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大夫人從入門以來一直順風順水,身為韋府的當家太太,膝下又有嫡出的一兒一女,兒子爭氣的很,一直被視為韋家的未來,丈夫那邊,雖然也有一些寵愛的妾氏,但對她這個妻子也算是尊重。她從入門的時候也不求著男人能守著她一個人,倒也不會心中不平。
唯一遇到一次還是引以為傲的女兒落選,二房的三娘成了王妃,讓韋大夫人心中不悅,盛怒之下給三娘下了藥。這個韋府,對她這個當家夫人看不順眼的人很多,但能出手謀劃這個的人,縱然找不到證據,韋大夫人最大的懷疑對象正是韋家二房,那個虛偽透頂的韋家二太太。
二房到底是否知曉她下藥的事,韋大太太心中隱約有些懷疑,之前的時候二房一直沒有任何的動靜,她也僅僅是懷疑幾分,但眼下中了暗算,韋家大夫人是徹底相信二房是已經知曉下毒,才給她的報復。韋家大太太這邊如何想,卻不能去說,也不會去說。
她的名聲清白未來已經毀了,辯解究竟,說是去賀蘭敏之的院子找二娘,二娘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無人的時分去賀蘭敏之的院子,又在鬧出這種事端的時候,怕是越發的難堪,不僅挽回不了自身的清白,還要連累到二娘的身上。想清楚一切的她,不能也不願把韋晴兒牽扯其中,既然二房暗算她,她就算是拉也要把二房扯到這個泥潭里面。
「老爺,今日的事鬧成這個,我知曉我是個罪人,也沒有臉面在存活這個世上,作韋家的媳婦,連累大郎和二娘,我這個母親對不起兩個孩子,我會恕罪,不會讓韋家的名聲受到牽扯。
但老爺,我有句話還是要說,今日的事,是有狠心之人暗算我,我和老爺夫妻多年,我的性子,老爺您是知曉的,那武敏之,年紀和大郎相仿,我怎麼會和他有私情,今日我去武敏之那里,也是為了韋府的顏面。
是听到丫鬟說,三娘去了他那邊,三娘是未來的王妃,我怕三娘一時糊涂,做出什麼錯事出來,才會顧不得其他,趕到了武敏之那邊。誰知道一推開門,就被迷倒了,再睜開眼楮的時候,已經……」韋家大太太後面的話很難啟齒,聲音也低了下來,眼淚像是斷了線的雨滴,滴滴答答流個不停。
「你這個賤人,休要在隨意牽扯,你自身做出了事,怎麼牽扯到三娘那里,三娘,和馬家娘子她們在一處,怎麼能去武敏之的院子里面,我以前還以為你是個好的,沒料到卻是狠毒的,做了錯事為了活命,竟然牽扯無辜的人身上,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我拖下去,讓她好生反省,絕不許任何人去見她。」
韋老太爺韋大老爺,還沒有說話,一听到韋家大太太的話,第一個坐不住的卻是韋老太太。作為一個女人,內宅的手段她是再清楚不過,今日的事,老大媳婦卻是中了人的手段,但無論前因如何,她之前丑態萬分,讓那麼多人看到yin-浪的模樣,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無論老大媳婦受了多少的委屈,她到底是棋差一招,中了暗算,那麼在去追究太多,也無濟于事。
三娘,韋家老太太可不會相信大太太的話,三娘是個好擺弄單純的,眼下最不想要韋家出事的正是三娘,要是韋大太太的事鬧大,一個弄不好三娘的婚事也會起了波瀾。三娘在愚蠢也不會做這個。老大媳婦怕是臨死的時候還不忘嫉妒二房,才隨意牽扯到三娘身上,以為這樣能夠讓她的下場好一些。
韋老太太自認為已經看清楚事情真相的她,生怕府上兩個男人對于女人之間,後院內宅的陰暗事知之甚少,被老大媳婦表面上的楚楚可憐給迷惑,干脆不等他們兩個人反應過來,就直接讓人把老大媳婦,韋大夫人給拖了出去。韋晴兒從來沒料到事情會糟糕到眼下這一步,當初被祖母開口要離開,還沒有弄清楚賀蘭敏之屋內那個小妖精是誰,韋晴兒不甘心這樣離開。
只是望著老太太陰沉的臉,女子的聲譽也不好繼續留在這里,只能讓身邊的丫鬟去打探消息。原本以為會是哪個膽大包天的丫鬟,但如今屋內偷情的人竟然變成了她的母親,韋晴兒哪里受得了這個事實,母親和她的情郎兩個人有了私情。
一個最愛的人,一個最親的人,兩個她這輩子最在乎的人竟然雙雙背叛了她,韋晴兒再從丫鬟口中听到這個消息,就一口氣沒有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至于其他人,韋家一直以來的驕傲,韋家大郎也同樣受不了這個事實,但他是男子,比起女人的承受力要強了很多,對于母親很是信任的韋家大郎自然不會相信這些,他听到消息,來不及多想就匆匆向著祖父的院子趕了過去,若是去的晚了,盛怒之下的父親不知道會對母親做出什麼。
韋大郎不知道要如何為母親解釋,他來到韋家老太爺的院內,就被小廝給攔了下來。韋家老太爺老太太知曉韋大郎的目的,兩個人都不願意開口見他。無奈之下的韋家大郎只能跪在了地上,希望韋家老太爺,他的祖父看在他的孝心份上,讓人去請大夫來給母親看看。他從母親的貼身丫鬟那邊听到,母親被盛怒的父親給暴打的一頓,傷痕累累又被祖母給鎖在了起來,不允許任何人探視。
韋家大郎不求著其他,只希望一向疼愛他的祖父能做主讓大夫來看看母親。母親明明是冤枉的,為何平日里面深明大義的祖父這個時候卻是糊涂起來,不分青紅皂白,不听母親的解釋。
「老太爺,您看大郎還在外面跪著,眼下都半個時辰過去了,天都黑了,是不是讓大郎回去,或者老太爺您去看看?」開口的人是老太爺的心月復,韋家的大管家,他剛剛出去看了看,望著跪了地上的少年,又看看來回走動的韋家老太爺,試探著開口道。
這韋家大管家也是從小看著韋家大郎長大,一直以來和大房交好,平日里面沒少受大房的好處,眼下大房出了事,他倒也不是落井下石的人,這個時候卻是開口為大房說話。
「大郎,他願意等著就等著,人有孝心是好的,但孝心也要用在值得人的身上。他那個母親,若是真的心中有半點兒女也不會做出這種丑事出來。為她請大夫,那那個賤人的事怕是要傳揚開來。她眼下那個模樣,哪里見得了外人。」
韋家老太爺對于韋大郎這個孫子,一向偏疼,透著外面的窗戶看著跪在地上直立著腰板的韋大郎,長嘆口氣。他這個祖父看到孫兒這個模樣,也是心疼,一個少年哪里受得了這種變故,他比起他們來說要承受的太多。韋家老太爺不是狠心,但為了他的未來著想,那個賤人,他的母親未來要面對的比眼下還要多了多。
「罷了,你讓你媳婦那些膏藥去看看,也讓大郎回去了,夜深霧重,風寒就不好了。」韋家老太爺到底還是狠不下心,又過了兩柱香的時間,看著夜越來越深,開著的窗戶已經感受到了寒意,韋老太爺還是妥協了下來。
那管家答應一聲,快步走了出去,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韋家大郎。
「大郎你快些起身吧,老太爺那邊已經讓人去看看大太太。您若是在繼續跪在這里,怕是老太爺改變了主意就不好了。大太太最關心的事,你若是病了,怕是大太太這邊也不能安心養病,您說是不是?」韋家大管家邊說著邊用雙手使勁的把韋家大郎從地上扶了起來。韋家大郎的雙腿酸軟,長時間的跪在地上,讓他的雙腿充血發麻,起來的時候腿上沒有一點力氣。
「謝謝劉叔,你的好意,我和母親都會記在心上。祖父那邊還要麻煩劉叔多美言幾句,母親那里也要麻煩劉叔你多費心了。」韋家大郎也知道見好就收,祖父這邊同意讓人去給母親看病已經是最大的妥協,苦肉計已經生效若是要的太過,怕是最後一點體面也要消失不見。
「大郎。你放心好了,你回去好好歇歇,老太爺這邊我會留心的。」劉叔,韋家大管家點了點頭答應了一聲,又叮囑了韋家大郎身邊的小廝幾句,讓他們攙扶著他離開。至于自己,看著韋家大郎離開的背影,長嘆口氣。
大夫人這邊卻是要讓大郎失望了,他一個下人都看的出來,大夫人這次是徹底的栽了,如今不僅僅是大夫人就是平日里面的下人也要小心。
等到事情平穩下去,今日那些看到荷院發生的下人全都不會有好下場,若是心思靈通的,倒不如這個時候想辦法去莊子那邊,這樣也能躲過一劫,要不等到將來老太爺老太太平復下來,他們全都不會有好下場。管家劉叔這個時候倒是有些慶幸,他今日一直忙著指揮下人,荷院的事並不知情,才能躲得過將來的清算。
賀蘭敏之的下人看著韋家請來的大夫,又看著他們這邊自己請來的大夫,兩個都是萬年縣有名的大夫,這個時候兩個大夫卻是對看了一眼,全都緊皺著眉頭。「你們倒是說呀,我家大人如何,可是傷到要緊的地方,可不要留下什麼隱患才好?」賀蘭敏之的心月復,看到兩位大夫的模樣,越發的緊張,連連追問了起來。
「這位大人傷的不輕,鼻梁骨被打碎了,我們這小地方條件簡陋,醫術也不精,這鼻梁骨我們只能給接上,但怕是要留下隱患,可惜了這位大人英俊的面目,怕是要保不住了。」
一個老大夫開口解釋鼻梁骨的事,無論男女都重視容貌,這床上的傷者縱然臉上遍布鮮血,但也能看的出來,他的五官很是標致,這樣的容貌如今卻是被這個鼻子給毀了。
「鼻子的事還只是外傷,更糟糕的是下面的傷痕,這里是男子最軟弱的地方,不知是誰好狠的心,怕是將來再不能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