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漸漸稀疏,銀河慢慢退去,東方地平線處染上微微霞光,朵朵白雲,將天地映照出一片蒼茫。
芒山腳下,李家小院的上空青煙裊裊,孩童嬉鬧聲,大人的閑話聲,將小院兒渲染的十分溫情。
「錦繡啊,這太極拳真能對敵?」月生接過劉氏遞過的棉帕,擦了擦自己還在滴水的面龐,對著正在與駱蕭說話的錦繡問道。
「能是能,只是錦繡如今教你們的只是以養生為主。」錦繡淡淡笑了笑,抬手撫了撫駱蕭的發頂,對著月生說道「舅舅想試試?」
「知我者,錦繡也」月生模了模自己並無一根胡子的下巴,將這一句話說的高深莫測。
錦繡看了一眼眸子晶亮的駱蕭,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只听她說「好啊,只不過怕是要等上幾日才行!」
「錦繡,昨日便已經有很多人來我這里報名,人名我都記在這里了,還有這個,這個是想要請你代為訂購那些爐子與油紙的人家,尺寸都已經標注在一旁了,你看看可有什麼不清楚?」
顧以笙將一本裝訂精細的本子遞到了錦繡面前,將前後兩面展示的清清楚楚,面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意,看的錦繡心中暗暗點頭。
接過顧以笙手里的本子,錦繡大致的翻了一翻這才抬頭對著顧以笙說道「你做的很好,麻煩你了。」
勾唇淺笑,輕輕頜首,這般簡單的動作由錦繡做來卻有著說不出的魅力,眉眼流轉間,說不出的風流寫意。
顧以笙心中微嘆,面上卻還是那般溫文爾雅的表情,直到月生將他們送到了書院,顧以笙還沉醉在那莞爾一笑中。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有種感覺,恐怕今生再也忘不掉了,至于自己曾經糾結的是不是要放下的事,再也不是自己停滯不前的理由了。
錦繡,即便不能與你並肩,我也要緊隨你的腳步
「顧兄,不知這句詞你怎麼看?」一個面貌俊秀,溫文爾雅的少年手中拿著一卷書,指著其中一句話對著顧以笙問道。
顧以笙笑了笑,那副恬淡閑適的模樣,絲毫看不出剛才出神的是他「生財有大道,生之者眾,食之者寡,為之者疾,用之者舒,則財恆足矣。」
顧以笙接過那少年手中的書卷,不緊不慢的念了一遍,這才說道「此句是說,創造財富有個大原則」
樊澈收回自己的目光,對著身後的君逸說道「以笙如今也是這般優秀,若是錦繡看到想必會十分欣慰吧,我今早才起的時候,便見到他一身狼狽的回到房間,如今想來,定是與錦繡一起去練功夫了吧」
樊澈整理著自己的布包,眸中多了幾分堅定,別人可以如此刻苦,自己也是能的,自己日想夜想的學堂就在眼前,自當傾盡全力才是
君逸依舊維持在聆听樊澈的話的動作上,唇角笑容依舊和煦,只是那雙總是泛著溫柔笑意的眼楮此時卻是一片深沉。
廣袖下的右手緊握,左手撫了撫肩上所披的狐裘,君逸這才緩解了幾分壓抑。
錦繡總歸是在乎自己的,只要自己足夠優秀,可以護著她一世無憂,那她便可以一直陪著自己了。
天下逐鹿之勢雖已有了苗頭,但是若是發展起來,卻是需要時間,如今,自己怎麼可能坐以待斃呢?
北無殤,誰勝誰負,尤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