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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一百五十七、這樣冤枉人真的好嗎

樂明曉出生在一個十分傳統的家庭。

爸爸是轉業軍人,媽媽是鋼琴教師,十八歲之前他都是在依著父母的期望按部就班的長大著。媽媽把自己年輕時沒實現的夢想全部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希望可以把他培養成一個鋼琴家,爸爸則希望他長大後可以考上軍校,當一個軍官,然而他們家里媽媽說了算,于是當同齡的其他小孩兒還在抹著鼻涕玩泥巴的時候,他已經開始坐在鋼琴前一遍又一遍地練習哈農指法了。

爸爸媽媽都很愛他,給他提供最優良的生活和教育條件,可是對他的要求也是極其嚴格的,除了練好琴外,學習成績同樣不能落下,用爸爸經常說的那句話就是,要致力于成長為一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好青年。

後來,他果然很爭氣地考上了柯蒂斯音樂學院的鋼琴專業,離父母的期望又進了一步,然而突如其來的一場車禍,所有的一切都瞬間成了夢幻泡影。

他手臂骨折,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能再彈鋼琴,**上雖然痛苦,內心深處卻抑制不住地涌上來一點點的慶幸。終于可以不用每天都辛辛苦苦地練琴了吧,終于可以不用再背負父母的期望了吧,終于可以跟其他的小伙伴一樣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從小到大,他都是父母和老師眼中的乖孩子、好學生,可是他知道自己其實並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麼乖,他也想偶爾叛逆一次,也想沖突父母用愛編織的束縛,所以在第一次看到喬仲嘉的演唱會視頻,他就毫無意外地愛上了那種自由自在的感覺,所以爸爸在逼著他考軍校時,他第一次離家出走了,所以當邊向東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參加星聲戰役的比賽時,他終于鼓起勇氣走出了這一步,也就是從這一步開始,他的人生徹底發生了改變……

樂明曉做人有一個準則,那就是一切隨心。小時候學鋼琴雖然很苦很枯燥,但那也是他的興趣所在,後來走上了流行音樂之路更是按照自己的意願,雖然這條路並不好走,雖然也的確經歷過不少的磕絆,但他從來沒有後悔過,他也習慣于往前看,而很少去留戀過去,所以當听到邊向東的問題時,他就難得地思考了一下過往。

「如果當初我們兩個沒有選擇去參加星聲戰役的比賽,現在會是怎樣一副光景呢?」

那時候他剛剛考取了川大,學的企業管理專業,那不過就是在眾多他不喜歡的專業中選了一個稍微喜歡點的。如果他沒有去參加比賽的話,那他就是一個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大學生,每天過的日子就是教室食堂宿舍三點一線。即使不喜歡,但他還是會繼續做自己的好學生,把專業學好,畢業後或許會考研,或許就直接參加工作。當一個公務員或者是企業白領,然後買房買車,娶妻生子,就這樣過完簡單而平凡的一生……

他想自己是不會放棄做音樂的,在工作和生活之余,還是會堅持寫歌唱歌,然而也只能爛在自己的電腦里或者跟兩三好友分享了。沒有參加比賽的話,他就不可能被外界認識,也不可能有那麼多人听自己唱歌,喜歡自己的音樂,更不可能簽約公司出道,自然也就不會認識嚴鐸……

思緒進行到這里,樂明曉忽然就覺得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心髒處重重地錘了一下,生出一陣陣的鈍痛,幾乎再無法思考下去。

他和嚴鐸最初的開始是不愉快的,在相處的過程中兩個人也不止一次的發生爭執,然而大多數的時候,嚴鐸都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不止生活中,還有事業上的。嚴鐸是懂他的,雖然經常把他教訓得狗血淋頭,也喜歡給他潑冷水,但如果自己有什麼決定的話,最支持自己的那個永遠是他,有時候自己心里想的還沒說出來他就已經能猜到了,而自己每次有了新的作品他也總能給出很好的建議,久而久之嚴鐸便成了他首選的傾訴對象,有什麼煩惱或者猶豫不決的時候總會第一個找嚴鐸。

如果讓他在所有認識的人當中選一個知音的話,那麼嚴鐸絕對是那個第一人選,如果他沒有認識嚴鐸的話,的確會少掉許多麻煩,然而同樣少掉的還有更多更多的美好……

心口又開始一陣陣地發悶,樂明曉躺不住了,他突然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直愣愣地說道︰「我要回去!」

邊向東被嚇了一跳,忙問道︰「樂樂你要回去哪里,這都快九點了你還要出門?」

樂明曉晃了晃神,看向邊向東,「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東子你不用管我了。」他從茶幾上拿起手機和車鑰匙,就走到玄關處開始換鞋……

「樂樂,你晚上開車可一定要當心啊!」

「嗯,我知道……」

樂明曉迅速地穿好鞋子,就出門去了,只剩下了模著後腦勺一頭霧水的邊向東還站在原地。

出了小區之後,樂明曉幾乎把車全程開到了交通法規允許範圍內的最大碼,一路不停地開回了嚴鐸的別墅。把車隨意地停在了院子里,來不及歇口氣,他便快步穿過石板鋪就的小路,上到台階,然後開門,進屋。

客廳的燈亮著,有電視的聲音傳過來,樂明曉知道嚴鐸一定是在的,他拖鞋都沒換,就直奔客廳。

嚴鐸的確是在家的,客廳里的電視也開著,不過這會兒他的注意力早已不在電視上,听到外面的開門聲,他的目光就轉了過去,待看到樂明曉氣喘吁吁地跑進去,就站在了離他不遠的地方,他原本緊繃的神情放松了下來。

「跑這麼急做什麼,是有什麼猛鬼野獸在追你嗎?」嚴鐸笑問。

在回來之前,樂明曉憋了一肚子的話要說,可是看到嚴鐸本人時,看到他還是像平常那樣對自己笑,樂明曉忽然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只是站在原地不停地喘著粗氣,既心酸又委屈。

嚴鐸向他招招手,說道︰「過來這……」話才出口,樂明曉突然就扭頭快步地往樓梯的方向走了過去,嚴鐸登時被閃了一個趔趄,一只手還停在半空,好不尷尬。眼看著樂明曉已經上樓去,嚴鐸趕緊起身,也追了上去。

這是……還在跟他鬧別扭?

嚴鐸一直跟到了二樓的臥室,看到衣帽間的門開著,樂明曉把他那個最大號的行李箱拖了出來,正把一件件的衣服往里放。嚴鐸眉頭微皺,三步兩步地走過去,問道︰「才回來就又要出去嗎,林陳給你安排了新工作?」

樂明曉手上不停,看都不肯看嚴鐸一眼,說道︰「我就是回來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就搬出去。」

「搬出去?你要搬出去住?」樂明曉突然的決定弄得嚴鐸一個措手不及,連連問道,「住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搬出去?」他抓住樂明曉的胳膊,把人拽了起來,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迫使對方和自己面對面,「樂樂你是怎麼了,這麼天過去你的氣還沒有消?而且我不是已經把你擔心的事解決掉了,你還在別扭什麼?」

「你救了東子我應該謝你,可是我干嘛要謝你,反正你也不是因為我的緣故!」樂明曉原本就滿月復的委屈,一听嚴鐸這話,登時再也壓不住心底的那股怒氣了,「都到這份上了,嚴鐸你還有必要繼續裝下去嗎?你問我為什麼要搬出去,我不搬出去難道還在留在這里看你和任朝遠秀恩愛嗎!」

樂明曉這一嗓子直接把嚴鐸給吼得愣了愣,這樣的反應在樂明曉看來分明就是心虛,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既然你都跟任朝遠復合了,我還留在這里做什麼,我這就打包走人給他倒地方。」

「什麼亂七八糟的?」嚴鐸越听越糊涂了,「我什麼時候要跟任朝遠復合了,樂樂你是不是又听哪個胡說了?」

「我自己親眼看見了還不夠嗎?」嚴鐸的否認讓樂明曉越發失望,他扁了扁嘴巴,眼角都紅了,「不是說好了什麼事都不再瞞著我嗎,好的壞的我都能接受,可就是不想你騙我,你……」聲音忽然哽咽,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怕再控制不住自己的脆弱,樂明曉連忙推開嚴鐸的手,轉身就要繼續去整理自己的衣物,卻被嚴鐸一把又拉了回來。

「樂樂你把話說清楚,」嚴鐸的神情也變得有點嚴肅,「我什麼時候騙你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嚴鐸你這樣有意思嗎!」樂明曉不由自主地提高聲音, 里啪啦地說道,「我分明就看到任朝遠那天去找你,他求你出面救東子,對你投懷送抱,你、你們都做出那檔子事了,還讓我說什麼!」壓抑已久的眼淚終于還是流了下來,忍了這麼多天,一瞬間所有的委屈和憤怒都鋪天蓋地地涌了上來,看到他這副模樣,嚴鐸竟也一下子怔住了,而下一刻樂明曉突然抱住他,張口就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下去。

「嚴鐸,你就是混蛋……」

他這一口咬得特別狠,像是要把全身的力氣都使上了,錐心的疼痛傳來,嚴鐸只覺得眼前一黑,可是強烈的刺激也讓他頭腦更加冷靜,思維你迅速地運轉著……

樂明曉總算是發泄完畢了,再看嚴鐸的脖子上已經多了兩排清晰的牙印,鮮血慢慢地滲了出來,樂明曉反而哭得更凶了,這時嚴鐸卻忽然笑出聲來。

「你還笑……」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樂明曉整個人像泄了氣似的,聲音中都透出了絕望,「其實我根本不想走,我舍不得你,在回來之前我想著一定要把你搶回來,可是我根本搶不過……」他抽了抽鼻子,近乎在自言自語,「他跟你認識那麼久,我怎麼可能搶得過,搶不過的……」

面前的人哭得一塌糊涂,任誰看起來都會覺得好不可憐,嚴鐸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樂明曉,你這樣無端端地冤枉我真的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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