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來到梁家,林毅晨並沒有察覺到,此時的他正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聚精會神地研究著梁歡體內的那股「惡氣」。
靈氣在進入梁歡體內之後,林毅晨正待指揮著靈氣繼續探查梁歡體內的那股「惡氣」到底是怎麼回事,然而在進入肺部的時候,他卻震驚地發現,梁歡原本健康完好的肺部,此時卻是出現了肺大泡的癥狀——肺泡壁及間隔因為泡內的壓力升高而破裂,肺泡相互融合形成大的含氣囊腔。
怎麼回事?昨天檢查的時候明明還很健康地,怎麼今天突然出現這種情況了?林毅晨驚訝之余,急忙用靈氣控制住突變,暫時先穩住病情,然後驚魂不定地分出一部分靈氣,繼續向下探查。
這一次靈氣遇到的阻礙更大,那股惡氣仿佛活了一般,不但沒有消散,反而在遇到靈氣之後,更加瘋狂地開始擴散開來,試圖破壞梁歡體內的器官組織。
「哼!」
梁歡發出一聲痛苦的哼聲,然後陷入了昏迷之中。
林毅晨見狀,正好可以放手大干。他放開對靈氣地限制,瘋狂地朝梁歡體內輸入靈氣,全面地壓制惡氣地擴散,同時林毅晨也沒有繼續閑著,而是再次分出一支靈氣,如利劍一般瘋狂地朝著惡氣中心刺去。
一陣氣悶的惡心感傳來,林毅晨忽然感到眼前一黑,片刻之後才又恢復了清明。他感應到靈氣受到了極大地沖擊,在刺向惡氣的中心時,靈氣急速地消耗,已經大大地消耗了他的精力,讓他腦中出現了暫時缺氧的狀態,多虧靈氣及時護體,這才讓他迅速地恢復過來。
只是短短的幾分鐘時間里,林毅晨修整一晚恢復的靈氣就消散了大半。不過成果也是相當不錯地,林毅晨成功地找到了惡氣的源頭。就在梁歡的左側肺葉的肺尖上,一個不起眼的小瘤縮著器官地蠕動,仿佛活過來一般在動彈著。
靈氣探查到這個肉瘤的時候,靈氣受到了強烈地排斥,根本無法探入肉瘤之中,去化解這個肉瘤。
媽蛋!
林毅晨看到這個肉瘤,忍不住暗罵起來,就是這麼個「家伙」,竟然消耗了他大半的靈氣,而且現在面對著肉瘤,似乎也沒有下手的機會。
「先把你的惡氣斬斷,我再看看你還有什麼本事。」
林毅晨冷哼一聲,舍棄小肉瘤不管,他傾盡所有的靈氣開始撲滅梁歡肺部的惡氣,劇烈地踫撞讓床上的梁歡不時地發出陣陣痛苦地咳聲。而林毅晨此時卻是面色潮紅,額頭不斷地有汗水滴下,只是一會兒時間,他身前的地板上就滴落了一攤水漬。
听到臥室里的動靜,一直焦心等待的金文娟再也耐不住了,不顧梁老的訓斥,她輕輕地打開臥室的房門,迎面卻是一張面無血色的慘白人臉。
「啊!~」金文娟被嚇得尖叫起來,然後急忙又捂住了自己的嘴,趕緊上前去攙扶住搖搖欲墜的林毅晨。
看到金文娟攙扶著虛弱不堪的林毅晨走出來,就連穩坐泰山的梁老也坐不住了,急忙和周老一起起身迎了上去,當他看著林毅晨慘白的臉色時,當機立斷下達命令。
「小濤,你扶著小林醫生!文娟,你去給熬一些雞湯!」
雷厲風行地命令下達後,混亂的場面立即變得有秩序,梁濤在周老的指揮下,扶著林毅晨來到了客房,將他放平在床上。
周老站在床前臉色緊張地觀察著林毅晨,梁老敲了敲地板,踢給周老一個小凳子。
現在也不是客氣的時候,他急忙坐下,正準備抽出林毅晨的手腕為他檢查身體,林毅晨忽然發出一陣干嘔聲,嚇得周老急忙翻過他的身子,讓他側著躺到床沿邊上,使勁地拍打著他的後背。
林毅晨已經沒有力氣抬起手臂,只能微微地擺動著手腕,示意周老把自己放平。
旁邊的梁濤焦急地看著周老把林毅晨放平,急忙問道︰「周爺爺,晨哥有事嗎?我看他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周老雙手穩穩地把林毅晨的頭部擺平,布滿皺紋的臉上不禁露出苦笑。何止是不太好,簡直是太不好了,連你小子都能看得出來,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讓他休息一下,先倒一杯溫水過來。」周老沒有回答梁濤的問題,而是吩咐他去做事。
梁老站在周老的身後,看著漸漸陷入昏迷中的林毅晨,不禁後悔地說道︰「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的局面,早知道就不讓小林治病了!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跟他父母交待呢?!」
周老回過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罵道︰「老匹夫,不會說話就閉上嘴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地!」
梁老氣道︰「我這不是擔心小林嘛!」
「沒事地,毅晨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了,針灸對他的負擔來說太大了,有時候勞力更勞心,一般他暈過去,多是因為精神損耗太大,才暈過去地,你別沒事在這里嚇詛咒人!」周老有心想要把梁老趕出房間去,可是一想這是在他兒子家,只得作罷。
梁濤很快就把水端來了,周老吩咐他上床推起林毅晨的上身,然後自己為林毅晨喂水。
可惜林毅晨一直牙關緊閉,無論梁濤怎麼使勁都打不開,周老只得無奈放棄。
「怪了,以前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啊,以前只是昏睡過去,這次怎麼牙關咬得這麼緊?」周老忍不住皺起眉頭,嘴里輕聲地嘀咕著。
「你們都出去吧,我在這里守著,如果有什麼事,我會叫你們地。」周老看了一眼站在旁邊關切關注的梁濤和梁老,讓他們離開房間,給林毅晨一個安靜的空間。
梁老卻道︰「咱們倆出去吧,讓小濤看著,如果有什麼事立即喊你。」
周老看了一眼梁老,明白過來他是有話要說,沒有拒絕,讓梁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起身跟梁老離開了房間。
梁老指著沙發,兩人一同坐了下來。
「你說小林以前就出現過這種情況?」梁老開門見山地問道。
「沒錯,已經出現過兩三次了。」周老點點頭說道。
梁老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拐杖頭部,表情嚴肅地問道︰「以你的經驗,這樣會不會對小林醫生的身體造成影響?」
周老微微蹙眉,輕聲說道︰「我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擔心,所以毅晨暈倒的時候,我都會給他做檢查。我發現每次他暈倒之後,身體都沒有太大的起伏,而且每次醒過來之後,他的精神好像都要比以往更好一些,所以我也就沒有再擔心過這件事。」
梁老緊緊地抿著嘴,試探地問道︰「一點兒影響都沒有嗎?」
周老眨著眼楮,忽然話鋒一轉,說道︰「也不能說一點兒影響都沒有,畢竟這種耗盡精力的做法是一種透支的行為,至于會影響多少,我覺得是微小地,但是隨著毅晨的年齡越來越大,以後對他的影響肯定要大于現在,畢竟他現在的恢復能力是最強地。」
梁老緩緩地點下頭,仿佛做出了某種決定,他笑著說道︰「這份人情可真是大了,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償還。」
周老笑了起來,他知道梁守萬一生最討厭欠別人人情,這一次果然也是如此,之前試探他就是為了在確定還人情的輕重。
「能幫就幫吧,不能幫也沒有什麼,這小子不像那些市儈的人一樣,他以前給人治病,全都是出于對醫生身份的認同,賺錢從來都不是他的主要目的。」
梁老表情恍然地說道︰「怪不得你會這麼喜歡這小子呢。」
「一個能把即將離世的人硬生生吊起三天的壽命的人,誰不喜歡呢?」周老神秘地笑道。
梁老眼楮一亮,他立即想到了已經逝去的祁老,隨即想到自己的年紀,忍不住深深地嘆了口氣︰「看來以後還要欠下更大的人情啊,這人情算是還不完了。」
周老哈哈大笑起來,兩人想到了一起。
「沒關系,只要這小子善心不變,欠他更多的人情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