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快來了，速度撤。」
「是！」
由雇佣兵的老大頭陣，東方宵-和杜弦緊隨其後，上官舞被架著跑在最後面。
東方宵-開來的車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不怕留下什麼痕跡，所以不用費心si去理。
剛才和他父親手下火拼的那伙人，應該也是听到警笛聲就撤了。
毫無疑問，他們的目標是上官舞。
可是現在還無法確定他們的成分，可能是慕天磊留的後手，也可能是其他人所為。
特別是在他父親開份後，可能很快就會有別的勢力介入。
東城這潭死水，已經徹底被攪活了。
「噠噠噠！」
腳步聲從廊道的一頭延伸到另外一頭，林宇用手勢讓後的人做好準備，人馬上就到了。
「跟上，前面lu口右轉。」
「五，四……」在心里默念，林宇深吸一口氣而後屏住呼吸。
「注意前後！」
「三，二……」
「提高警惕！」
「一！」
「行動！」
眼前閃出幾個黑影的時候，東方宵-當下停住腳步，舉槍相對。
十幾只槍互相指著，形勢一觸即發。
能听到雙方都有人在扣動撞針，東方宵-用余光瞥了一眼還于昏中的上官舞，不著痕跡地向杜弦比了一個手勢。
杜弦在東方宵-的後，所以他所做的這個背後動作，他看得很清楚。
他的意si是讓他萬一需要拼火，就帶上官舞進旁邊的倉庫躲。
然而說是這麼說，這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杜弦腦門上開始留下細密的汗水，對方有十個人左右。
不過如果論zhan力，肯定是他們這邊。
隨便推出去一個，都是可以一二的。
可是子彈不長眼楮，而且是在如此近的距離，東方宵-必須充分考慮上官舞的安全問題。
「朋友，警察馬上就到，先放下各自的恩怨吧。」
當先開口的是雇佣兵頭子，其實他根本就不知道對方是誰。
「恩怨？我和你們可沒恩怨，和你們老板有。不想多事的話，把上官舞留下。」
林宇說著從旁邊走了出來，站在了對峙雙方中間。
東方宵-在看到林宇的時候，有一瞬間的驚愕。
因為他沒想到，來一腳的人會是他，不過倒也合合理。
「小老板，你靠後。」
帶頭人顯然不算讓步，他低聲對東方宵-這麼說，似乎是算硬拼。
說完，他就往前踏出一步，和林宇只有兩步之遙。
「不好意si，林小，我們一定要帶回去，否則沒法兒交差。」
「是嗎？那就是沒法兒談了？」
這幾個雇佣兵里，是都知道林宇的。
東方宵-沒有退後，而是一直站在原地看著。
他似乎有些知道了帶頭人的的意圖，如果再把林宇帶回去，在他父親面前絕對是大功一件。
所以他們不僅不會讓步，還會得寸進尺。
理論上來說，東方宵-是應該站在他父親這邊，但是他所想做的，只是將上官舞帶離這個暴風圈。
然而林宇的突然殺出，擾亂了他的計劃。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他暫時不會讓林宇和上官舞兩個人中的任何一人被帶走。
「要不林先生，你也一起去做客吧。」
雇佣兵頭子眸光一閃，危險的顏瀉出來。
林宇腦中警鈴大作，剛要扣下扳機，卻驀地眼前閃過一絲黑。
「啪嚓！」
什麼東西摔在地上摩擦的聲音傳來，等所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林宇已經被控制住。
雇佣兵頭子自信地用槍指著林宇的太陽穴，呵斥他的手下︰「識相的，都退開！」
「……」
剛才那一幕，他父親手下的這位得意干將的速度很快，這就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人，和業余者的區別。
他還沒做出反應，林宇手上的槍便被掉，背手，挾持，一氣呵成。
形勢瞬間一邊倒，眼看著林宇的那些手下開始動搖，東方宵-皺了眉頭。
這時，杜弦輕輕拉了一下東方宵-的擺。
他對他輕輕搖了搖頭，仿佛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一樣，示意他不要沖動。
然而東方宵-卻只是看了上官舞一眼，而後便毫不猶豫地朝前走去。
「 噠」，整撞針的聲音在對峙的靜謐中突兀地響起。
對方的人忽然都瞪大了眼楮，一臉難以置信。
「唔……」腦袋暈得生疼，上官舞緩緩睜開眼楮，眼前模糊一片。
她稍微動了動，卻發現自己好像被人抓著。
耳朵嗡嗡響，卻在恍惚間似乎看到了什麼畫面。
血，到都是血，牆上，地板上，視野所及之，都是一片嫣紅。
地上橫七豎八地倒著好多人，里面有悉的面孔，杜弦，東方宵-，還有……她爸爸。
冷不丁了一個寒顫，上官舞瞬間完全清醒過來。
當看到眼前是什麼形時，她不由微微張了張嘴巴。
「……小老板，你這是什麼意si？」
神一凜，雇佣兵頭子眯起了眼楮。
此時，東方宵-的shouqiang就頂在他的後腦勺上。
東方宵-不說廢話，直接對他說︰「放了他。」
「小老板，他們都是老板要的人。」
「我會回去解釋，這件事和你們無關。」
東方宵-的語氣異常硬，雖然他是他父親的兒子，但是如果在這里將上官舞和林宇都放走，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心里很清楚。
但是，如果真的讓這些人將林家父帶回去，上官舞也許還有生還希望，林宇肯定沒有，他父親不會一而再再而三放過這個名單上的人。
「小老板，很抱歉，恕難從命！」
「是嗎？」
二話不說，東方宵-就擦著雇佣兵頭子的右大開了一槍，準得只是擦破點皮，而後繼續將槍口抵住他的腦袋，沉聲說道︰「下一發，就是你的腦袋。」
聞言，帶頭人卻笑了，他笑得十分夸張。
「哈哈哈，小老板，如果我怕死，老板就不會雇佣我。」
「……」東方宵-知道對方不怕死，轉而繼續說道，「你死了，會有人迅速頂替你的位置，我父親不會有一絲憐憫。」
「小老板，你如果想要說服我，還早一百年。每次替老板做事，我都是將頭別在腰帶上的！」
警笛聲已經越來越近，從動靜來判斷，來了不少警車。
東方宵-知道時間不多了，他繼續說道︰「即使做無謂的犧牲，也無所謂？警察馬上到，我被抓進去，我父親會怎麼想，即使他願意出面保你，往後，也絕對不會再用你。」
「……」
似乎這句話才戳到了對方的痛，東方宵-趁熱鐵︰「你放了他們兩個，所有責任，我來承擔。」
雇佣兵頭子出現了明顯的動搖，杜弦在後面是看得驚心動魄。
他瞄了瞄上官舞，發現她已經醒了，就湊過去。
不過卻被另外一個人擋住，他們緊緊盯著自己的老大。
似乎對東方宵-的行為相當不，但礙于他的份而不敢吭聲。
咬了咬牙，雇佣兵頭子手上一松，有要放開林宇的跡象。
可就在這個時候，長廊的另外一段忽然爆出一陣怒喝。
「都別動，警察！」
「警察來了！」
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兩邊頃刻混亂。
警察們過來得很快，這會兒哪里還顧得上互懟，趕緊撤退才是真。
杜弦趁著空隙一把拉過上官舞，雇佣兵們無暇顧及，上前便簇擁著他們的老大往旁邊撤。
眼疾手快拉了林宇一把，這時東方宵-突然眼前一暗，不知道什麼東西了上來。
條件反射地用手一擋，觸感卻輕柔得讓他微微一怔。
「哎喲，發什麼愣！我的大少爺，你可是眾人物，不把頭蒙著被認出來可怎麼辦！」
東方宵-瞬間回神，對杜弦微微頷首，而後一把握住上官舞的手腕，將她帶著往前跑。
杜弦兩手同時空，然而此時沒時間讓他站在原地抱怨，因為警察們快貼到**上了。
「啊啊啊！等等我啊，你個重輕友的混蛋！」
「噠噠噠！」
各種雜亂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又離得越來越遠。
「到那邊看看！」
「是！」
躲在一個不起眼的角里，杜弦往外小心地張望了一下，而後不長長呼出一口氣，轉頭對東方宵-說︰「沒追過來。」
此時東方宵-還緊緊抓著上官舞的手，絲毫沒有要分開的意si。
「不知道那些人有沒有被抓到，這一真是驚心動魄，跟諜zhan片一樣。」
杜弦一臉興奮，仿佛剛才所經歷的那些，就跟他常玩的那些刺激游戲沒什麼兩樣。
「你沒事吧？」
輕聲地問上官舞，東方宵-此時一顆懸著的心才算地。
對他來說，只要上官舞能安全解救出來，這件事就算了了。
「……我沒事。」
有些受到驚嚇，但上官舞的神狀還好。
她輕輕握了握他的手，感覺到東方宵-掌心的溫度後，才長出一口氣︰「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那可不，東方宵-這兩天可是急壞了。」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幽幽看看了杜弦一眼，東方宵-轉扶住上官舞的肩膀，語氣十分認真地對她說道︰「小舞，你听我說。你在這里等到警察離開，和杜弦一起走。」
「那你呢？」
听東方宵-這麼說，上官舞心里莫名不安起來。
好不容易兩個人能在一起，東方宵-難道要拋下她，自己去做什麼嗎？
下意識反抓住東方宵-的手，上官舞緊緊盯著他的眼楮，想從他臉上看出答案。
然而，東方宵-面不改，反而給她更大的疑。
平靜地看著上官舞，東方宵-抬起另外一只手，輕輕地撫了撫她的頭發，說道︰「這件事，我必須回去向我父親交差。」
「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
想也不想就拒絕上官舞，東方宵-微微皺起了眉頭，很堅決地又重復了一遍︰「不行。」
「為什麼不行？」畢竟東方宵-一步，上官舞壓低著聲音，但顯得非常有力，「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的安全，但有了這次，還會有下一次。事總需要解決，不如我就和你一起回去，把事說開。」
其實上官舞這麼說，只是不想再自己一個人繼續無窮無盡地等待下去。
有什麼事，兩個人一起擔當，總比一個人無限猜忌，又無限自憐自哀好得多。
東方宵-不想讓她跟著，有他自己的理由。
但是上官舞想跟著，也有她自己的理由。
然而兩個人又都是不會輕易妥協的人，場面一度有些僵持。
「那什麼，我來說一句吧。我贊同小舞的看法，如果你不放心她和你一起去，那就再加上我一個，我來做使者怎麼樣？」
對著東方宵-拍了拍脯，杜弦一臉認真。
然而東方宵-瞥了他一眼，卻回道︰「你跟著，更不能去。」
「不是，我說你什麼意si啊，難不成我還會拖後？」
「是。」
「……」沒想到東方宵-會回答得如此直接，杜弦一下一口氣梗在心口，上不去下不來，愣是憋紅了臉，「……我真的是，你是不是就怪我今天拖你後了？」
「沒有這個意si。」
東方宵-回答得一臉平靜，但是杜弦快氣炸了。
重點是在這里他話不敢大聲說，所以表現不出自己的氣勢，結果就是看起來十分抓狂。
然而在這個時候，上官舞忽然出聲，她對杜弦說︰「杜，這件事和你沒關系，兩家的恩怨，還是由我們自己去吧。」
「小舞，你這是幫著他擠兌我啊。」
有些難以置信，杜弦瞪大了雙眼，倒是沒想到是上官舞對他說的這種話。
也許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下去，東方宵-終于重新開口。
他皺著眉頭看了一下外面，說道︰「一起去。」
在角里藏了一下段時間，等警笛聲呼嘯著遠去後，他們三人才從躲著的角出來。
但是還沒走到大道上，就被林父的手下給堵了個正著。
他們還沒走，也不會走。
林宇是意外踫見的話，上官舞卻是實實從他們手中被東方宵-帶走的。
沒等對方開口，東方宵-一上去就問他們車在哪里，他們三個會和他們一起回去。
在途中，東方宵-要了一只手機，給秘書小了個電話。
既然慕天磊做事這麼絕，他自然沒有再繼續仁慈的說法。
于是他下了一道指令，讓她今天就將信貸司的事結束，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最好死咬著慕氏不放。
秘書小自然知道東方宵-是什麼意si，其實她一開始的工作就是朝著這個方向做的，所以答應起來特別干脆。
上官舞其實是很緊張的，在車上，她一句話都沒說，而是緊緊地和東方宵-十指相扣。
車子將他們拉到東城的法外之地，緩緩駛進勢力範圍的時候，上官舞能感覺到好多雙眼楮都在盯著他們的車子。
但是她並不後悔，既然已經決定了以後的事要共同面對，她就不會在這里退縮。
關于東方宵-和南宮瑾的事，上官舞也一直都沒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