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媧兒進屋去,看見一群產婆只會叫衛子夫使力氣,而那衛子夫累滿頭大汗,臉色泛白,眼楮都已經是眯著的了。
房媧兒讓木姜子取出人參片。
一手就將簇擁在衛子夫周圍的產婆推開,說道︰「你們走遠一些,給她留出一點兒空間呼吸。」
房媧兒撫模著衛子夫的臉頰,給她擦汗,安撫她說道︰「孩子,沒事的。」衛子夫點點頭,嘴微微張開一些,房媧兒立即將參片塞入她的口中,說道︰「這是給你提氣用的,女乃女乃在呢,乖,不怕,不用害怕。」
房媧兒鑽進被褥中,看孩子的頭到那了,原來生不下來,是孩子的頭卡住了。一時出不來,衛子夫又太緊張,害羞導致縮得更緊了。房媧兒站起來,看著衛子夫說道︰「孩子很好,你放松一些。」
衛子夫听她語氣和藹,擠出一點兒笑容來,點點頭。房媧兒示意木姜子推動衛子夫的月復部,一邊推,房媧兒一邊看著。
此時,木姜子收到房媧兒一個手勢,那個手勢的意思是讓木姜子和衛子夫聊一些別的事情,讓她放松一點兒,孩子就好出來了。
木姜子和衛子夫不熟哪里知道要說什麼,于是她只會傻笑,和衛子夫說︰「放松,孩子馬上就出來了。」倒是木姜子長得好看,現在幫她生產的二人說話溫和,她心里便沒有與方才那幫產婆說話時緊張了。木姜子的推動是用一定的作用的,她用內力幫產婦推月復中的胎兒。
孩子順利生產出來。產婆們抱著孩子,剪斷臍帶,只顧哄孩子。
在這些人眼中,孩子能夠平安出生便行了,至于母親,她們是不大在意的。
房媧兒和木姜子點了產婆的穴位,輕而易舉地接過了不能動彈的產婆手中的孩子。
衛子夫問道︰「男孩還是女孩?」
房媧兒笑道︰「是一位小公主。」
衛子夫有些失落,這段時間來,皇帝一直說她月復中的,是個男孩。誰知道,竟要皇帝失望了。
她不由得擔心起來。
房媧兒說道︰「你看這孩子,長得和你一樣漂亮,皇帝陛下一定很喜歡很喜歡這女兒。」
衛子夫有些似笑非笑的,表情難看。房媧在她耳邊輕輕說一聲道︰「若是首胎便是一個男孩,皇後娘娘可絕不會放過你。有個女孩,你的地位就已穩妥,來日方長。」
衛子夫領會,問道︰「那陛下?」
房媧兒笑說︰「哪有父親不愛自己的孩子的?父親一般更愛女兒,你就瞧好吧。」
側室中的宮人,將屋中打掃干淨,衛子夫也換上干淨的衣衫,才請皇帝進屋來。
皇帝一臉明媚的笑,問道︰「男孩兒女孩兒?」
衛子夫怯懦懦地,說道︰「回稟陛下,是個女孩……」
皇帝臉上沒有絲毫不悅,抱過孩子,笑著說道︰「你看她長得多像朕呢?」
過來一會兒,又叫來太卜記載下孩子的生辰八字。
皇帝興奮地嘀咕著︰「你是朕的第一個孩子,你是朕的長公主,父王要好好想一想給你取個什麼名字。」
衛子夫虛弱地躺在床上,看著皇帝自從見到孩子便一直開心地笑不停,心中松了一口氣。
還有一人也是松了一口氣,那便是皇後。
「皇後娘娘,衛子夫生了。」
皇後著急地問道︰「男孩女孩?」
「是位公主。」
皇後坐下來,微微笑道︰「原來,她幫皇帝生了個公主呀,雖說這長公主身份尊貴,可是畢竟是個女孩兒,得了,就讓她撿個便宜吧。」
「娘娘說得是,要生皇子,陛下還需指望皇後娘娘。這嫡子和比那些庶出的孩子尊貴多了。」
皇後阿嬌只一聲冷笑,繼續逗貓玩。
且說,竇太主得知那衛子夫生產,著急忙慌跑進宮里來。守在太皇太後身邊,等消息。待宮人回長樂宮,稟報太皇太後衛子夫誕下長公主時,竇太主表面慶賀,實際上也安心了許多。
太皇太後頭胎也是女兒,後面才有了劉啟,所以她本人也沒有太多臉色。衛子夫和皇帝的第一個孩子,被封為衛長公主,又名當利公主。
皇帝為了表示感謝,送房媧兒出宮。細細看她面具下的皮膚,似乎和一旁的木姜子相差無幾,並無老人的模樣。
他問︰「女乃女乃今日為何要用面具遮住面容?」
房媧兒一笑道︰「老身年紀太大,換皮了。」
皇帝心中一笑,只听說過動物換毛,蛇蛻皮,卻不知這人也會換皮。太皇太後年歲雖不比她,但也未見太皇太後換皮的。皇帝猜想,這白衣門主的臉,必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房媧兒打岔,問道︰「听說太皇太後已經將虎符交由陛下了,這可是真事?」
皇帝豪氣一笑,說道︰「女乃女乃的消息靈通,太皇太後的確將虎符交到朕的手中,由朕管理。」
房媧兒笑問︰「陛下現在可是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皇帝道︰「女乃女乃所言正是朕心中所想。」
房媧兒感嘆說︰「人都是這樣的,有人管著的時候,一心想求自由,心中到還是有些目標。沒人管了,自己倒是不知該去往何處去了。」
皇帝問道︰「女乃女乃覺得朕當如何?」
房媧兒道︰「有事多多去問問太皇太後吧,她管理了這麼多年,朝中的內務,她最是清楚。若是不想勞動太皇太後,竇嬰此人也是個不錯的對象。」
皇帝問道︰「女乃女乃可知,閩越在東甌遷移的時間里,侵佔了東甌領土。」
房媧兒道︰「听說了一些。」
皇帝說道︰「可要用兵?」
房媧兒笑道︰「虎符在陛下手中,可不是在老身手中。陛下援救東甌一事做得甚妙,老身覺得陛下做起事來,比我還要高深得多。」
皇帝陷入沉思,房媧兒補充說道︰「老身有一言,請陛下注意一些。」
「女乃女乃想說什麼,直說便好了。」皇帝道。
「皇帝已經將目光放在南境多時,而北方匈奴,以及朝中內務盤根錯節,陛下好久沒有上心了,今時不同往日,朝中的大臣亦不是皇帝登基那一年的模樣了,各地的藩王,也好像,已然不記得七國之亂的傷痛了,陛下,攘外必先安內吶。」
皇帝笑道︰「女乃女乃方才還說要我問問太皇太後怎麼辦,您現在就說出了朕要做的這麼多事情來。朕哪里的閑下來了,反倒是分身乏術了,哈哈。」
房媧兒笑著上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