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春衣再次發現夫子的地位在這里很高,尊師重道在這個時空並不只是一個口號。
「要不老師一起剪彩?」顧春衣不想放棄,楊劍老師對她來說意義非凡。
楊劍模了模顧春衣的頭,「你有這個心就很好,可是不合適,我現在無官,只是學士閣的大學士。」
「可我不介意。」我根本不在乎什麼學政大人不學政大人的。
「官民有別,學政大人不會肯的,你沒看就連包國師和魏國公也不肯嗎?」楊劍耐心解釋,看到顧春衣還是有點悶悶不樂,他心一軟,耐心安慰道︰「我不剪彩也是你的師父,你放心,我以後有空就會來這里的,也幫你給學生上課。」
顧春衣知道他要負責楊家和學士閣,根本沒時間來教書,但他肯這樣答應,可見真的不介意。
「這倒是有趣。」剪彩在這里並沒有,所以傅台山學政大人很感興趣,拿過金剪刀。
這把金剪刀看起來很小巧,可是並不輕,這可不是渡金的剪刀,而是真的剪刀,山莊市集的首飾店開業後,很快吸引全國的首飾店前來購買,按照顧春衣的要求,他們做的不是零售而是批發,听說顧春衣要一把金剪刀,他們一天就打出來了。
雖說這是皇上的金礦,但是不管是掌櫃和伙計的都不敢怠慢,更不用提銀子的事了,這把金剪刀以後就歸自己了,顧春衣心里愉快地決定了。
她不知道的是,這把剪刀和剪彩的事第二天已經在皇上案頭了,皇上也很快地站在一個皇商的商店前面,從此之後的店鋪剪彩都這樣跟著做,單靠賣這把金剪刀首飾店皇上就賺個盆滿缽溢的。
顧春衣手做出請的姿勢,傅台上學政大人走了過去,在顧春衣的提點下,抓住兩朵大紅花之間的紅綢就是一剪刀,就在此時,鞭炮響起,舞獅隊也開始吹拉彈唱的舞動起來,顧春衣帶頭鼓掌,其他人也跟著鼓掌。
「學政大人請進,諸位大人夫人也請。」顧春衣不知道何時已經來到了門口,左手舉在胸前,右手做請的姿勢。
單是門口那兩只一米二的陶瓷獅子,已經讓眾人震憾了,眾人進來一看,十棟大樓二三五隊形排開,最高的地方就是最英烈碑。
再進去看下,每棟大樓綠蔭掩映,爆竹花和三角梅交相輝映,有楊有柳,青石碧樹,教學樓、宿舍樓,實驗樓、圖書館、展覽室就不說了,竟然還有室內鍛煉室。
「這水怎麼這麼清澈?還有一波池塘,池塘這里竟然還有蓮花,這個季節竟然還開著花,還有一個大水車。」不止傅台上大人驚奇,就是跟進來的各位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奇景。
「是這樣的,英烈碑後面的半山上有一個溫泉眼,我們就把那溫泉引了下來,因為水流不大,只有一簾小小的瀑布,從半崖流下,高約有七丈,山泉潺潺,匯流成譚,又分流而出,流向不同的方向。造了這台大水車再回流,整個學院形成一個水循環。」顧春衣指著英烈碑上面。
眾上仰著頭向上望,原以為怎麼會有那麼高大的英烈碑,原來是瀑布在上面,遠遠看著連了起來,還以為石碑高入雲宵呢。
這還是顧春衣從楊園四季園學來的,楊劍給顧春衣提供他們夏園的設計圖和建議,所以清楚,但其他人都不知道。傅台山學政大人和其他人嘖嘖稱奇,難怪這個季節了還有繁花交相輝映。
傅台山大人是個嚴謹的人,他看了大風車的車水過程,總覺得違和,這風車再大也不可能把這里的水引到上面,況且這風車沒人加速,單靠水流不可能有那麼大的動力,他不由疑惑地瞪著顧春衣。
顧春衣掩嘴一笑,偷偷地指了右邊台階旁邊的緩坡,傅台山才發現那水車下方埋著一竹子,竹子沿緩坡一根根接上去,進入水車底部的水大部分灌入竹子里,溢出的部分順著風車轉動。那竹子砍下來放久了,青翠的顏色已經沒變成土黃色,半埋在土里,若不是知道的人或細心的根本不會注意到。
「這心思真是靈巧。」傅台山學政大從贊道。
顧春衣微笑不語,包國師遮起來的那一座山莊里,溫泉水都是順著石槽流動的,比這個更費心思,只不過這個是在眾人眼皮底下,不好花俏而已,而且這竹子便宜,根本不用錢,壞了換一根就是,極其省事。
距離池塘不遠處,圍著一大群家長和學生,「這規模和布置,不要說應天書院,就是國子監也比不了。」走在旁邊的一個漢子高興地對著旁邊幾個人說,手里還拉著一個虎頭虎腦的兒子。
「你就吹牛吧,你大字不識一個,什麼時候看過應天書院和國子監。」旁邊的一個漢子接口,站在一邊的一個婦女用帕子掩著嘴笑,兩個人的身邊也有一個瘦瘦的女孩子,眼楮大大的,正瞪著說話的那個漢子。
「我怎麼胡說了?我是沒到過國子監,大家都說應天書院比國子監地方大,學子更多,那年我送一位夫子去應天書院,那夫子帶的東西多,就和我商量幫他送到他的房間,我這輩子也沒上過私塾,從來就沒有進過學院,送完東西我就想機會難得,也就逛了一圈,我原以為那學院是最大的,可現在看來,琉霞陶瓷學院比應天書院大多了。」那名漢子扯著嗓子反駁,這可是他一生中難得的榮耀之事。
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都對這間學院的環境十分滿意,因此對學院的期待高度也上升許多。
盡管面試時淘汰了一些人,但能招收到這些多人也出乎眾人的意料。原本還有點忐忑不安的心情隨著眾多的人數和學院的規格放松許多,甚至有些人已經有了慧目識珠的自豪感。
英烈碑前面的寬闊的廣場上,廣場往上九個台階有一個小台子,上面放一張簡單的書案,一快樸素的蒲團。此時辰時剛過,顧春衣在趙婉的侍候下已經換上一身絳紅色長袍,頭戴儒冠,腳穿芒鞋,跪坐蒲團上。大家看著這一番打扮,都覺得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