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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妃怒目看著李嬤嬤幾個,比沈貴妃和德妃的驚愕有過之而無不及,李嬤嬤的反應也是極快,頂著一臉被戚相思砸到的傷跪在地上開始磕頭︰「是奴婢的錯,全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會錯了意,害的齊姑娘受了委屈,都是奴婢的錯。」

沈貴妃臉上浮著笑意不說話,自有德妃拆台子︰「這都能會錯意。」

隨著德妃說完,堂屋里響起了巴掌聲,李嬤嬤抬起手開始擼自己巴掌,一記一記打的十分用力,眨眼就泛紅,戚相思離得近看得清,那臉頰很快腫起來了。

直到打的嘴角都冒了血絲,李嬤嬤顫抖著跪在那兒求饒︰「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沒听清娘娘的吩咐,是奴婢老糊涂了。」

坐在那兒的三位娘娘看起來都無動于衷,李嬤嬤朝著自己主子看了眼,腫了的手還往自己臉上揮去。

一口血混著碎牙吐在了地上,李嬤嬤的雙頰腫的不像話,沈貴妃終于開口︰「十皇府剛有新生,眼看著彌月將至,我想這件事應該是個誤會,就算是為了子孫積德,良妃也不會這麼做。」

良妃藏在袖下的拳頭緊握,這哪里是在替她說話,明擺著是諷刺她。

「我听說,齊側妃被人下藥一事和魏側妃有關。」德妃是打定主意不給良妃面子,語氣淡淡的,卻如針錐,「玉華宮里的嬤嬤該不是遭人收買,想拿無辜的人給魏側妃開罪,良妃娘娘也該好好管束底下的人,以免她們做了什麼錯事,帽子都扣在了你的頭上。」

良妃青白著臉色︰「德妃以為該如何。」

德妃顯得很隨意︰「這等子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拖出去杖責五十,打死以儆效尤。」

德妃的話猶如巴掌直接甩在了良妃臉上。

三個人還制不住一個人,最後讓八皇子發現,鬧到了司刑所惹人看笑話,不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李嬤嬤身子一抖,她的雙頰腫的都快說不出話來,後頭的婆子和宮女開始磕頭求饒,她們只不過是奉命行事。

良妃的決定下的很快,沒有半分猶豫,她舍棄了李嬤嬤幾個人。

夜深時外頭傳來的杖責聲格外滲人,三個人的求饒聲加起來听的人都不會覺得舒服,戚相思抬了抬頭看坐上的幾個人,她們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對這樣的事似乎司空見慣。

戚相思算是見識了內宮中皇後之下鼎足而立的幾位妃子,哪個又是簡單的。

二十杖後就沒聲音了,打到三十幾杖時在外看著行刑的王公公進來稟報︰「娘娘,沒氣了。」

「交給你處置。」沈貴妃揚手,讓王公公把尸首處理下去,隨後看著良妃道,「底下的人會錯了意,良妃傳召齊醫女入宮,可是為了答謝?」

沈貴妃還「好心」給了良妃台階下,雖說診治救人都是職責所在,說不上答謝二字,可總該有個傳召的理由,既不是為了殺人嫁禍,那就是為了賞賜。

人都處死了還想怎麼樣,悶了一肚子的氣良妃哪里還會想回沈貴妃的話,她起身說了句乏了,第一個離開了司刑所。

良妃這一走,好戲也該散了,德妃起身,沈貴妃笑著目送她出去,還吩咐人送她回去,余下戚相思和八皇子在,沈貴妃瞧戚相思一副狼狽樣有些同情,這樣的無妄之災受的的確有些冤︰「幸好今天遇到了八皇子,否則這真不敢想。」

「多謝娘娘幫忙。」戚相思恭恭敬敬的道謝。

「今日受了驚嚇,天色也不早,月齡,送齊姑娘回太醫院好好歇息。」沈貴妃笑著吩咐月齡把戚相思送回去,繼而才看八皇子,笑意里多了一抹嘆息,「唐婕妤那兒有人照看,近些日子你父皇身子不大利索,永巷那兒你就別去了,免得惹你父皇不痛快。」

嚴從牧笑的溫和︰「娘娘說的是,是我考慮不周了。」

對他語氣里淡淡的疏遠,沈貴妃並不在意,跨步出去,抬頭看皇城之上的天︰「你母妃的忌日快到了,擇空你該去祭拜她一下。」

回太醫院的路上,月齡話多,快到九思巷時還安慰戚相思︰「齊姑娘不用擔心,良妃娘娘好顏面,今日之後她不會再尋你麻煩。」

戚相思笑著道謝,月齡捂了捂胸口︰「今天幸好八皇子去永巷,還派了人去稟報娘娘,要不然可真就要出大事。」

「多謝月齡姑娘送我回來。」

戚相思在九思巷門口再三道謝,說的月齡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目送了戚相思出宮門朝太醫院走去,月齡低聲嘟囔︰「若是王爺知道這事」

想著想著迎面一陣夜風吹來,月齡打了個冷戰,兩旁的路燈幽暗的很,她拉著衣服縮了縮,忽然覺得有些冷。

回到太醫院的戚相思疲乏的坐在床上,久久都沒有動。

好久過去後她才恍然想起自己的藥箱不見了,又是一陣肉疼,那里放著不少她近些日子做的藥丸,不知道會不會被人撿走。

又是半響,衣服上還殘留著藥味,戚相思起身打了水清洗了一子,換上干淨的衣裳,坐在窗邊睡意全無。

她怎麼都料想不到良妃想殺她。

死在天牢里的那個接生嬤嬤究竟招供了什麼,難道是良妃在背後指使她動的手腳,良妃其實並不樂見三姐生下孩子。

戚相思被自己的猜想嚇了一跳,可聯想到今天被杖責死的三個宮人,那接生嬤嬤也死在牢里了,死無對證,真是出奇的相似。

良妃為了把魏側妃從祖廟里撈出來,不惜派人威逼利誘,最後還想殺死她,這人一死,豈不也是任由蓋罪。

月齡說良妃好顏面不會再來找她麻煩,這之後呢。

戚相思想了一夜,八皇子為什麼會去永巷那種地方,宮里究竟會不會傳開此事,還有她今後的自保問題。

第二天,事件有了奇妙的變化。

良妃病了,宮中隱隱傳開了昨天那件事,下午時,戚相思的院子里多了個女子。

女子進來時來喜正和戚相思悄聲說起宮內的事,似乎是沈貴妃和德妃有意放出去的消息,並沒有指名道姓說是她,只言明了良妃做這件事,私下綁人,濫用私刑,意圖殺害,最後死了三個宮人不了了之,嘴臉十分難看。

「都傳到聖上耳朵里去了,你說良妃娘娘是不是糊涂,竟然能想出這樣的辦法去保那魏側妃,真是丟盡了臉面。」

來喜嘖了聲,猛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昨天有人撿了個藥箱,我看著像是你的就留下了,剛剛又給忘了帶。」

戚相思臉上一喜︰「在你那兒啊,太好了,那些藥沒丟吧?」

「都在呢,他們才不敢亂動,不過我說你,平日里寶貝一樣的怎麼就隨便扔路上,我跑一趟去給你取來。」來喜起身轉過頭去,看到後頭一聲不吭的人時嚇了一跳,「這位是何人?」

女子面無表情的站在那兒,穿的明明是太醫院中普通內侍的衣服,可渾身散發著一股另類的氣息,把來喜嚇的不輕,戚相思卻越看越覺得眼熟。

猛地,她記起來了,譽王府里的侍衛過去第一回見面時都是這幅樣子。

戚相思幾乎都不用開口問就能確定,這一定是小王爺派來的!

隨後等來喜離開去拿藥箱,戚相思開口問她,和她想的並沒什麼出入,命令是小王爺下的,人是陸勤派來的。

「從今往後就由屬下跟著您。」女子恪守著來時的吩咐,要寸步不離的跟著齊姑娘保護她,以保證她的安危。

之前她去百花巷時,陸勤會在暗處跟著她,這回直接派了人過來貼身保護,他一定是知道昨天的事了。

戚相思把曬藥的篩子端出去︰「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陸璃。」

「陸勤是你什麼人?」

「是我師兄。」

戚相思看了她一眼︰「陸大人還吩咐了你什麼。」

「陸大人讓屬下轉達齊姑娘,屬下的所有支出都由譽王府承擔,按著王爺的吩咐,姑娘出入太醫院屬下都要在左右。」

戚相思撥著草藥的手一抖︰「行吧,那你就住在隔壁,等會兒收拾一下。」

話音剛落陸璃就自己去收拾了,戚相思看著她那從頭到尾都沒什麼變化的神情,譽王府的那些侍衛,是不是都拜的同一個師傅。

很快來喜帶著藥箱過來了,里面的藥瓶子沒少,就是之前掉下去時震碎了好幾個,這比丟箱子的結果好太多了,戚相思往來喜手里塞了個小銀錠。

「這是做什麼。」來喜推月兌不要,「我們都這麼熟了,你還和我客氣?」

「買點酒,和他們一塊兒喝。」戚相思把銀子塞回去,「既然是熟的就更不用客氣,你早點回去,別在這兒待太久。」

來喜沒再推月兌,收下銀子後朝著那邊開著的門瞅了眼,低聲問她︰「你把人留下了?」

戚相思點點頭,來喜癟嘴︰「這哪里像是個內侍。」不過他也是機靈鬼,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心中都有數,「來了有一會兒,等下公公尋人,我先走了。」

戚相思目送他出去,這廂陸璃已經把屋子收拾的差不多了,戚相思走進去一看,再看看鋪床的陸璃,難掩驚訝,這哪里像個姑娘家的房間,簡直比男人還男人。

「齊姑娘,屬下已經收拾妥當了。」戚相思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梳妝台,轉頭看她,瞥見了她頭上的釵子,心中略感安慰,「這釵子看著舊了,我那兒再給你換一副。」

陸璃搖頭︰「屬下就戴這個,不用換。」

戚相思還想著給她搭配像樣的首飾,可入夜去百花巷後她才發現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她的釵子是裝飾,而她的,都是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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