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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鯊魚向自己游來,納薇幾乎心髒都停止了跳動,閉緊眼楮,手腳冰冷,連尖叫的聲音都發不出了。

倒是岸上的幾個人驚叫了起來,女人更是捂住眼楮,不敢看即將發生的一幕,大家都以為鯊魚的牙齒會將納薇撕得腸穿肚爛。

其中,Ken最先沉不住,跳著腳,轉身背對著游泳池,大聲叫道,「天啊,我暈血!!!」

聞言,亞力克隨手操起桌上的打火機,扔向他,笑罵,「怕成這樣,你還有沒有種?」

Ken不甘示弱瞪他,「有種也被你嚇沒了。」

亞力克篤悠悠地啜著酒,淡定如浮雲。

納薇以為自己死定了,然而,小鯊魚只是在身邊游過,並沒有攻擊她。

亞力克彎起手指,敲了敲桌面,道,「納薇啊,還不快去把手機撿上來?」

納薇知道今天要是不乖乖地听他話,就算有幸看到明天的太陽,恐怕今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懷著對他又恨又怕的心理,咬牙游到另一端,當她將手機拿在手里的時候,仿佛握住了自己的命。

上岸的時候,納薇幾乎虛月兌了,趴在地上拼命地喘息著。力氣全都被抽光了,全身上下都在滴水,她不停地在顫抖,真是可憐透了。這種折磨比暴力更可怕,真正恐懼到心底深處。

她的狼狽,連Ken這樣的人也看不過去了,讓女伴拿一塊毛巾蓋在她身上,忍不住叫道,「亞力克,你家的小舞女要被你玩死了。」

亞力克站著,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角帶著笑,語氣輕松地道,「放心,她堅強著呢。死不了。」

顯然他早知道小鯊魚不會咬人,只不過不說,為什麼不說?因為說了還有什麼樂趣!

只有在大家都不知情的情況下,這場戲才會演得逼真,看她在水里沉浮、在恐懼前掙扎,他樂趣橫生。

納薇從不知道,一個人可以壞成這樣,他徹底演繹什麼叫將自己的痛苦建立在別人身上,簡直讓人發指。

Win搖頭,「亞力克,你玩過了。」

亞力克並不是個願意虛心接受批評的人,听Win這麼說,便將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道,「過了?為什麼我還覺得不夠精彩?下次,我打算養一池的非洲食人魚,怎麼樣?」

Win和Ken面面相覷。

這做法雖然過分,但到底沒妨礙自己什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兩人也就識相的不再多說什麼。

亞力克走過去,在納薇面前蹲下,伸出手,道,「手機。」

納薇緊緊地握住手機,沒動。

于是,他伸手去挖她的手。

納薇死抓著手機不放,那一瞬間,腦中真的閃過和他同歸于盡的想法。

「怎麼?」他好笑地捏起她的下巴,仿佛能看透她的思想,「想殺人?」

一句話讓納薇頓時疲軟了下來,有氣無力地道,「我想回家。」

「一會兒送你回去。」這語氣顯然是在敷衍她。

在他眼中,她到底是什麼?一個可以隨便玩弄的充.氣女圭女圭?

她有血性,也是人。

納薇握著拳頭,突然站了起來,尖著嗓子,問在場的所有人,「這一場賭博,誰贏了?」

問得太突然,大家反應不過,一時沒人回答,于是她又重復了一遍。

Ken第一個反應過來,「你贏了!」

聞言,納薇一把抓住亞力克的手,大聲地道,「你答應我的,如果我幫你贏了游戲,你以後都會放過我。」

所有的人都在看他們。

亞力克盯著她看了一秒,那一秒,她覺得如同千萬冰錐刺身。

「你走吧。」

他高抬貴手,她心中一松,真正的,有一種劫後余生的慶幸。

納薇將手機交到他手中,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轉頭就走,連鞋子和包包都不要了……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這是個魔窟,她要盡快逃離。

地上留下一串水珠,還有她的腳印,亞力克看著她倉皇的背影,一仰頭,又一次喝干了酒。

見氣氛有些低迷,Ken過來按住他的肩膀,打著圓場道,「你小子運氣好,又輸給你二十萬歐元。接下來玩什麼,你總要給我個機會還本。」

亞力克的心情沒由來的一陣惡劣,一聳肩膀,甩掉他的手,「別踫我。」

Ken莫名其妙,「哎,你沖我發什麼火。我又沒惹你。」

亞力克又替自己倒滿酒,然後拿著酒杯走進屋子,隨意地揮了下手,道,「我心情不好,你們自己玩。」

Ken不滿,想追上去,卻被Win一把拉住,「你讓他去。」

「神經病,把我們喊來,開了一小時的車,就巴巴的把自己的熱臉送來貼他的冷**。我特麼這是犯什麼賤!」

「他一向喜怒無常,你又不是第一次見識。」

Ken還是不爽,撩起袖子,道,「今天,我要烤了他這條惹是生非的鯊魚。」

這回Win沒攔他,「你看不出來麼,比起魚,他更在乎人。」

「他在乎誰?那個舞女麼?」

Win點頭。

Ken像是听到什麼天方夜譚似的,笑了起來,「他會在乎別人?哈哈哈,逗死我了。他和那舞女只是玩玩的吧。」

「玩著玩著就把自己玩進去了。」Win一臉認真,「哪部電視劇不是這樣演的?」

仔細想想覺得也沒錯,Ken頓時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臉上帶著一絲擔憂,道,「他,這個身份,要真的看上一個舞女,不是在開全世界的玩笑麼?」

「我也只是隨便說說。」

Ken嘀咕,「這種事還是別隨便假設的好,能嚇死人。」

***

納薇走了足足一個小時,才叫到車回去。

司機見她魂不守舍的,衣衫不整,頭發也亂糟糟的,不由想歪了,問,「小姐,要不要替你打電話報警?」

她抬頭,看見司機大叔關切的臉,心中的委屈登時洶涌而出,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沒用的。警察管不了他,誰也管不了。」

富人玩弄權勢,欺負窮人,這不是什麼新鮮事。司機嘆了口氣,似乎對泰國的體制也非常不滿,可除了抱怨幾句,也沒其他辦法,只能無奈的嘆氣。

一旦哭了出來,更加克制不住心底的委屈和悲傷,痛定思痛,納薇大哭了一頓。

一時間只剩下她的嚎啕大哭,听起來無比的淒涼。

等她發泄掉情緒,司機遞過來一盒紙巾,勸道,「你還年輕,這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要勇敢啊。千萬不要想不開走絕路,忍一忍,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勉強牽動嘴角,低低地說了一聲謝謝。

身上沒錢,只好借司機大叔的電話打給瓦娜,讓她送錢下來。

瓦娜也剛下班,臉上的妝卸了一半,看上去陰陽臉似的,嚇死人。

司機大叔模著心肝,差點沒把油門當剎車。

他接過錢,對瓦娜道,「你朋友受了點刺激,你好好看著她,別讓她做傻事啊。」

瓦娜不知原委,但納薇眼楮浮腫,臉色蒼白,多半是遇到了什麼事。這里不好多問,她雙手合十,向著司機拜了拜,表示感謝。

納薇下了車,雙腿卻抖得不成樣子,瓦娜急忙扶住她,問,「你怎麼了?不是跟著大人走了麼?怎麼這麼狼狽?」

听到這個名字,她更是渾身痙攣,咬著嘴唇,眼淚滾了出來。

瓦娜見她神色不對,真有些急了,拉住她道,「難道你被他強了?他是不是有性.虐傾向?」

她搖了搖頭,又點頭。事實上,兩人連關系都沒發生過,但是這種心理上的陰影,比身體上的虐待更可怕。

「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每次你和他出去回來,就只剩下一口氣?」

她不語,只是掉眼淚。

瓦娜搖她的肩膀,「納薇,你倒是說話呀。你想讓我擔心死嗎?」

納薇擦了下眼淚,道,「你別問了,別逼我再回憶。」

听她這麼說,瓦娜最終放棄了,轉過話頭,道,「那你好好睡一覺。明天起床,把什麼都忘了。」

要是真的一覺睡醒,能把什麼都忘記,就好了。

***

半夜,納薇發燒了,沉浸在噩夢中無法抽身。

她看見自己變成了一條小美人魚,後面有一頭凶殘的鯊魚追趕著,她拼命地游,拼命地游,可是有什麼東西束縛住了她的手和尾巴。鯊魚越游越近,呼得一下,向她張開血盆大口,向她咬了下來。

納薇失聲大叫,以為自己死定了。

這時,一張天羅地網鋪天蓋地的撒了下來,將她困在當中。遠離了海水,她看見自己的尾巴變成了一雙人的腿,然後她可以站起來了。

沒走一步,都是刺心的疼痛,如履刀背。

一個穿著得體的男人向她走過來,向她伸出手,定楮一看,竟然是安德亞斯。

他的頭發梳理得體,身上穿著繁復的歐洲宮廷裝,他看見她,笑意盈盈地伸出手,邀請她一起跳一曲。他拉著她一起跳起來,一步步不厭其煩地教她,拉著她的手轉著圈子,溫柔地看著他,喊道,我的小美人魚。

腳下奇跡般的不覺得疼了,面對這個溫柔的人,仿佛能至于一切傷痛。

陽光下,他的眼楮是那麼碧綠,如同遠處的大海。

多美好一幕,她照著手機想把這一瞬定格,然而,倏忽之間,天地變色。

溫文爾雅的安德亞斯倒下了,他的身後站著亞力克,他拿著一把□□,槍口還在冒煙。他站在那邊,猙獰地向她笑,先殺奸.夫後殺yin.婦,讓你們去地獄里恩愛。

他向她走來,她不停地後退,然後可怕的一幕發生了,倒在地上的安德亞斯突然站了起來,和亞力克合成了一體。他的臉,一半在陽光下,在微笑,是安德亞斯的;另一半隱藏在陰影下,在憤怒,是亞力克的。

納薇再也無法克制,嘶聲裂肺地尖叫起來,救命,誰來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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