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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四章 張雲

首都臨近郊區的豪華會所中,一個大型室內斗狗場內,兩條猛犬正在進行著激烈地撕咬,籠子里到處都是噴灑的鮮血,濃烈的血腥味兒就像興奮劑一般刺激著猛犬亮出自己的利齒,瘋狂地朝著對手狠狠地撕咬下去。

每一次血液迸濺的時候,都會引起場內的人們一陣尖叫聲,整個大廳內猶如陷入狂歡之中的屠宰場,到處都噴灑著血與荷爾蒙的混合物,那種慘烈的景象深深地刺激著每一個人。

位于視野最好的包廂里,一個身材縴瘦的男人正坐在座位上,獨自一人觀賞著斗獸籠里的廝殺,臉上浮現出異樣的潮紅,不時地揮舞著拳頭大喊出來。

「篤篤篤。」

「進!」男人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整理了一下衣服,冷冷地喊道。

皮包木的房門被打開,一個身穿禮服的男性服務員走了進來,皮鞋踩在柔軟的紅色地毯上,沒有發出丁點聲音。男侍者走到老板的身邊,雙腿繃直,彎下腰來,湊在老板的耳邊輕聲說道︰「老板,大老板請您過去。」

男人眉頭一皺,看著眼前斗獸籠里正進行到激烈之處的比賽,臉上露出了猶豫的神色,右手大拇指和食指飛快地搓動著,似乎在考慮要不要看完比賽再過去。

男侍者始終沒有直起腰來,他垂著頭看到老板的小動作,想了想,又輕聲說道︰「大老板交代了,務必要老板趕緊過去一趟,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老板商量。」

男侍者的言語之間很巧妙,把眼前的老板擺在重要的位置,說是大老板要跟他商量事情,這正好戳中了老板的癢處。

「可惜了這場比賽。」老板站起身來,挺拔的身姿快高出男侍者一頭來,他傲視著窗外籠子中的比賽,眼中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神色,猛地轉身,從男侍者的身邊走過。

「罷了,待會兒再看錄像吧。」男人跨步走出了房間,朝著明亮的大堂走去。

男侍者小心地關上房門,亦步亦趨地緊跟上去。

比鄰斗獸場的四層白色小樓里,張雲衣冠楚楚,神情安然地坐在位置上,嘴里慢慢嚼著一片茶葉,正在閉目養神。

男人推門而入,發出了巨大的聲響,張雲依舊緊閉雙眼,對一切都恍若未聞。

「雲哥,你叫我來干什麼?比賽正進行地激烈呢,非得這時候把我叫過來,要是沒什麼大事,今天晚上的酒可得你請啊!」男人大大咧咧地走到張雲旁邊的位置上,一把拉開椅子,發出沉悶的拖拉聲音,他一**坐在上面,看到張雲嘴里仿佛念念有詞地,不解地撇了撇嘴。

「當初讓你看這種激烈的比賽,是為了治你的病,不是為了把你培養成嗜血的變態。」張雲張開眼楮,眉宇間流露出對男人的不滿,出聲提醒他說道。

男人看著張雲似乎又要進入說教模式,他趕忙打斷張雲的話,伸開長長的雙臂,爽朗地大笑起來,給張雲展示著自己的強壯的身體,說道︰「你看,雲哥,我這不是好好地嗎?你不用擔心,我早就好了!」

張雲嘆了口氣,將口中的茶葉一口吐出來,拿著手邊放置的毛巾擦了擦嘴,輕聲地說道︰「你最近對姓梁的那一家監視地怎麼樣?」

男人胳膊架在椅子背上,挎著身子面向張雲,撇撇嘴,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渾不在意的口吻說道︰「那殘廢,離死不遠了,還那麼關心他干什麼?」

張雲神情一凜,身上的氣勢突然驚雷炸響一般爆發出來,繃著臉色罵道︰「我問你監視地怎麼樣了,沒問你他死沒死!我用你教我怎麼做事嗎?!」

男人懶散的神色收起,乖乖地坐正身子,神色恭敬地說道︰「我一直都派有人監視著他們,就在他們那一層正對電梯的房間里住著,一旦有什麼情況,就會立即向我匯報!」

張雲冷哼一聲,眼神冷冽地看著面前的男人,緩緩地點了下頭,自言自語地說道︰「會立即向你匯報,對吧?」

男人眼神一動,心里暗道不妙。看張雲的神色他就知道出了差池,不然地話他不會一直在重復他之前說過的話,他立即在心里回想著最近有沒有接到那組人的匯報,可惜昨晚他荒唐了一整夜,身體精神都過度消耗,實在記不起來到底有沒有向自己匯報。

「剛剛我的人跟我匯報,說周善一和梁守萬進入了梁家,你知道這回事嗎?」張雲微微抬起頭來,神色肅然地質問男人。

「沒有!我的人沒有向我匯報這個情況。」男人立即回道。如果周善一和梁守萬進入梁家是不久之前的事情,他肯定自己沒有接到匯報。

張雲失望地閉上眼楮,對男人說道︰「去把那組人給撤了吧,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養他們有什麼用?」

男人眼楮微微一怔,他很清楚張雲後面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一想到自己的手下並沒有多少,如果再「撤」去三個人,他的手下就更少了,他立即向張雲求情道︰「雲哥,我覺得這也怪不得他們,畢竟一直監視了一年半,一直都沒有出什麼事,他們懈怠也是難免地,能不能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張雲猛地睜開眼,不屑地哼道︰「他們情有可原,那你願意替他們受罰嗎?!」

男人低下頭,咬緊牙關地說道︰「我願意代替他們受罰!」

「那好!」張雲沒有絲毫猶豫,立即說道︰「那你就去接受懲罰吧。不過那三個人還是要撤回來,最近不需要你的人監視梁家來了。」

男人愕然地看著張雲,不敢相信地看著張雲。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不要我做事了嗎?

張雲看著他的表情,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心里嘆了口氣,放緩語氣對他說道︰「有個棘手的家伙摻和進了這件事,你的人經驗不足,還是先不要管了,免得露出破綻來。」

男人一听到「棘手的家伙」,臉上立即露出了凶狠的表情,鼻孔里狠狠地哼了一聲,主動請纓道︰「雲哥,這個棘手的家伙不如就交給我吧!」

張雲沉默地看著男人,他知道男人話里是什麼意思,只是——你有這個本事嗎?

張雲眨了眨眼楮,平靜地說道︰「崔晟就是被那個家伙給干掉地,你覺得你能搞的定他嗎?」

男人听著張雲冷靜的聲音,腦海里忽然浮現出崔晟那張殘破不堪的面容,身子忽然打了個冷戰。

「那家伙果然死了嗎?」男人不可置信地看著張雲,即使是听張雲親口告訴他,他也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那個冷血變態就這麼死了?誰能干的掉那個殺人于無形的家伙?

張雲緊緊咬著後槽牙,好一會兒才說道︰「尸骨已經找到了,在遼北大山里,只剩下一堆白骨了。」

「什麼?」男人失聲喊了出來,這比他听到崔晟的死訊還要驚訝。

「真特麼地變態,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多變態?雲哥,你還說我是變態呢,跟這兩個家伙比起來,我差遠了。」男人苦笑一聲,自認不如。也是,換成誰踫到動不動就把人搞成一堆白骨的家伙,都會罵一聲變態地。

張雲卻對他說道︰「崔晟變成一堆白骨,跟他自身本事有著莫大的關系,倒不是那個家伙故意而為。」

男人皺了下眉頭,思索了片刻,說道︰「如果是這樣地話,我倒是願意跟這個家伙交交手。」

張雲的眼中罕見流露出關切的神色,他看著男人的身體,猶豫地說道︰「你好不容易從那種狀態里解月兌出來,要是在殺紅眼了,估計再也解月兌不了了。」

男人聞言,感動之余卻是朗聲大笑。

「雲哥,要不是你,我早就已經瘋了,現在有我出力的機會,還有什麼好說地,就讓我會會他,他未必就像你說地那麼變態,說不定只是運氣好,搞定了崔晟罷了。」

張雲卻是搖頭,說道︰「你覺得以崔晟那種冷靜的瘋子,他會給別人這個機會嗎?」

「不管怎麼樣,我就是要跟他踫一踫,否則,以後不是更被某些人戳著脊梁骨說我吃白飯嗎?!」男人站起身,對張雲說道︰「雲哥,就這樣吧,你把那小子的信息給,我今晚就去搞定他!」

男人離開房間後,張雲招了招手,門口守立著的男侍者走了進來。

「去跟耶果大師說,不用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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