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田媛之所以選擇賣氣球,不止是因為它輕松,來錢容易。
更重要的原因,陳暮年會憑借這個發跡,兩年以後,他攢了足夠的本錢就開始自己開工廠,專門做氫氣球,可能他運氣好,也可能是有本事,反正沒多久,整個市里的氣球一半以上都是他供應,他也因此翻身成了小土豪。
既然知道有這麼一茬,田媛說什麼也要讓田家搭個順風車。陳暮年不是沒本錢嘛,如果田家投他一份股,他應該會答應的吧?
唉!現在的難題不是這個,而是田家也窮得叮當響!
因為拉了一堆氣球的原因,倒是不好搭公交車了,田媛只能和陳暮年一起走路去,他們的第一站是市區中心的‘河濱公園’。大多數放假又不愛出遠門的人家會選擇帶孩子在里面溜溜彎,從田家往公園走,大概五個站的樣子,也不遠。
不過走路也挺有好處的,至少一路上田媛已經賣掉好幾個氣球啦!
倒是陳暮年那邊,貌似因為田媛的關系,生意不怎麼好?
好在,‘河濱公園’很快就到了,田媛抬眼一看, !當真是過節啊,人擠人的,盡看到人頭了。
陳暮年迎著太陽光眯了眯眼,指著不遠處一個高台對田媛道︰「媛媛,那兒,看見沒?你就拉著氣球站那上面去,都不用吆喝,小孩子一看見,鐵定拉著父母來買。」
「陳叔叔去哪兒?」田媛不好意思的問。
她這一來,稀釋了陳暮年的生意不說,連‘攤位’都要霸佔麼?
陳暮年撓撓頭,露出一個憨厚的笑︰「我到公園里面去轉轉,你手短腳短的,擠進去太累,就在外面賣吧。放心,這種氣球挺好賣的,你這五十個,應該很快能賣完。」
田媛也沒逞強,點了點頭目送陳暮年進了公園。
沒多會兒,又有幾個同樣牽著氣球來買的,有像陳暮年一樣的中年大叔,更多的卻是中年大媽。其中有一個見著田媛,臉色還不怎麼好,大概是覺得連小姑娘也出來搶飯碗了!另外一個,可能是家中兒女和田媛差不多大,自然而然的對田媛流露出親切來︰「小姑娘,還在上學吧?」
「嗯。」大家都是謀生活的窮苦人,田媛也不端著,笑嘻嘻的回答道︰「上高二了,趁著暑假來賺點零花錢。」
「可真乖!」大媽夸獎道。轉眼,田媛手上的氣球就賣掉十來個了,中年大媽看出了門道,笑起來︰「小孩子買氣球挑好看的也就算了,沒想到連賣氣球的人也挑呢。小姑娘你長得好看,他們更喜歡來你這兒買。」
「呵呵。」田媛笑笑,沒有接她的話。
陳暮年料想田媛的氣球不難賣,但也沒想到他才轉一圈兒出來,田媛手上的氣球就賣光了!這令他受到了驚訝︰「媛媛,你怎麼賣的啊,這麼快?」
望著陳暮年大概還剩一百個的氣球,田媛伸出手去︰「再給我五十個吧,賣了算陳叔叔你的。其實我也沒玩什麼花樣,不就是人家看我年紀小,買誰的不是買,就照顧我一點。」說著還朝遠處那個甩臉色的大媽努了努嘴︰「喏,因為這樣,那個大媽還一直朝我瞪眼呢。」
「別管她!」陳暮年語氣冷了下,看了田媛兩眼,面露猶豫。
田媛知道他這是不好意思,既想多賣點氣球,又不想麻煩自己這個‘小姑娘’,但她既然想搭陳暮年這條船,就該先給他留個好印象,何況,不把兩個人拿來的氣球都賣光了,她也不好一個人回去。回去了也怕要被田母說道。
田媛不由分說搶了陳暮年一半的氣球拿在手上,揚起臉笑︰「就這麼說好了,陳叔叔。你繼續去公園里面賣,我繼續在外面賣,要是中午之前能賣光,我們就回家吃飯,要是沒有,也要找個小飯館吃完面或者粉什麼的,賺錢固然重要,身體才是本錢啊!」
陳暮年楞了下,然後笑了︰「行!讀了書的就是不一樣,說得有道理!」
然而,中午之前到底沒賣完。
陳暮年出來找田媛的時候,兩個人手上的加起來剩了二十來個。按陳暮年的意思,先回家得了,吃了飯下午補充點貨再來,田媛卻有別的主意,覺得這河濱公園人多雖多,可扎根賣氣球的小販也不少,干脆下午換個地兒。這麼一來,手上的二十個氣球就成了累贅了,沒有氣球她們能坐車回家,能早點吃飯又節約時間,而且這二十個氣球都是被挑剩下的,下午也不定能賣出去,這麼一想,她就給陳暮年出了個主意。
「陳叔叔,咱把這幾個氣球處理了吧?買一送一怎麼樣?」
「買一送一?有人要嗎?」陳暮年對此表示懷疑。
田媛淡淡一笑︰「試試唄?反正拿回去也費勁,少賺一點也是賺。」
下了決定,兩人一邊往家的方向走,一邊沿路吆喝,別說,還真有不少人貪便宜,大致走了一個站的樣子,二十多個氣球就全都月兌手了。田媛松了口氣,陳暮年也很高興,兩人便高高興興的上了公交車,因為田媛有學生卡,還省了買票錢。
回到家,田母田父听說他倆一早上就把二百個氣球賣光了,頓露驚訝。
尤其陳暮年還不停的夸贊田媛。
「別看孩子小,卻真能干呢,還很聰明。要不是她,我那些氣球哪能賣那麼快啊!往常可是一整天就不見得能賣完的,特別剩下那二十來個,都是人家前面的人挑剩下的,要麼丑要麼有瑕疵,卻硬是給‘買一送一’給銷出去了。」
一邊說,一邊連連點頭︰「我看哪,這孩子有點做生意的天賦,你們應當好好培養著。」
田父田母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好一會兒,田母才哧哧笑起來︰「不就賣幾個氣球嘛,瞧你說的,好像多大本事一樣。」說是這麼說,態度卻有了變化︰「那好吧,暮年你要是覺得她可以,以後就帶著她一起賣。不過呢,她這也不能做多久,國慶節過了,就該上課了!」
陳暮年忙說︰「對,對,學習重要!」
田媛插嘴道︰「那我星期六星期天也可以賣,保證不耽誤學習。」
田母一笑置之︰「那得看你這幾天的表現了!」自然指的是田媛一天學習四小時的承諾。
吃過飯,陳暮年非要給田媛另五十個氣球的錢,田媛躲著不收︰「陳叔叔,我們說好的,那五十個是我幫您賣的。」一邊說一邊從口袋里掏出25塊錢來,遞給陳暮年︰「我那五十個的本錢還沒給您呢,您收著。」
陳暮年忙不迭擺手︰「那怎麼行,我一個當叔叔的,還拿不起二十幾塊錢怎地?」
田父就在一旁道︰「暮年啊,你的心意我知道,但孩子還小,不能慣壞了!」
田媛點頭︰「是啊,是啊。陳叔叔,您要再這樣,我下午可不跟您出去了啊?」
陳暮年沒招了,只好笑著收回了錢,但是田媛給的本錢他也沒要,搖著頭道︰「你不要叔叔的,叔叔也不要你的,就當你幫我賣,我給你提成了哈哈。」
遇到一個這麼好說話的叔叔,田媛覺得自己挺幸運,緊接著二人又拿了二百個氣球,打算去郊外的水上公園販賣。就是路程有點遠,要走一個多小時。
走之前,田媛又向田母確認了一遍田蓨今天的狀況,听到沒什麼異樣,這才放心出門。
如田媛所料,郊外的‘小車河公園’基本上沒有販賣氣球的小販,他們一到那兒,生意就沒斷過,到下午五點多的時候,手上的二百個氣球就賣光了。
陳暮年這次說什麼也要分她一半的錢,還喜滋滋的道︰「媛媛,陳叔叔得謝謝你,我賣氣球這麼久,還是頭一次一天賣400個呢。除了給你的錢,我也比平常多掙了一百多塊呢!」
田媛暗暗模了模口袋里的三百塊錢,悄悄的興奮起來。一天就賺了三百呢,這樣下去,要不了幾天她就能去找陶逸恆啦,還能給他爸爸媽媽買禮物。
不得不說田媛的腦袋有點漿糊,第一次見面就送禮物,陶家人還不嚇死?
陳暮年住在田家的前一站,公交車提示準備下車的時候,他向田媛到了別,田媛順口喊他去家里吃飯,他以家里還有孩子等為由拒絕了,田媛便也沒強求。
轉眼,車站又到了,田媛跟著人群挪動,視線不經意往前一看,猛地一愣。
天哪,前面那個人的背影怎麼那麼像陶逸恆?
驚訝了一瞬,她趕忙七手八腳的往前擠,也顧不得有人罵她‘沒素質’,跌跌撞撞的就一路往前沖,心里叫囂著︰是他嗎是他嗎?是的吧是的吧!
真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