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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已經不需要問,就沖著東方宵-舍來救她,還逼迫他父親的手下放了她爸爸的時候,她就明白他的心意。

還有什麼,比這份心更加珍貴?

下車後,東方宵-輕輕拍了拍上官舞的手,示意她退後和杜弦站一起。

上官舞沒有掙扎,很听話地站到杜弦邊。

前方,就在子的正面,林父已經在等了。

這時,上官舞才真正明白為什麼東方宵-一開始十分果決地不想讓她一起過來。

這里都是林父的人,三步一哨,五步一崗。

如果談崩,她是絕對別想再出去了。

可是,就像她自己所說的,有這次,可能還有下一次。

下一次來這里說不定就沒有東方宵-陪在邊,所以兩廂權衡之後,她倒是覺得自己做了一個無比正確的決定。

「父親。」

走到和自己的父親大概還有三四米距離的時候,東方宵-停下了腳步,並示意杜弦和上官舞也不要再上前,他們三人之間前後都隔了兩米左右。

「你還知道我是你父親,你還舍得回來,啊?」

林父顯然十分不高興,覃悅站在一邊,臉不太好看。

估計是試圖說服林父無果,反被訓了一頓。

覃悅一看東方宵-帶回了一個孩子,一下猜到是上官舞。

她上下量了一下她,不徒生好感,特別是上官舞的眼楮,十分平靜,有些緊張,但是沒有恐懼。

「父親,你想二次綁架小舞。」

不是疑問,而是陳述事實,東方宵-斂容,平靜的面容上下一片陰霾。

如果說,此前干預審計小組工作進度是因為想拿下慕氏,那麼授意綁架上官舞就完全是私人的意圖。

盡管這也在林父的復仇規劃里面,但是東方宵-無法容忍。

即使是自己的父親,也不行。

「對,你這麼有意見嗎?記者問答跑得沒影,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猜測這是商業聯姻嗎?」

「難道不是商業聯姻嗎?」

「……牧兒,我允許你犯錯,但是你最後能改,為父就不會再說什麼。倘若你執不悟,哪怕是為了你死去的媽,我也不能讓你一直錯下去!」

「敢問父親,我做錯什麼?」

一步都不退讓,東方宵-心中有氣,但說出的話還是十分克制。

覃悅一直在給他使眼,讓他少說兩句,然而東方宵-似乎算在今天,讓一切有個了結。

起碼他和上官舞的事,需要有一個結果,否則繼續拖下去,只會讓矛盾越發升級。

「做錯什麼?事到如今你還敢問我!上官舞是什麼人?」說著林父便指著上官舞,他陰鷙的視線仿佛數把利刃,可以隔空傷人,「她的爺爺和父親,讓我們家破人亡。而你,卻被她所,這件事,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

「……」

側頭用余光掃了一眼自己後,東方宵-沉默了。

「牧兒,把她交給我,我可以既往不咎,你還是我的好兒子。」

父子倆針鋒相對地互視著,誰也沒有讓誰。

東方宵-心里對自己的父親,從來沒有產生過懷疑。

可是他的絕對服從,並不是用來抹殺上官舞的。

大風刮得喧囂,就像可以在人上剌出轉瞬即愈的傷痕。

末了,東方宵-往後退了半步。

但是這半步,頃刻讓東方宵-冷了臉。

「看來,你不願意再當我的好兒子。十年的時間,你的血液混進了別人的東西。既然是壞孩子,就應該得到懲罰。」

說完,林父就緩緩抬起手,似乎是要做什麼判決。

上官舞一下就急了,想都沒想便月兌口而出︰「等等!」

上官舞的出頭,讓空氣突然安靜了一下。

東方宵-訝異地回頭,林父的目光也投了過去,杜弦則苦著臉,因為上官舞這個舉動太突然,他拉都拉不住。

幾步跨到東方宵-邊,上官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面向林父說道︰「叔叔,我不知道你是否會接受我稱呼你的這個稱謂。但是我還是會這麼叫,因為這是基本的禮貌。」

不卑不亢地站著,上官舞挺直腰板,絲毫沒有畏縮地直視著東方宵-的父親,繼續說道︰「對,林家是做了對不起你們家的事,但是現在林家也敗了,和‘家破人亡’也沒有什麼區別。如果說,一定要追究,要報仇的話,那我是不是也應該和你們之前,現在,以及以後會做的那樣,讓自己整個人生都浸在仇恨里面。天天想著,要如何將您,將東方宵-,以及相關的人置于死地?」

上官舞一番慷慨陳詞,卻讓林父的臉更加陰沉。

他幾乎咬碎牙一般,惡狠狠回上官舞一句︰「你林家也好意si復仇?你們是罪有應得!」

「是嗎?叔叔,可是對我來說並不是啊。也許當年你們家的況也是這樣的呢?」

不知道是不是被上官舞大膽的猜想戳到痛楚,林父當下就發起飆來。

「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好啊,好報仇,我隨時恭候!」

劍拔弩張的氛圍在林父的怒斥中得更加緊張起來,但是上官舞也毫不退讓。

她微微一笑,稍稍側頭看了東方宵-一眼。

這時,東方宵-忽然主動伸出了手,那樣子,仿佛是在邀請上官舞一樣。

有一瞬間,上官舞差點哭出來。

東方宵-這個動作,毫無疑問是無聲在對她說,無論她是什麼立場,他都會和她站在一起。

深吸一口氣,上官舞才緩緩將手伸出去,就在林父的面前,十指相扣。

覃悅雖然很欽佩兩個小年輕的勇氣,可是他們這個行為明顯只會更加激怒林父。

杜弦則是全都緊繃起來,因為他背後的毛開始豎起來,本能地感覺到危險。

萬一等會兒形勢真的收不住,他就應該履行自己的諾言,拼死保上官舞。

感受著東方宵-手上的脈動,上官舞分不清是自己的心跳,還是東方宵-的心跳。

她長長吐出一口氣,而後又深呼吸一次,才平靜,但又堅定地對東方宵-的父親說道︰「我不會復仇,也沒想著贖罪。我只希望,還活著的人,能好好地活著,像樣地活著,以及靠自己的意志活著。」

這麼說的時候,上官舞能感覺到東方宵-稍微收了一下手上的力道。

「你的意si是,我不讓東方宵-靠自己的意志而活嗎?」

「叔叔,我不是這個意si,可是這句話你不該問我。」

「牧兒,你的意志,告訴她,是什麼。」

林父一下將矛頭指向東方宵-,眯起了眼楮。

「……」

東方宵-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反應讓林父更加不,他頃刻發飆︰「你說啊!告訴她,你一直以來的神支柱是什麼!」

「復仇。」

這時,東方宵-才呢喃一般擠出兩個字。

他眼眸低垂,眼中一片混沌。

「說大聲一點。」

「復仇。」

「再大聲一點!」

「復仇!」

反常地激動起來,東方宵-下意識抬起手。

然而就在快松開的時候,上官舞趕緊將他的手再抓回去,緊緊抓住。

「呵。」林父冷笑一聲,「看來,你還沒忘記。」

「……」東方宵-此時的神狀有些不穩定,也許是太想守上官舞,以至于讓他嚴絲合縫的壁壘出現了縫隙。

「東方宵-,我在這里。」低聲對東方宵-說了這麼一句,上官舞忽然有些害怕起來。

因為這種樣子的東方宵-,她是第一次見。

雖然表面上只是看到他有所動搖,但他的心一定已經經歷過一場浩劫一般的毀滅掙扎。

「牧兒,放開那個人,到為父這邊來。」

說著,林父就對東方宵-伸出了手。

東方宵-微微一怔,因為在他的視野里,看見的並不是此時的父親,而是以前那個,會和他一起做小實驗,不管在外頭踫見什麼況,回家總是一副輕松笑臉的男人。

「牧兒,過來。」

林父再一次的呼喚,讓東方宵-的動搖更加明顯。

但他還保持著理智,因為上官舞握著他的手,他能感覺到她的溫度。

「你要為了這個人毀了所有嗎!」

「到底是誰毀了他!叔叔,東方宵-是一個有未來的人!」

有些看不下去林父對東方宵-的道德綁架,上官舞憤然出聲。

她跨出半步,稍微將東方宵-擋在自己的後。

「你以為你是誰,可以改他的人生?」林父慍怒著,但語氣充嘲諷的意味。

「我從來不覺得,一個人,可以改另外一個人的人生,但是足夠的壓力,卻能使人改人生跡。但這種化,是由而外,自發的。」

「……」

上官舞此話一出,林父突然噤了聲。

但他並不是被說服,而是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只見他驀地後退一步,大手一揮,轉便朝里走去。

東方宵-猛地睜大眼楮,當先反應過來,立馬將上官舞就著緊扣的手掌甩到後面杜弦那里。

「退到車上,我斷後。」

杜弦此時才從上官舞和林父的巔峰對壘中回過神來︰「我靠,這是撕破臉皮了嗎?怎麼不講理啊!」

「別廢話!」

東方宵-說著就掏出別在腰間的槍,然而卻在這時,覃悅喊了他一聲。

「東方宵-!」

抬眸看人,東方宵-的眼神十分深邃,但是一聲不吭。

覃悅一下就急了,因為旁邊的人已經圍了過來。

「東方宵-,不要搞成這樣!我再去和老板說說!」

「悅,他不會讓小舞離開這里的。」

一邊回應,一邊走到上官舞和杜弦的前面,牽制著他父親的手下。

東方宵-拿著槍,但其他人沒有。

「我不想開槍,你們最好誰都不要妄動。」

直接說了這麼一句,東方宵-的眼神十分冷冽。

他握著槍的手有些出汗,因為他不確定是否可以逃出這里。

他父親這些手下的實力他是知道的,只要他們一齊圍過來,即使他手上有槍也無濟于事。

他可以放倒幾個人,但是沒辦法放倒所有。

「喂喂喂,東方宵-,這況不妙啊,你老爹手下這些人看起來都不容易對付。」

拉著上官舞,杜弦腦門上開始冒汗。

「保好她。」

「我知道啦!」

上官舞不想拖後,如果真的沖突起來,吃虧的肯定是他們。

想了想,她就開口對東方宵-說道︰「東方宵-,要不你先回你父親邊,不要激化矛盾。」

「……」

听到上官舞這麼說,東方宵-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但很快否決上官舞的提議。

「想都不要想。」

「小老板,我們也沒辦法,是老板的意si。」

圍過來的雇佣兵們嘴上是挺客氣,但一個個已經摩拳擦掌地靠了過來。

東方宵-在他們面前除了是「老板的兒子」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份。

當這層光環被褪去時,對他們來說,就和老板平時指定的對象一樣,不是不可以下手的人。

「……」握緊槍,他們三人現在離最近的車還有十米左右,然而這十米,仿佛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三人背靠背,東方宵-低聲對杜弦說道︰「我數到三,你就拉小舞以最快的速度跑過去。上車就走,不用管我。」

「我當然不管你了,現在我算是倒霉地被你倆給害了,你留下肯定沒事,我和小舞就不一定了。」

微微一笑,听到杜弦這麼說,東方宵-微微松了半口氣。

「三。」

「東方宵-……」

「二。」

杜弦沉下氣,做好拔狂奔的準備。

「一。」

「東方宵-!」

上官舞在被杜弦拉走的一瞬間,大聲呼喚了他一聲。

東方宵-卻頭也不回,便開始往他們兩邊開槍。

他的槍法很準,每次都是到對方手或者腳。

shouqiang的子彈有限,而且在這種況下,他沒有時間可以替換彈匣。

也就是說,他們只有二十發子彈的機會。

「哎喲我去!我躲,我躲,我閃!」

帶著上官舞上躥下跳,杜弦撂倒了兩個,但也被傷了嘴角。

他沒想到這些人的速度這麼快,頃刻就圍了過來。

就在幾乎只剩下最後一米的時候,在所有人的後,突然對天響了三聲槍響。

與此同時,東方宵-的shouqiang也沒子彈了。

雇佣兵們停下動作,紛紛順著東方宵-的眼光望過去,就看見他們的老板,黑著臉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走了出來。

他看著東方宵-,不,應該說他看著東方宵-後的上官舞,舉起了槍。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東方宵-隨手就將已經沒有子彈的shouqiang丟到一邊。

而後,徑直朝自己的父親走了過去。

上官舞想喊他,但是被杜弦制止了,他知道他有另外的算。

東方宵-就那麼一步一步走到自己的父親面前,或者說,他主動站到了槍口,抬手一扶,將槍抵在了額頭。

「我替她再擋一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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