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回事?」江抒聞言有些不解。
既然姓吳的是貪官,為何還好心給他留一半?
「是這樣的,」那布衣男子心頭憋著一口氣,不吐不快,稍作沉默道,「八天前,縣衙貼出一張告示,說縣太爺要重金購買兩個金錠,越大越好……」
「是的,我也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
周圍圍觀的路人很快七嘴八舌地附和開來。
那布衣男子頓了頓,又接著道︰「我是東城的金匠,會鑄金器,覺得官府的生意,必定有賺頭,就把家里所有的積蓄都換成了金子,鑄成了兩個一百兩的大金錠。昨天晚上才鑄好,今天便送來縣衙。縣太爺看了很是歡喜,直夸我的手藝好,問我多少錢,我說按照市價應該是個大數,既然是給他的,便只收一半的費用。他听了就讓人將其中的一個金錠退還給我,說是既然只收一半的費用,一錠金子正好抵了一半。我不願意,他便讓人把我轟了出來……」
「這是什麼道理,這不明擺著強搶嘛!」他話音方落,立即有人義憤填膺。
「咱們這位縣太爺是個什麼德行,他說重金購買,也能相信!」又有人道,「我听說啊,咱們這位大人為了彰顯自己是個清官,特地在縣衙的大堂里掛了一副對聯,上聯曰‘左手收錢爛左手’,下聯曰‘右手收錢爛右手’。你們猜有人向他行賄時怎麼著?直接讓人將銀票給他塞進靴筒里!」
「這個狗官!」後江抒一步從車上下來的秦桑中聞听面上怒意更甚。
「想不想將那錠金子討回來?」江抒側頭看他一眼,向那布衣男子問道。
「這……嗯。」布衣男子先是一怔,隨後緩緩點點頭。
「好,那我來幫你」江抒淡聲甩下句,轉身大步走向縣衙大門,在門側的鳴冤鼓前停下,拿起放于架子上的鼓槌用力地敲了起來。
很快,那剛被關起來的黑漆大門便又被從里面拉開,走出一個與方才進去的那二人同樣衣著的中年衙役。
他不動聲色地打量了江抒一番,看她頭發綰起,衣著華貴,猜測必是哪戶有錢人家的內眷,小眼珠一轉︰「這位小娘子,你有何冤屈?」
「不是我有,是他有」江抒轉身指向街道上站于他們馬車前的布衣男子。
那衙役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面色頓時一變︰「想多管閑事,是吧?」
「路遇不平之事,看不過去,自然得管」不等江抒開口,秦桑中沉著一張臉走了上來。
隨後,一把將他推開,朝著江抒抬了抬手,示意先她進去。
江抒對上他的眼眸,輕輕點了下頭,也不多做遲疑,抬腳走了進去。
秦桑中因為三年前的事情對那吳縣令心懷恨意,有心借此整治他一下,緊跟著踏進縣衙大門。
「哎,你們不能進,不能進,站住,快站住」那衙役穩住身子,看到二人已經進門,忙快步追了上去。
由于追的急,來不及將門關上,那手握金錠的布衣男子便也順利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