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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虛情直言互博弈

經過連日的休息,沐夜的傷勢基本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心中一直惦記著太子沐杰的事情,所以,選了個時間,便獨自一人來到皇宮,求見沐寒。

皇宮,理政殿

瑾王遇刺一事雖然真凶還未緝拿,但是經過時間的洗禮和沐寒果斷的決斷,也算漸漸的平息了下去,大越和整個朝廷似乎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這段時間,唯一困擾沐寒的,就是幕後黑手究竟是沐夜自己,還是另有其人。

「啟稟陛下,瑾王殿下求見」批閱著早朝剩余下來的奏折,忽然,大殿之外一個公公進殿稟報,讓沐寒眉頭微微一皺。

「他來干什麼?」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沐寒不明白沐夜為何會突然進宮覲見,看了看身旁的章賢,稍稍的陷入了短暫的思索。

「宣」過了片刻,沐寒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感覺也不再多想,下旨宣召沐夜覲見;與其自己漫無目的的猜測和揣摩,還如直接見面來得了當。

「皇佷沐夜,見過皇四叔」在公公的帶領下,沐夜緩緩步入理政殿,直至大殿中央之時,準備下跪行禮。

「夜兒有傷在身,不必行此大禮」見沐夜進殿,沐寒早已經從龍椅之上起身,走下了台階;來到沐夜身旁,將沐夜輕輕扶住,示意不必行禮。

「多謝皇四叔」沐夜也不矯情,坦然接受,但還是雙手抱拳行了一個站禮。

「夜兒,你的傷勢怎麼樣了?」沐寒輕輕的拉著沐夜,來到大殿的一旁,示意沐夜坐下說話;自己也隨之坐在了沐夜的身旁,看上去沒有一點天子的架勢,完全就像是一個長輩,拉著自己的晚輩閑聊家常一樣。

「回稟皇四叔,已經沒什麼大礙,再休息一些時日,便可以完全康復了」沐夜微微一笑,對沐寒恭敬有佳。

「那朕就放心了,你這傷勢還未痊愈,怎麼突然想起來皇宮了,是有什麼事情嗎?」寒暄一陣,沐寒終于步入了正題;雖說現在此事已經漸漸平息,可是沐夜在沐寒的眼中,就如同一個不定時的火山一般,如果一個處理不慎,就會再一次引來一場巨變。

「此次進宮確實是有事情想請皇四叔幫忙」沐夜也不繞彎子,直言不諱。

「哦,難得夜兒有事讓朕幫忙,說吧,什麼事情,只要是朕能辦到的,朕一定幫夜兒辦得妥妥當當的」沐寒看似隨意的回頭,實際上卻是在向章賢傳遞著什麼信息;高興的拉著沐夜的手,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格外的開心。

「自從瑾王殿下你受傷以後,陛下整日的寢食難安,總是惦記著你那邊缺不缺什麼,可也沒有見鎮北侯府開口;原本陛下打算過幾日去看看你,沒想到,今日你便來了,你看,這把陛下高興壞了」章賢明白沐寒的用意,趕緊開口附和。

「章賢,你現在這嘴是越來越沒有個把門的了」沐寒故作微怒,抬頭瞪了章賢一眼。

「老奴多嘴,老奴多嘴了」章賢低下頭,趕緊求饒。

「皇四叔,你這又何必責怪章公公呢,如果章公公不說,夜兒又哪里知道皇四叔如此關心夜兒;這段時間讓皇四叔費心了,夜兒真是過意不去」說到此處,沐夜趕緊站起身子,又深深的向沐寒彎腰鞠躬,行了一禮。

「哎呀,夜兒,別老是動不動就行禮,朕說過,我們是一家人,不分你我;再說當年九弟與朕的關系,是所有兄弟之中最親密的;雖然他不在了,可是朕依舊掛念著他;還記得當年九弟將大越治理得井井有條,朕實在是佩服不已;夜兒,這樣吧,待你傷愈之後,朕給你奏報督查之權,也好替皇四叔分擔一些,可好?」沐寒隨之起身,雙眼注視著沐夜,他的話看似說得感人動听,可是章賢能看得出來,這是沐寒在有意試探沐夜。

「多謝皇四叔的好意,夜兒自知不是從政之才,一心也只想圖個安寧清淨;所以,可能辜負了皇四叔的一片心意」沐夜本就沒有入朝之心,當下也不遲疑,直接婉拒了沐寒的邀請。

「哎,可惜了;如今的大越正是人才匱乏之期,夜兒難道真的就不願意幫幫皇四叔嗎?」沐寒看似惋惜不已,實則依舊在仔細的觀察沐夜的神情,一試不行再試一次,因為沐寒寧願相信沐夜有奪位之心,也不願意相信沐夜會有平淡之意。

「皇四叔,不是夜兒不願意,實在是夜兒才疏學淺;而且,夜兒生平喜歡游歷山水,一心只想帶著月兒走遍大越山河,所以,這參政之事,還是交個其他幾位皇兄吧」沐夜沒有絲毫動搖,面不改色,看不出一絲異樣。

「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再勉強了,朕再賜你黃金百兩;一來你大病初愈,需要好好調養,二來,我大越地域遼闊,這些黃金,就算是你皇四叔給你提供的經費,如何?」沐寒之所以如此大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沐夜賞賜;不是因為他有多麼的疼愛沐夜,而是變相的再向沐夜下驅趕令;你不是說要離開京城,四處游歷嗎?那好啊,朕就給你銀子,讓你去游歷;端起身前的一杯暖茶,沐寒示意沐夜一起用茶。

「多謝皇四叔」端起茶杯回敬沐寒,二人將各自輕輕的抿了一口。

「你看著一茬,朕差點給忘記了,剛剛夜兒說有事需要朕幫忙,是何事?」基本探明了沐夜的心意,沐寒此刻心情大好;嘴上掛著的笑容,比之剛剛的強顏歡笑,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回稟皇四叔,夜兒此次前來,是求皇四叔放了太子殿下」沐夜此話一出,原本面帶微笑的沐寒,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凝固了;自己一直在猜想沐夜此行的目的,可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沐夜竟然是為了沐杰囚禁明悔宮而來。

「夜兒,你這是?」沐寒十分不解,呆滯了片刻之後,這才緩緩開口。

「皇四叔,此次行刺夜兒之人,夜兒可以斷定,絕非太子所為,所以才懇請皇四叔放了太子」看著沐寒凝重的表情,沐夜知道沐寒需要一個理由。

「夜兒,朕不妨實話告訴你;杰兒是朕一手培養起來的國之儲君,此事朕也知道一定絕非他所為,可是如今一切證據都指向杰兒,朕不得已才將他囚禁于明悔宮;我必須給你,還有天下百姓一個交代」沐寒此刻有些淚眼婆娑,語氣之中盡顯無奈;這一番話,從他的口中說出,顯得大意凌然,正氣回蕩。

「可是,太子他是無辜的啊」沐夜為沐杰求情,並不是自己與沐杰有多麼深厚的感情,也不是因為自己圖求沐杰什麼,而是為了自己的良心,沐夜不想自己一輩子生活在對沐杰的內疚和慚愧之中。

「不行,一刻沒有將幕後真凶擒拿歸案,朕一刻也不能將他放出來」沐寒義正言辭的拒絕了沐夜的請求,站直了身子,帝王之氣頓時彌漫了整個大殿。

「如果永遠沒有找到真凶,那豈不是要將太子囚禁與明悔宮一輩子?」沐夜不可思議的看著沐寒,沒想到,沐寒對此事居然如此的決絕;這讓沐夜更加的下定決心,一定要讓沐寒放了沐杰。

「夜兒,不要怪你皇四叔心狠;杰兒是朕的親生骨肉,虎毒不食子,朕雖然貴為天子,可是也是凡人;將杰兒囚禁在明悔宮,朕心中何嘗不心痛,何嘗不痛苦;可是朕必須這樣做,朕即使讓自己的兒子受委屈,也要還你一個公道;朕不能讓九弟的骨肉,受到任何的傷害」沐寒長嘆一聲,一提到沐杰,就如同一個遲暮的老者,在對遠方的游子訴說著無盡的思念;看著沐寒熱淚盈眶,沐夜實在是于心不忍;如果沐杰永無出來之日,那真正的罪魁禍首,應該是自己吧。

「皇四叔,夜兒沒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太子是國之儲君,不能永遠的囚禁在明悔宮,有朝一日皇四叔你駕鶴西去,那這大越,豈不是群龍無首,無君可繼?」話到深處,沐夜的久久凝視著沐寒。

「瑾王殿下,你」帝王的死向來都是忌諱,沐夜如此大膽的直言沐寒百年,讓章賢有些惱怒;但是尊卑有別,章賢也只能壓制在心,輕聲提醒。

「沒事,夜兒說得對;既然如此,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朕就昭告天下,夜兒,這大越,就交給你了」沐寒揮了揮手,並沒有在意沐夜的直言不諱;右手輕輕的搭在沐夜的肩膀之上,此話一出,沐夜和章賢紛紛愣在原地,呆若木雞。

「陛下,請陛下三思啊」章賢率先回過神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皇四叔,夜兒對這所謂的九五之位沒有任何興趣;這偌大的皇宮,對于夜兒來說,也只不過是一個牢籠;夜兒還請皇四叔放了太子,為了大越的未來,也為了了卻夜兒的一個心願」說罷,沐夜也單膝下跪,向沐寒懇求。

「起來吧,可是現在即便是真凶沒有緝拿,朕有心答應你,也無能為力」沐寒示意沐夜起身,重重的嘆了口氣,緩緩的向大殿門口而去。

「這樣吧,皇四叔盡可將此事推月兌到夜兒身上,夜兒也會用瑾王的名義昭告天下,為太子開月兌」事到如今,見沐寒已經有些動搖了,沐夜趕緊順勢而上,誓要讓沐寒將沐杰放出來不可。

「那這樣,就得委屈你了」沐寒回過神來,意味深長的看著沐夜。

「夜兒一個人委屈,總好過以後讓整個大越的黎民委屈受難」沐夜眼神清澈,沒有一絲雜質,倔強的看著沐寒,所說了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難得夜兒如此大義,朕再不答應,豈不是成了昏君」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的微笑,沐寒欣慰的看著沐夜。

看著眼前的沐寒,沐夜閉口不言,也是微微一笑。

「皇四叔,時辰不早了,夜兒就先告退了」見事情已經辦妥,沐夜便打算離開,雙手抱拳,準備向沐寒辭行。

「去吧」

「夜兒告辭」行禮之後,沐夜不再逗留,轉身離開了理政殿;而這一次,沐寒破天荒的沒有挽留沐夜,待沐夜轉身之後,原本慈愛的目光順便變得冰冷。

此刻的沐寒有點看不明白眼前的這個少年,這一次他所說的是發自肺腑,還是欲蓋彌彰?其實在沐寒的內心,一點都不相信沐夜所說的一切;沐寒認為,這一切的背後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不過,不管後面有什麼目的,這一次,沐寒再一次贏了;不管沐夜是虛情還是假意,沐杰,總算可以離開明悔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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