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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唯痴愛別無所求

樂音坊

無論是春夏秋冬還是晝夜更替,這樂音坊之中,始終不乏那些流連忘返,如痴如醉的賓客;誰說黑夜才是紅樓最好的時光,對于樂音坊來說,沒有白天黑夜的概念;因為只要你進入了這樂音坊之中,只要你找到了心儀的那個女子,你將感覺不到任何時間的流逝,無論外邊時間如何飛逝,你就只能沉淪在紅裙玉足之間,無法自拔。

天字號,雅間

「女人啊,的確是比任何東西都更吸引男人的東西」站在窗口的位置,俯視著下方那些在樂音坊中糜爛、沉醉的人群,坊主眼神之中充滿了不屑;在他的眼中,這些人之所有能留著,不是因為他們有多大的才能,而是他們已經失去了靈魂,只是一個個隨時準備舍去的棋子,樂音坊需要這些棋子。

「前些日子又送來了一批女子,我們這樂音坊,似乎顯得有些擁擠了」雲姬站在坊主身後,微微抬頭看了看,輕聲說到。

「現在的樂音坊的規模越來越大了,我怕再大,會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了」坊主微微皺了皺眉頭,可謂是喜憂參半;人越多,證明樂音坊已經到了自己預期的目的,同時也為自己收攏了不少的人才;可是無限制的發展下去,遲早有一天估計會被人發現什麼,那樣的話,可能就會導致自己的計劃提前泄露;如此一來的話,這樂音坊再大又有何用。

「那要不要把後院清理清理,留作備用?」雲姬想起自樂音坊建立以來,那個後院便一直空閑著;這些年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坊主從來都不用,任由它荒廢。

「我說過,那個後院我自有用處,你忘記了嗎?」坊主語氣陡然提升,讓人听了不免心中一顫。

「是坊主」雲姬似乎還想說什麼,可是見坊主有些怒氣,也就避而不語了。

「那個叫沐夜的少年,如今怎麼樣了?」對于沐夜的影響,坊主十分的深刻,要拉攏沐夜為自己所用的念頭,一直都縈繞在腦海;一向自負的坊主從那邊論文之中,看到的不僅僅是沐夜出眾的文筆,還有一般學子不能企及的眼光和胸懷;對于坊主來說,什麼是人才?不是一手好的書法,也不是一副好的皮囊,雖然這些都有用,但是真正有用的是頭腦,是謀略,這才是坊主想要的。

「那晚名叫沐夜的少年只是稍稍坐了片刻,便獨自留下呂家公子匆匆離去了;看來他對于那些所謂魁首的虛名沒有絲毫興趣,也對也對」話到此處,雲姬似乎眼中充滿了悲傷,言語斷斷續續。

「也對什麼?」坊主感覺到了雲姬的異常,這才慢慢的轉過身來,微微的眯著雙眼,目光在雲姬身上一刻都沒有離開,看似在等待雲姬的回答。

「嗯?」見雲姬久久沒有回答,坊主看上去顯得有些不悅。

「也對雲姬似乎也沒有什麼興趣」雲姬一咬牙,緩緩說到,只是這話語之中滿是幽怨。

「哼我還不知道嗎?你應該沒有全力以赴吧,如果你真要使出渾身解數,試問世間能有幾個男子不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坊主狠狠的瞪了雲姬一眼,雲姬的那點小心思,自己豈有不知道的。

「你不就沒有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嗎?」或許是這些年一直以來壓抑的太過于沉悶,讓雲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鼓足了勇氣,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你」就是這唯一的一次,讓坊主無比的震驚;在坊主的記憶之中,雲姬對于自己的命令,從來沒有違背過;突然的轉變,讓坊主一時之間無法適應。

「我難道說錯了嗎?這些年來,我對你的心意你難道不明白嗎?為什麼你一直都裝作視而不見?為什麼你就一直裝作不聞不問?」想起自己這些年來默默的承受,默默的委屈,雲姬的眼淚頃刻之間奪眶而出。

「我不明白,我也不需要明白」坊主依舊面無表情,絲毫沒有因為雲姬的哭訴而有所憐憫;高傲的身影,依舊不為所動。

「我從來不知道你真實的身份,我也從來不知道你真實的名字,但是我不在乎這些;這些年來,你讓我打理樂音坊,不就是為了拉攏你認為是可用之才的那些男人;可是你知道嗎?那些你認為的可用之才,哪一個不是對我垂涎欲滴,哪一個不是想將我抱上臥榻,我受夠了,我受夠了」這一刻,雲姬毫無顧忌的發泄著心中的憋屈,來到窗前,芊芊玉手憤怒的指著樓下的那些男子;眼中飽含熱淚,久久凝視著坊主。

「那你想如何?」轉過身子,坊主依舊面不改色,冷靜的看著雲姬;如果你仔細听,在某一個時刻,顫抖的聲音一閃而過,只是那麼一瞬。

「我不想如何,我只想像別的女人一樣,相夫教子,過普通人的生活;我只想靜靜的守在你的身邊,為你洗衣做飯」見坊主語氣有些緩和,雲姬以為自己看到了希望,趕緊上前,雙手緊緊的拽住了坊主的衣袖,動情的述說著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你我都並非普通之人,何來普通人的生活」甩開了雲姬的雙手,坊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恢復了以往的模樣。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從認識你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可是我只是一個女人,我只想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這難道有錯嗎?」歇斯底里的吶喊,疼徹心扉的嘶啞,此刻的雲姬,看上去如此的憔悴,如此的可憐。

「你沒有錯,你有的選擇,如果你要選擇離去,我絕對不會阻攔;沐夜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我會安排別人去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也許是因為雲姬的一席話徹底的打亂了坊主的心境,讓坊主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責備,而是逃避。

「你告訴我,你是否從來都沒有對我動情過?」雲姬跌坐在地上,眼見坊主就要離去,也不抬頭,也不阻攔,語氣之中滿是不甘和悲傷。

「沒有」坊主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讓雲姬頓時心如死灰。

「那你為何要逃避?」雲姬閉著雙眼,沉沉的吸了一口氣,哪怕是最後的機會她也不願意輕言放棄;因為對于女人來說,有時愛,就是生命,就是一切,如同將死之人,最後一線生機,也要緊緊把握。

「普通之下,能讓我逃避的人沒有幾個,你,自然不在其中」說完,坊主不再逗留,頭也不回,徑直離開了雅間,獨留雲姬一人在原地傷悲。

笑並著淚,不過不是喜悅,而是悲切;雲姬不明白,為何自己愛一個人就如此的艱難;曾經想要離去的想法偶爾會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只是想法,只是偶爾;

其實對于雲姬來說,坊主是如此的陌生,但是卻又如此的熟悉;雲姬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被這樣一個看上去無情、冷酷的男子所深深吸引,唯一能夠解釋的或許叫做命運吧。

集寶閣

自從來到京城之後,這些日子里,沐夜等人顯得格外的輕松和愜意;閑來無事的時候,沐夜就待在東廂房看看古籍,要不就在院內舒張一下筋骨;偶爾肖憫月前來一番撒嬌,無奈之下只好陪著肖憫月一起去街上逛逛,四處走走。

「小姐,小姐,剛剛陳伯送來一份書信,說是給沐夜少爺的」遠處之間小蠻手中拿著一份書信,一路小跑而來,傲人的身材在跑動之中格外的吸人眼球;如果呂仁此刻在這里的話,估計又不知道會是一副什麼模樣了。

而此刻,在這花園之中,我們的肖大小姐正一臉愜意的磕著瓜子;一听有沐夜的書信,頓時滿臉的疑惑;如今的沐夜哥哥除了自己也沒有別的親人了,最多那個該死的呂胖子算一個,還有誰會給沐夜哥哥寫信呢?

「是誰寫的啊」肖憫月滿腦子的疑問,歪著頭,從藤椅之上站起身子,緩緩的接過小蠻手中的書信;可是書信之上沒有落款,只有沐夜親啟四個大字;原本想拆開書信看看的,可是這書信竟然用蜜蠟給封死了,這讓肖憫月一臉的無奈。

「這會是誰呢?嗯?什麼味道?」就在肖憫月苦苦尋思這寫信之人的時候,突然,莫名傳來一股香味;肖憫月四處聞了聞,發現這淡雅的香味並不是這花園之中的,下一刻,肖憫月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手中的書信之上;輕輕地將書信遞到了鼻尖。

「這香味是是胭脂?」下意識的瞪大了眼楮,肖憫月這時才明白,原來,這香味是書信上的胭脂香味;可是這書信之上怎麼會有胭脂香味呢?坐在圓桌跟前,肖憫月一手撐著自己的小腦子,一手拿著書信,實在想不到是誰能給自己的沐夜哥哥寫信,而且,而且應該還是個女的。

「小姐,這書信上的胭脂味可真香,應該品質不錯;小蠻猜啊,如果不是誰家的千金小姐,那肯定就是什麼頭牌的風塵女子,不然一般人家的女子可用不起這麼貴的胭脂」畢竟自小在肖府長大,小蠻自己雖然沒有用過如此名貴的胭脂,可是見過的卻不少;至少在蜀州的時候,肖憫月用的可都是名貴的胭脂水粉。

「千金小姐?風塵女子?難道是」小蠻無意之中的話讓肖憫月突然想到了什麼,一下子從石凳之上跳了起來,傻傻的看著手中的書信。

「小姐,你怎麼了?」小蠻也被肖憫月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我知道是誰了」肖憫月崛起小嘴,肯定的說到,生氣的模樣格外的可愛。

「誰啊」

「還有誰,你不記得那天晚上那方錦帕了嗎?一定是那個什麼樂音坊的什麼頭牌,叫什麼來著?」突然一下,肖憫月也想不起來那個女子叫什麼名字了,只好急得一直撓頭。

「好像是叫什麼雲姬?」小蠻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也不敢十分肯定的說到。

「對對對,就是雲姬」此刻的肖憫月看著手中的這份書信就來氣,好哇,竟然都找到家里來了;真是氣死本小姐了,不行,我得去好好問問沐夜哥哥。

「小姐,小姐,你干嘛去啊」小蠻見肖憫月二話不說就向外跑去,趕緊追了上去。

「找沐夜哥哥問問去」此時肖憫月的腦海之中居然浮現出了一副沐夜與雲姬在一起的場景,雖然是自己虛構的,可是一想到二人在一起的樣子,肖憫月就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心里跟貓抓似的。

「你要找我問什麼啊」誰知肖憫月剛到花園門口,轉角就踫到了迎面而來的沐夜,二人一個不小心,緊緊的撞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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