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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萬金難求兄弟情

理政殿

一早,沐寒還有些不解,多年不理朝政的舒棣怎麼突然想起了遞來一份奏折;原本以為,這份奏折是與蜀州之事有關,畢竟沐夜是他的外孫,可是打開仔細一看,沐寒便釋懷了;端坐在龍椅之上,沐寒看著手中的奏折,原來是為了沐夜的大婚而來;此舉正和沐寒心意,微微一笑,毫不遲疑,大筆一揮,在奏折之上寫上了一個允字,欣然同意了舒棣的請求。

「陛下,這親王大婚,這王妃向來都是由當朝天子指定,瑾王殿下這自作主張,是不是有些不符合規矩?」章賢微微皺了皺沒有,感覺沐夜此舉,有些僭越。

「無妨,其實此舉正和朕意;再說了,這肖憫月朕不早就冊封她為瑾王妃了嗎?二人大婚也是理所當然之舉,如果朕不允的話,朕這個四叔豈不是有些不同情理了?」沐寒擺了擺手,示意無關緊要,輕輕的將奏折合上。

「話雖如此,當初冊封肖憫月為瑾王妃,陛下也沒有說明是正妃還是側妃;可是要一旦開了這個口子,其他皇子親王那邊,以後是不是陛下是不是有些太過于恩寵瑾王殿下了」章賢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這是皇家的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一旦這規矩破了,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誰都不敢保證。

「是啊,無規矩不成方圓;可是這規矩,也得根據形勢而定;沐夜的身份你我比誰都明白,朕唯一擔心的就是他被人利用;如果打著先帝遺孤的旗號順應皇位,到那個時候朕可能就騎虎難下了;不給,這理說不過去,這給,朕的那些皇子只怕也不願意了;所以,現在只能用盡一切辦法穩住沐夜再說,只要他不動,其他人怎麼著急,都沒用;等一切安定下來之後,再慢慢想辦法削弱他身邊擁護他的那些勢力,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嗎?」緩緩站起身子,沐寒來到了理政殿的大門口,看著眼前這片巍峨的宮殿和蔚藍的天空,沐寒緊緊的握住了拳頭;這宮殿、這蒼天代表著什麼?權利,至高無上的權利。

「老奴明白了,陛下聖明」章賢此刻終于明白了沐寒真正的想法,不由心中暗自佩服起來;眼前的沐寒,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沐寒,那個用盡權謀,憑一己之力登上九五之位的沐寒;雖然其中出現了不少的波瀾,差一點失敗,可是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的大越天子,是誰。

次日

朝廷頒旨,昭告天下

‘瑾王沐夜,乃朕之手足,先帝之子;弱冠之齡,當以大婚;為我大越皇家血脈之延續,特恩旨,正式冊封肖憫月為瑾王正妃,擇吉日舉行大婚;追封肖憫月之父肖廷羽為陽安侯,屬地陽安,世襲罔替;仁宗已故,朕當盡為父之責,特賜黃金千兩,白銀珠寶若干,以備大婚之用,欽此’

此詔一出,又引來京城和朝堂的一片嘩然;誰都沒有想到,僅僅是一個親王的大婚,居然連其岳父都能封官拜爵,這可是大越開朝以來絕無僅有的;在眾人看來,這是一個大大的榮耀,可是在沐寒看來,這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計謀;官爵?黃金?銀兩?這些對于沐寒來說,也都是一句話的事情;作為天子,一國之君,這些東西可以給你,也可以收回來。

沐夜與肖憫月的婚期定于下月初六,距離大婚之日細細算來也就不過半月有余;自從沐寒頒布詔書之後,整個鎮北侯府每日都是賓客絡繹不絕,以前與舒棣少有來往的一些朝中權貴也都紛紛踏至而來。

人越來越多,送來的賀禮也越來越多,漸漸的,鎮北侯府的庫房里面已經堆積如山了;剛開始,在崔振的安排之下,從北邊又騰出了一個小院臨時堆放;可是誰知道,離大婚還有七八天,這小院之中便也堆不下了;而且這些東西都是十分貴重的奇珍異寶和金銀首飾,小院之中也不能長期堆放;所以在舒棣的授意之下,崔振連夜找到工人,準備搶修幾間庫房出來。

「你們趕緊的,別耽誤了時辰,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里給我修好了」在小院旁邊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之上,崔振監督著幾十個工人正在如火如荼的搶修著庫房。

「咦,我說崔叔,你們這是在干嘛啊?」突然,呂仁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十分好奇的看著崔振等一行人。

「這殿下大婚,送來的賀禮太多了,實在是放不下了,侯爺的意思是在這里趕緊再修幾間庫房起來,以備不時之需」崔振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這白天忙接待,晚上忙修房,看上去顯得十分的疲憊。

「不會吧,呆子這次是要發啊?」听崔振如此一說,呂仁兩眼直冒精光。

「崔叔,你怎麼不告訴我啊,我那集寶閣多的是庫房,再多東西都能放得下;要咱們鎮北侯府放不下了,就直接放我那里去得了唄」呂仁不停的搓著手,賊眉鼠眼的看了看崔振,試探的說到。

「咦,這我怎麼沒有想到呢?喂喂喂,你們都停了吧,不用修了,現在趕緊跟我去後院,將東西都運到集寶閣去」崔振遲疑了一下,在呂仁詫異的眼光之中,二話不說,直接招呼工人向後院而去。

原本呂仁只是想借機飽飽眼福,放在集寶閣自己好炫耀一下,隨便說說而已;沒想到,崔振居然來真的,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畢竟那麼多的寶貝,萬一丟失了一件兩件的,那肖憫月還能饒了自己?

「崔叔,你等等,你這直接放我那去,怎麼你也得先跟呆子和舒爺爺說一聲啊」見崔振的身影就快要消失了,呂仁趕緊追了上去。

鎮北侯府,後院

跟著崔振一路狂追,不一會,便到了後院的廣場之上;定眼一看,眼前的場景不由得讓呂仁倒吸了一口氣;只見此時的後院人山人海,全是侯府的侍從,忙忙碌碌的在清點堆積在原地的賀禮;賀禮堆積如山,還有侍從不停的從外院一箱一箱的往內院搬個不停。

「死胖子,你怎麼來了?」人群之中,肖憫月率先看到了呂仁,拉著沐夜一起向呂仁走了過來。

「我」還沒等呂仁回答,崔振便開口打斷了呂仁的話。

「剛剛卑職在後面打算建幾間庫房好堆放賀禮,呂少爺說他們集寶閣現在有很多庫房空著,所以,卑職打算將余下的這些賀禮先暫時堆放到集寶閣去」崔振做事是個急性子,沒等呂仁開口,一股腦的就說了出來。

「這是死胖子的注意?」肖憫月謹慎的看著呂仁,呂仁的本性肖憫月可是了解得很;來回的圍繞著呂仁轉了幾圈,用懷疑的目光一直審視著眼前的呂仁。

「說,給本王妃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想私吞賀禮?」肖憫月此話一出,讓呂仁無言以對;恨不得一榔頭撬開肖憫月的腦袋,看看里面到底裝的是什麼。

「憫月,你看你這話說的,我呂大少爺是那樣的人嗎?我只是覺得我那庫房閑著也是閑著,而且還有護衛看守,也挺安全的;放我那里去,如此一來,不也給你們減少了不少麻煩嘛」呂仁雖說是個財迷,但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其實呂仁就是愛,喜歡看,看著就能滿足呂仁小小的虛榮心了。

「好了,其實胖子說得也不錯,就這樣定吧!崔叔,將這些賀禮都運往呂家的倉庫吧!」對于呂仁,沐夜自然是信得過的;回過頭來,沐夜吩咐崔振將廣場之中的賀禮裝車,運往集寶閣存放。

「死胖子,你可給本王妃看好了,丟了一件,看我不」說罷,肖憫月習慣性的擼了擼袖子,惡狠狠的向呂仁做了一個擰的動作,看得呂仁渾身一顫。

「胖子,來」無奈的笑了笑,沐夜打開身旁的一個箱子,示意呂仁來到自己身邊。

「哇,這些可都是好寶貝啊」呂仁靠近,只見箱子里面滿滿的全是金銀玉器;什麼雙龍雲游杯、碧玉百歲盤、珊瑚萬年青等等,這些都是難得一見的奇石珍寶;對于集寶軒的少東家來說,這些東西都是百聞不得其見;如今見到了,呂仁不由得發出一聲長長的感慨。

「這幾箱是太子今天送過來的,那幾箱是平王送來的,還有那邊上的幾箱,是瑞王和安王送來的」沐夜讓身邊的侍從將箱子一一打開,一時間珠光四射。

「呆子,這些全是宮里的東西,都是好寶貝啊」此刻的呂仁哪里還顧得上理會沐夜啊,自顧自的拿起一件玉器,就翻來覆去的忍不住撒手了。

「喜歡嗎?」見呂仁愛不釋手的樣子,沐夜臉上也洋溢著滿足的微笑。

「當然喜歡了」這些東西誰不喜歡啊,每一件拿出去不說是無價之寶,至少也是價值連城啊;再說了,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出自皇宮之中,那可是歷朝歷代留下來的珍品啊。

「喜歡就好,看上什麼就拿什麼吧」知道呂仁喜歡這些東西,輕輕的拍了拍呂仁的肩膀。

「拿什麼拿啊?呆子,你說什麼?只要是我喜歡的,你都給我?」呂仁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中捧著一個青瓷的花瓶,呆呆的看著身旁的沐夜。

「對,只要你喜歡,你都可以拿去」回答呂仁的不是沐夜,而是肖憫月。

「這是不是不太好啊」很少見肖憫月如此溫柔,突然的轉變讓呂仁有些難以接受;再說了,這麼大庭廣眾之下的,好像有些抹不開面子;偷偷的看了沐夜一眼,雖然心中其實很想要,可是嘴上依舊免不了矜持一下。

「沒事的,你我兄弟之間,萬金難求;但凡我能給你的,我都給可以給你了」沐夜意味深長的將手搭在呂仁的肩膀之上,目光堅定的看著呂仁。

「不要了,我還是替你保管好了」現在的呂仁一點沒有了所謂呂家大少的氣概了,磨磨唧唧的倒是像一個小媳婦,讓人一時有些不太適應。

「你個死胖子,本王妃叫你裝,不要是吧,不要我可就裝箱貼封條了啊」實在是受不了這呂仁了,肖憫月氣鼓鼓的瞪了呂仁一眼,要不是見人多,都恨不得上去收拾呂仁一頓。

「哎,別啊,你說呆子好不容易發一次財,還記得我這個兄弟;這麼感人的時刻,你好歹讓我小小的推辭一下啊,不然,別人還以為我呂仁多貪財呢」一听肖憫月下狠話了,呂仁不干了,趕緊護住自己身前的箱子。

「好了,都裝箱運往集寶閣吧,反正東西都在你那里,你喜歡什麼,到時候再自己挑吧」沐夜一揮手,招呼侍從開始裝車。

「對,對,對,你們趕緊的哎呀,大哥,你小心一點啊,這可是前朝的東西喂,喂,喂,就是你,別看了,你這得輕放,輕放知道嗎?這是瓷器,一踫就碎啊!還有你」話音剛落,呂仁就忙活開了,對待這些賀禮,就跟對待自己的貨物一樣,格外的上心。

在忙碌的眾人之中,沐夜和肖憫月相視一笑,笑得是那麼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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