不同,以前你從不會去管他做什麼,如今,你卻為了他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公子,你真的察覺不到麼。」
他成為雪國皇後已然成為事實,如果將來他的命運只能如此,她還是希望,他可以幸福。
至少不用像在風國那樣郁郁寡歡。
至少那個皇帝,曾經讓他真正的快樂過。
奚絡疲憊的閉上雙眼。
呵呵,原來連他身邊的人都已經看出去了,只有自己在死撐著,不願意承認。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也知道他對我如何,只是他有太多秘密了,我不知道他還有多少事沒有告訴我,這樣的我,很沒有安全感。」
「奴婢明白,只是你現在身上的傷太重了,去風國難免要奔波,還是希望公子好好考慮下。」
奚絡揮了揮手,冬兒識趣的退下了。
他嘆了一口氣,只感覺自己的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他虛弱的躺在了床上,閉上雙眼,腦海里滿滿的亂七八糟的事情,讓他覺得異常的煩躁。
水煙樓。
待宗褚重新回到水煙樓的時候,歐陽白已經穿戴完畢,他還是和往常一樣,身穿一襲黑色的衣服,只是一張俊臉,略顯憔悴。
宗褚只感覺自己的心變成一片一片的了。
而奚絡臨走前的那一句話,也不斷的刺進他的心。
你在忙啊,那我就不打擾了。
方才他如此淡漠的態度,實在是讓他心寒。
若是他真的在意自己,不是應該沖進去大罵他是負心漢麼。
可是他沒有,他總是這樣淡定,淡然到讓他失望。
他想讓他嫉妒都不行。
他好像沒有感情一樣。
「怎麼,沒追上?」歐陽白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宗褚抬起那雙血紅的眼,卻無力在對他對什麼事情。
兩個人坐在房間里,一片死寂,宗褚哪里也不想去,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的坐著。
歐陽白露出一絲冷笑,最後還是決定告訴他真相。
雖然他知道,即便是告訴他,也不會有什麼用,但是至少,會讓他在他的心里的形象好一些吧。
呵呵。
但願如此。
「如果我說奚絡並非是我叫來的,你信麼?」歐陽白無力的笑著。
宗褚的臉色立刻變的僵硬,而且越來越難看,他腦子的飛快的轉著,總覺得今天的事情事有蹊蹺,他是先被風花叫到這里來,最後又莫名其妙的被歐陽白拉到房間里。
然後,奚絡又出現了,還被他抓了一個正著。
時機,怎會這麼的成熟了。
那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有人在安排著這一切。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宗褚別過頭,冷冷的對他說道。
隨後,他便像是發了瘋一樣沖了的隔壁的房間。
沒錯,就是風花的房間。
他仔細的想了想,總不可能有人邀請別人來參觀自己滾床單的,而且歐陽白也不像是那種臉皮厚的人。
而且,抓奸這樣細膩的事情,可不像是男人會干的。
反而是女人,比較喜歡這樣的事情吧。
他用力的踹開風花的房門,正在喝茶的風花,顯然被嚇了一跳,不然很快又恢復的鎮定。
她優雅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漫不經心的問道︰「堂主這又是唱哪一出啊?」
宗褚憤怒的上前用力的拍了拍她的桌子,並死死的盯著她。
可那風花也不是普通人,面對他質問的眼神,她竟然還能對他暗送秋波!
「你別給我裝傻了,這一切是不是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