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的下巴抵在方枕上︰「我心里亂的很。」
魏揚拍拍她的肩膀︰「別想太多。」
然而,事實證明,陶陶並沒有想多。
第二天中午,陶陶在看書的時候,精神病院打來一通電話,告訴她甄婉儀自盡了。
接到電話的陶陶一下子懵住,久久吐不出一個字,還是魏揚替她掛掉的電話。
過了好久,陶陶的眼淚才一顆顆的滾落。
像是斷了線的雨,無法止住。
甄婉儀死了?她自殺了?她就這樣半分留戀也沒有的自殺了?
陶陶的眼前一黑,倒在了一片黑暗中。
魏揚眼疾手快,立馬扶住了她。
陶陶做了個夢,夢里全是小時候的場景。
她生病發高燒,甄婉儀一夜未眠,給她擦身體,喂她吃藥;
她哭鬧著不肯去幼兒園,甄婉儀眼眶紅紅,每天傍晚都是最早一個來接她回家的家長;
她小學時貪玩,三門功課都掛了紅燈籠,陶一罰她寫檢討,甄婉儀陪著她一起熬夜寫;
她念初中時喜歡上盛予,每天爬牆頭摔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甄婉儀不厭其煩的給她上藥;
她念高中時因為長期不吃早飯有胃病,甄婉儀每天早上都去學校給她送紅豆粥;
她18歲的時候,甄婉儀送了她一只手鐲,那只手鐲是她嫁給陶一時,甄婉儀的媽媽送給她的;
……
每一樁,每一件,像電影片段一樣在陶陶腦子里來回播放。
可是現在,她居然死了。
陶陶睡了好久好久,久到她恨不得自此都迷失在夢里,再也不要醒來。
最後,一陣疼痛刺傷了她的血管,陶陶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一名護士正在給她扎輸液針。
陶陶咕咕噥噥的說了句听起來像發 癥的話,但是魏揚卻注意到她不正常的神色,他俯下頭,將耳朵湊到陶陶唇邊︰「你說什麼?」
「不打針。」陶陶的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塊石頭,怎麼都說不清楚。
誰知,魏揚竟然一字不差的听清楚了,他的大手覆住陶陶的眼楮︰「不看就不疼了。」
一分鐘後,護士撕了幾條醫用膠帶粘在陶陶手背上固定好輸液針,便托著治療盤下去了。
魏揚松開捂住她眼楮的手,說道︰「甄婉儀的事情,你先不要去想,我已經讓醫院暫先冷凍她的尸體,等你好了身體情況穩定了再去看她。」
「她是怎麼死的?」陶陶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心髒一陣陣抽搐的疼。
「割腕自殺。」魏揚沒忍心告訴她,甄婉儀的不止是割腕,而且月復部也被捅了。
「怎麼會割腕呢?」甄婉儀的病房里,是沒有利器的,她根本沒有割腕的機會,恐怕,不是自殺那麼簡單。
魏揚倒是洞察了一些端倪,只是陶陶現在情緒很不穩定,不方便告訴她。「你先好好休息,等明天我再陪你去看尸體。」
陶陶點頭︰「也好。」
輸完液之後,魏揚和陶陶去了附近的小公園散心。
昨夜的春雨下的斷斷續續,今天又是個陰天,所以路邊的花草上有很多雨水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