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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納薇臉色蒼白,安德亞斯便向方景龍告別。

方景龍听到兩人要走,臉上立即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是不是我招待不周,怠慢了兩位?」

安德亞斯笑了笑,客氣地道,「您多慮了。是納薇有些不舒服,我想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

聞言,方景龍的目光立即轉向了納薇,語氣中不無關切地問,「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休息室休息一會兒?」

納薇搖頭。

方景龍好不容易和安德亞斯搭上關系,剛才卻因為乍侖這個不速之客的出現,而惹出一絲不悅。盡管安德亞斯對此不以為然,但方景龍心里還是誠惶誠恐,生怕自己得罪了這位貴人。

他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雖說安德亞斯在泰國不過是條過江龍,可是他在歐洲的家族卻有悠長的歷史和淵源。如果他的這些畫能夠出售給那些皇室的話……那將來可真正是前途無量啊。

所以,不管用什麼方式,他都會想方設法地留住兩人。他突然想到曾派人去調查過的一些事,不由靈機一動,道,

「我有一樣東西想饋贈給納薇小姐,本來想在宴會結束後,可現在……」 他話鋒一轉,道,「如果不方便,就下次吧。」

他的話成功引起了納薇的好奇,她低聲問,「是什麼東西?」

方景龍道,「其實我和泰國也有些淵源,以前在曼谷待過一些日子,結識了一些朋友。就是不知道納薇小姐是否有興趣一听。」

說到這里,納薇的臉色一變,突然想起了她的母親特桑。她的心砰砰直跳起來,直覺接下來的話一定和她的身世有關,難道方景龍查到了些什麼?

其實,這也並非是什麼難事。

見納薇有些魂不守舍,安德亞斯暗地里捏了捏她的手,用目光詢問她的意見。如果她不願意和方景龍單獨相處,他會立即拒絕。

納薇沉默了半晌,對安德亞斯道,「那你再等我幾分鐘。」

安德亞斯點頭。

見狀,方景龍松了口氣,他愧疚地對安德亞斯笑笑,然後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納薇跟在他身後,走入不遠處的休息室,看著他把門關緊後,問,「你想說什麼?」

方景龍從包中取出一個盒子,放在納薇面前,道,「物歸原主。」

納薇莫名其妙地打開盒子,金屬扣噠的一聲彈開,里面放著一只蝴蝶發卡。

「這是?」

方景龍道,「二十年前,我住在曼谷,遇到了一個可愛的姑娘。我們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這只發卡是她的……遺物。」

說完這句,納薇幾乎是同一時間明白了他在說誰,「遺物?」

方景龍道,「我回去找過她,她的好姐妹說她不幸去世。」

不,不是真的!這一瞬間,納薇心中只有一個聲音在吶喊,她雙手撐在桌子上,一下子站了起來,忍不住大聲地道,「胡說,她沒有死!」

方景龍驚訝地看向她。

納薇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激動地喊道,「是你拋棄了她,她等了你一年,她還……」

說到這里,她突然冷靜了下來,下半句被她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她還怎樣?」

納薇轉過頭,不去看他,眼楮中卻蓄滿了淚珠。她沉默半晌,繼續道,「還有了一個孩子。」

方景龍看著納薇,又看看眼前的發夾,臉上露出了頓悟,道,「難道那個孩子……是你?」

納薇沒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卻說明了一切。

方景龍看著眼前的女孩,腦中思緒萬千。其實,他在調查安德亞斯的同時,也查過納薇,最後查到了她的母親特桑身上。自己年少風流,曾在泰國留下一段情,對方景龍來說,並不算什麼,早已是過眼雲煙。要不是納薇正巧傍上了安德亞斯這棵大樹,他是萬萬不會主動提及這事,恐怕是要爛在肚子里的。

可現在,他想結交安德亞斯,卻又無從下手,恰恰納薇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那安德亞斯可就是自己的準女婿。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讓他興奮了好幾天,本想找個合適的時間再點穿這層關系。沒想到今天撿日不如撞日了。

方景龍臉上擺出不可思議的神色,走過去抓住她的手,道,「沒想到,我親生女兒竟然就在面前,是我有眼無珠。女兒,爸爸對不起你。」

很早之前,納薇一直幻想有一天自己的親生父親會找上門來,可當這一個時光來臨的時候,心中卻全無的喜悅。

她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冷漠地看向眼前這個中年男人。

方景龍撲了個空,難掩臉上的尷尬,嘴里卻已經想好了接下去要說的話,「我知道你一下子接受不了,我給你時間,我一定會盡我努力地補償你。」

納薇盯了他半晌,才蹦出一句話,「您是真的想認我嗎?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方景龍一愣,隨即道,「還會有什麼其他原因?當然是因為我要尋回你這顆滄海明珠!」

納薇笑了笑,「那是不是我提什麼要求,您都不會拒絕?」

方景龍想也不想地一口答應,「那當然。」

納薇,「我要你召開一個記者招待會,邀請您在中國的夫人和女兒出席,我要你當著所有人的面,親口承認我。」

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做,方景龍反應不過來,怔忡了。

納薇看著他的反應,冷冷一笑,「以您現在的社會地位,這一點並不難做到吧?既然您說我是您的滄海遺珠,那總要隆重一些,否則別人憑什麼相信?弄不好還以為我是您保養的野女人。」

方景龍心口一跳,道,「召開記者招待會是沒問題,但是我的夫人就不用驚動了吧。」

納薇卻不肯松口,「你們中國人不是說,名不正言不順。你家人不認可我,那我算什麼?」

方景龍沒立即答應,他心中在盤算。

納薇哼了一聲,以退為進,「如果不願意就算了,反正我二十年都沒父親,也不在乎將來的二三十年有沒有父親。」

方景龍想到安德亞斯這條線,一咬牙,道,「沒問題。我來安排。」

納薇看著他委曲求全的臉,心中一陣厭惡,暗忖,這場記者招待會,無論怎麼隆重盛大,她都不會出席。自己這麼做這麼說,純粹只是想出一口惡氣,而她打從心底深處,就沒想要認回這個父親。

納薇將盒子重新關上,推回到他面前,道,「這個就留在記者招待會上再給我吧。」

說著,她轉身走了出去,留方景龍一個人在發呆。

方景龍咬著牙,緊緊握拳砸向桌面,想到自己竟然被個臭丫頭牽著鼻子走,真是窩囊。

認下這個女兒,不過是權宜之計,想要獲得更大的利益,如若不然,他根本不會正眼看她。

***

納薇從來不是一個勾心斗角的人,但是她所遇到的人和事,總是逼著她成長。想到自己剛才和方景龍的對話,她就覺得一陣惡心,為什麼別人都能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可她的父母卻是這樣的?

一個懦弱,一個勢利!

心中的委屈和傷心一起急涌上頭,讓她的胃部一陣翻山倒海般的抽搐。她捂著嘴,朝著牆角干嘔了幾下,然而,這種想吐吐不出的感覺並沒有讓她解月兌,反而更難受。

納薇正煎熬著,這時,背後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吆,小白兔落了單。」

一听到這個聲音,納薇就渾身緊張起來,強忍下暈眩的感覺,滿臉警惕地瞪向來人。

乍侖看見她的表情,頓時笑了起來,「別害怕,我不過是來和你敘敘舊。」

然而納薇根本不想和他多廢話,轉身就想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想避瘟神那樣的退避三尺。

乍侖笑容一沉,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堵在角落里。

「放開我!」納薇低低地叫了起來,下意識地扭動手腕。

可是她越是掙扎,乍侖捏的越緊,他湊近臉在她耳邊來回嗅,「我真想嘗嘗你到底是什麼味道,能讓亞力克這個狂人為了你不惜一切。」

納薇感覺到男人濕潤的呼吸在自己頸子邊摩挲,心中又是惡心又是抗拒,可是她不敢幅度太大,怕自己不顧一切地會傷了肚子里的小胎兒。

乍侖被她身上的女人味,激發出了更多不理智的沖動,帶著一絲陰霾地道,「那個狂人居然炸毀了我們的海港,你知道這讓我們增加了多少損失嗎?這一切,我都會要他血債血還。」

原來,亞力克外掛的貿易公司有一批硝化棉運到于仁港,這本來是再正常不過的業務。誰知道,在一個星期前,突然發生了大規模的爆炸,到現在還沒查清楚爆炸原因,只說是管理不當。

管理不當,僅僅四個字,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歸結到了碼頭主人的身上。這可是拔達峰的底盤啊!

這次爆炸,不但炸毀大批資源貨物,還惹起了民怨,附近居民的民房如數被搗毀,死傷人數都超過了三位數。

拔達峰吃了啞巴虧,沒出說理。本來乍侖想直接找人做了亞力克,但他父親讓他隱忍,大選在即,他們有更重要的任務,不能因小失大。

乍侖遲遲沒動手,但骨子里對亞力克早已經是恨得咬牙切齒,所以一看到納薇,必然是要竭盡所能的侮辱她。

納薇看見他滿是仇恨的臉,心中恐懼異常,忍不住叫道,「這是你和他的恩怨,與我何干?」

「與你何干?」他笑了起來,眼中盡是戾氣,「你不是他的女人?我要和他有關的一切都不得安寧。」

納薇覺得這人是瘋了,她不敢也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下意識地想跑。

可是沒走幾步,就被他揪著頭發拉了回來。

乍侖獰笑著撕扯著她的衣服,道,「上次你運氣好,這次看你往哪里跑。」

說著就抓著她的頭發,往休息室走。

休息室里有人,是方景龍。他看見乍侖抓著納薇,一臉窮凶極惡地走了進來,不由一怔。

納薇求救的目光望向他,道,「父親,救我。」

乍侖嗤笑,「叫上帝也沒用。」

說著他抓起桌子上的盒子,隨手向方景龍扔了過去,大吼,「滾。」

方景龍是何等的老狐狸,一看這情景就猜出了幾分。乍侖這樣的地頭蛇,巴結還來不及,哪里敢得罪呢?他幾乎沒有猶豫,甚至連納薇都看行一眼,直接就關門走了出去。

納薇的心在瞬間變得冰涼。

這個男人,是她的親生父親啊。

乍侖哈哈笑了起來,將她推到在桌子上,雙手去撩扯她的裙子,「上次沒做的事,這次老子一定要做完。」

納薇只听的嗤啦一聲,大腿冰涼一片,她下意識地掙扎起來,抓住乍侖的手,哀求,「別,別這樣。我求你……」

乍侖將她的手掰開,笑罵了一句,「求你妹。」

納薇見自己掙扎不過,便用力咬了他一口,乍侖吃痛,松開了她的禁錮。她乘機推開他,朝著門口跑去,不料卻被乍侖一把掐住了頭發。

乍侖雙眼冒血,像一頭才狼虎豹似的向她撲了過來。

納薇心如死灰,一瞬間,她恨透了這個世界。

就在這時,突然大門毫無征兆地被人一腳踹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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