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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的人,不是安德亞斯,而是一個穿著皮夾克的男人。他蒙著面,讓人看不清面容,卻渾身帶著一股殺氣。

他一腳踹開房門後,目光四處一掃,最後將視線定在了正在糾纏的一男一女身上。

納薇面對著他,與他的視線對上,不由渾身一顫,如臨冰窟,一下子連掙扎都忘了。

听到動靜,乍侖不悅地回首,自己的好事被人打斷,正皺著眉頭想發火。誰知,對方根本沒給他開口的機會,伸手拔出□□,將黑洞洞的槍口穩穩地對準了他。

刺耳的槍聲隨即響起,子彈劃破空氣飛嘯而來,緊接著,就听到噗嗤一聲,耳邊傳來皮肉被穿破的聲音。下一秒鐘,乍侖就已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這一切都在瞬間發生,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納薇還沒弄清楚狀況,就被溫熱的人血噴了一臉。剛才那個壓在她身上施暴的人,此刻,已經成為了一具沒有呼吸的尸體。

乍侖倒在她身上,就像沉重的鉛塊,讓她穿不過氣來。但更讓她窒息的是這個可怕的殺手,一句廢話沒有,對著乍侖就是一槍,打在他的腦門上,一槍斃命。精準狠,令人沒有反擊的時間,殺人如殺豬。

凶手看了一眼納薇,又將槍口對準她,卻沒有立即扣下扳機。他似乎在考慮,是放她一條生路,還是一起送她上西天。

也是她福大命大,幸好,對方的目標只是乍侖。在任務完成後,並沒有繼續殺生的想法,他放下槍,快速地離開。

納薇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一步之遙,她就和乍侖一樣,成了冤魂。

但她沒有劫後余生的喜悅,因為乍侖腦頂的窟窿正悠悠地向外流血,血的顏色比一般情況要淡一些,似乎還有一些白色的物質,像是腦髓。納薇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到,大腦罷工了足足十秒,終于忍無可忍地尖叫出聲。

她用力推開乍侖,手腳並用地向一邊後退,拼命地縮進角落里。空氣中凝聚著一股森人的血腥味,還有死神來臨的危險,心中的恐懼已經蔓延到了身體每一個角落。她的神經緊繃著,仿佛隨時都會一觸即發。

如果不想死,就該站起來,跑去人多的地方,可是此時此刻,她渾身都在顫抖,別說跑連站都站不起來。

月復部一陣痙攣,她又驚又懼,體力支撐不住,終于雙眼一番,暈了過去。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意識又開始回轉,身體上傳來輕微的震蕩,仿佛有人在搖晃她。

「納薇,快醒醒。納薇!」

呼喚的聲音由遠至近,納薇眨了眨眼楮,終于徹底清醒了過來。

安德亞斯焦慮的臉放大在眼前,見她睜眼,頓時表情一松,道,「你沒事吧?」

記憶回籠,納薇想起死于非命的乍侖,立即縮進了安德亞斯的懷里,語無倫次的道,「殺,殺人了。我看見了……」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安德亞斯知道她受了不小的刺激,急忙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安撫道,「沒事,沒事,都過去了。」

納薇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直到現在窩在他的懷里,才有一種重返人間的感覺。她想到了自己肚子里的寶寶,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不斷地告訴自己,安全了,只要有他在,就是安全的。

見她的情緒逐漸平穩,安德亞斯松開她,扶住她的肩膀,道,「我們回家。你還能站起來嗎?」

納薇點點頭。

在他的攙扶下,納薇勉強站了起來,但她的腿就像是被灌了鉛似的,不停地打著顫。在路過乍侖的時候,她忍不住望過去。

安德亞斯放在她腰間的手加重了力道,道,「別回頭。」

納薇咬著嘴唇,全身上下全被冷汗侵蝕了。

她無比的狼狽,身上的禮服還沾著血跡,要不是有安德亞斯支撐著,她一步也走不了。

兩人走到展覽大廳,納薇的狼狽立即引起了眾人的目光,方景龍是看到剛才一幕的,他眉頭一皺,雖然不想多管閑事,但是到如今,身為東道主也不得不來關心一下。

他大步向兩人走了過來,擺出一副驚愕的面孔,問,「你這是怎麼了?」

納薇不想看到他這張假惺惺的臉,一聲不吭地靠在安德亞斯的懷中。

安德亞斯沉穩地道,「恐怕您遇到了麻煩。」

方景龍問,「什麼事?」

「有人被暗殺了。」

方景龍想到乍侖,頓時眉心一跳,暗叫不好。一開始他看到納薇滿身是血,只當是被乍侖給虐待的,還在擔心怎麼向安德亞斯交代。但听安德亞斯現在這麼一說,只覺得事情沒他想的那麼簡單,尤其發生了殺人案。他的目光警覺地在兩人身上掃過,一瞬間千頭萬緒,已經在為自己想一個如何置身事外的方法。

安德亞斯立即看穿了他的想法,搖了搖頭,不冷不熱的道,「另有殺手,和我們無關。」

方景龍一開始就把這定位成情殺,所以對他的話根本不以為然,正想著要報警,突然,門口的玻璃被人踢碎。一陣巨大的響動後,十幾個黑衣人破門而入。

時間像是定格了一般,大家都驚愕萬分地望向來者,一時回不了神。這是高級宴會廳,所有人都穿著華服,可是突然之間,卻闖入了這些不速之客,如同演員走錯了片場。

滴答滴答幾秒後,定格的時間又開始轉動,人們從詫愕中恢復,發現並不是在演電影,而這些人也不是走錯片場的演員,場面頓時混亂了起來。

那些黑衣人見控制不住場面,立即不客氣地朝天開了一槍,子彈打穿了頭頂的水晶燈,燈光頓時昏暗了下來。

這一槍有效無比,大廳里立即安靜了下來。

黑衣人中走出一個首領,目光掃過眾人後,道,「誰是這里的負責人?」

方景龍暗叫倒霉,這些人怎麼看也不會是沖著他來的,他不過一個小小外國畫商,能得罪誰?可是為了讓畫展辦的有格調,他倒是請了不少有頭有臉的人來,誰知道他們是誰招來的。

見沒人回答,那個黑衣人又用英語問了一遍。

方景龍出了一頭冷汗,卻不敢不應,他小心翼翼地站出一步,顫抖著聲音,道,「是,是我。」

那個人的目光立即轉移到他身上,被他的目光是掃過,方景龍覺得自己就跟砧板上的魚肉一樣,隨時都會一命嗚呼。

黑衣人問,「我們來是找一個人,驚動了您的宴會,很是抱歉。」

听他這麼說,大家都吃了一驚,似乎都沒料到這個窮凶極惡的人還會先兵後禮。

方景龍咽了口口水,問,「敢問閣下找誰?」

那人道,「我們找乍侖.拔達峰。」

方景龍一听,頓時倒抽了一口氣,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對方在等他回復,他不敢讓對方等太久,可也不敢說謊,免得自己小命不保,只好實話實話,「恐怕不行,那位乍侖先生,他……他。」

那人問,「他怎麼了?」

方景龍把心一橫,硬著頭皮道,「他死了!」

這話出口,在場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誰不知道這位公子哥身份尊貴,誰這麼大膽子,竟然把他給弄死了?

那人臉上戴著面具,看上去毫無表情,但嘴巴的地方卻是上揚的,像是在微笑,有說不出的詭異。

方景龍一顆心砰砰直跳,目光死死地瞪著那把槍,生怕一不小心就在自己身上開個洞。

「那尸體呢?」

方景龍忙道,「在會議室。」

「帶我去看。」

方景龍心中有一萬個不情願,卻又無可奈何,只好咬著牙 在前面帶路。

黑衣人留了幾個手下守在原地,其余跟著他一起去看尸體,一時間人心惶惶,誰也不知道不久的將來等待自己的是什麼樣的命運。

雖然威脅小了些,但緊張的氣氛卻沒有消除,納薇的手心里全都是汗,身體不住的顫抖。

安德亞斯緊緊地握了下她的手,不經意地低頭看了一眼手表。

納薇忍不住也望了過去,眼底有光閃過,現在是八點五十。

安德亞斯抬起頭,余光瞥向納薇,他沒有忽略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心中不由泛起一絲苦澀。在這種情況下,確實讓那個人出現比較好。

那個為首的黑衣人很快又折了回來,面具下的眼楮四下一掃射,冷冰冰地問,「是誰干的?」

這僅僅只是一句問句,沒有任何情緒在里頭,讓人無從猜測其中的褒貶。方景龍暗自叫苦,額頭汗如雨下,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只是納薇,他早就實話實說了,可問題是他忌憚安德亞斯。這個黑衣人是什麼來頭,是敵是友,他全無頭緒。

四下是令人窒息的寂靜,誰也不敢抬頭,本來死了一個乍侖,已經夠叫人驚慌的,現在又莫名冒出一群來路不明的人。大家誰也不敢多話,生怕引火燒身。

黑衣人仔細打量著方景龍,順著他的目光也看見了納薇,但也只是隨便的一眼。對他來說,納薇不過是個普通的泰國女人。

他正想開口,這時,手機響了。

眾人的心髒皆是一跳。

黑衣人接走到大廳外面的走廊上去接電話。

納薇突然感到身邊的人有一絲不對勁,她轉頭望過去,只見安德亞斯緊抿雙唇,雙手用力按住太陽穴,一臉痛苦。

她心髒一縮,下意識地看向手腕上的時裝表,現在不早不晚,正好晚上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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