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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大越之天凶光現

理政殿

理政殿分為外殿和內殿,外殿就是剛剛沐寒與眾皇子一起飲宴的地方,偶爾也會在那里接見一下朝臣;而內殿,就是沐寒休息和起居的地方。

步入內殿,輕輕的掀起一道長長的水晶珠簾,大越最神秘的地方映入眼簾;定眼一看,內殿的空間極其的大,在最里面中間的位置,擺放著一張碩大的龍塌;龍塌四周雕刻著無數栩栩如生的金色游龍,翻雲覆雨,神態各異,處處彰顯著帝王的霸氣;而龍塌之上,擺放著一對玉枕,玉枕之下鋪著一床金黃色的錦被,錦被之上繡著各式祥雲和走獸,活靈活現。

內殿之中裝飾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奢華,除了那張龍塌處處彰顯著此處主人的身份之外,其他都顯得格外的樸實,卻又不乏貴氣;沒有了勤政殿處處用金龍為裝飾,用玉石為點綴,這里更多的是一些書畫字帖;可是沒一副書畫,沒一副字帖都出自名家之手,價值連城。

此刻,內殿之中,一共有三人;沐寒半臥在龍塌之上,已經沒有了剛剛微醉的模樣,看樣子,和在外殿之時判若兩人;章賢屹立于龍塌旁邊,神情注目的凝視著龍塌之前的一個人,太子,沐杰。

「杰兒,現在就你我父子二人,有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朕了」原來,剛剛在外殿之上,沐杰片刻的沉思已經引起了沐寒的注意;古話說,知子莫若父,沐寒知道,依照沐杰的性格,從來不會因為一件小事而在這麼重要的場合下失態,既然不是小事,那麼對于沐杰來說的大事,就值得沐寒重視了。

「父皇」沐杰有些遲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因為沐杰感覺這件事情很是詭異,有些不符邏輯,一想到這,不禁又微微皺了皺眉。

「哦,莫非是什麼事情,連父皇也不能說的?」見沐杰欲言又止,沐寒並沒有龍顏大怒,而是繼續笑意盈盈的看著沐杰,此刻沒有皇帝,只有父親。

「不是,只是兒臣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詭異,不知道如何開口罷了」沐杰一听,生怕父皇誤會,趕緊解釋到。

「詭異?如何個詭異法竟然能讓我大越的太子殿下顯得如此失措?來,說給朕听听,讓朕听听是如何的詭異?」說到此處,沐寒起身,章賢趕緊上前攙扶;輕輕的推開章賢,沐寒端坐在龍塌之上,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沐杰。

沐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從自己與沐夜偶遇開始說起,一直到看到仁宗皇帝畫像為止,說完之後,整個內殿之中一片寂靜。

原本還笑意盈然的沐寒此刻已經顯得有些震驚,回頭看了看一旁的章賢,章賢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杰兒,此事可當真?」沐寒實在不敢相信這世界之上居然能有如此巧合之事,而且更巧合的事情是這少年居然也姓沐;雖然知道在自己面前,沐杰絕對不可能撒謊,可是沐寒還是忍不住再次詢問,確認一下。

「回稟父皇,此事千真萬確,兒臣不敢有絲毫隱瞞」沐杰以為沐寒覺得自己是在故意戲弄他,趕緊雙膝下跪,俯首在地。

從沐杰的眼神中沐寒可以看出,沐杰絕對不是在撒謊,可是這件事情正如沐杰所說的,太過于詭異,詭異得連親身經歷過仁宗之亂,身為大越皇朝天子的沐寒,都覺得匪夷所思。

「起來吧」沐寒的聲音略顯低沉,看得出來,此刻在他心中,已經是心事重重了。

「謝父皇」沐杰謝恩,這才站起身來。

「杰兒,此事現在除了你,還有何人知道?」沉思了片刻,沐寒也覺得此事事關重大,無論這沐夜是否是沐宸的遺脈,如果消息一旦放出,必定震動朝野;當務之急,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查明沐夜的身份,再做定奪。

「回稟父皇,此事雖然是由衛離去查探的,可是衛離現在並不知道這個叫沐夜的少年與仁宗皇帝長相相似,所以,此事應該只有兒臣一人知道;由于沐夜在京城已經有些時日了,有沒有被其他朝中大臣發現,這個,兒臣就不得而知了」

「朕知道了,此事暫且保密,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母後還有凝若,明白嗎?」沐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現在看來,情況還算不錯,至于有沒有其他人發現,只能開始慢慢調查了。

「兒臣知道了」

「你先退下吧」

「兒臣告退」

沐杰退出內殿之後,沐寒和章賢都沒有說話,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各有所思;似乎沐夜的突然出現,讓二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慮之中。

「章賢」良久,沐寒突然開口。

「老奴在」剛剛還在皺眉思索的章賢趕緊轉過身來,準備听從沐寒的吩咐。

「這件事情朕也覺得很是蹊蹺,你怎麼看?」緩緩的站了起來,沐寒雙手負後,神情看上去顯得有些憂慮,不再像是那個威嚴、霸氣的一國之君了。

「回稟陛下,依老奴看來,這沐夜,很有可能是仁宗皇帝的遺脈」對于這個回答,章賢一直在心中權衡了許久;依照種種跡象來看,這沐夜既有可能是沐宸與舒瑾的遺孤,雖然自己也不願意相信,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個幾率很大。

「哦,為何?」沐寒轉過身來,同樣是眉頭緊皺,低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對于章賢給予自己的答案,沐寒也有些認同,此刻沐寒就是想听一听,章賢的想法是不是和自己一樣。

「陛下,你可還記得?當年明孝皇後還是舒家二小姐的時候,在仁宗去提親的當晚,仁宗徹夜未歸,而且第二日,明孝皇後便不見了蹤影」章賢一邊說著,一邊時不時的看了看沐寒的神情。

「這個朕當然記得,可是這和九弟的遺孤有什麼關系?」對于這件事,沐寒當然記得清清楚楚;仁宗沐宸,當時在眾皇子之中排行第九,備受父皇寵愛,封王宸王;當年去鎮北侯府向舒瑾提親,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何故,第二日舒瑾便消失不見了;此事當年還驚動了父皇,父皇曾派出宮翼四處打探,卻沒有舒瑾的任何消息。

「後來李默領兵叛亂,擁立廢太子沐澤為帝,與仁宗在宮門大戰,最後仁宗被冷箭射中,不幸駕崩」說到仁宗駕崩,章賢的眼中就閃失著一些內疚。

「這些朕都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朕一刻都不敢忘記九弟離去時的眼神;很安詳,沒有一絲怨恨;其實直到現在,朕的心中一直都很愧疚,感覺對不起九弟;其實這皇位,沒有朕以前想象中的那麼完美;遠看,那是一座權利的寶座,近看,卻是一生無盡的牢籠!是朕害了九弟,是**,害了朕」沐寒雖然一直有些情緒波動,可是還算平靜;但是頃刻之間,‘是朕害了九弟,是**,害了朕’十二個字月兌口而出,突然的爆發龍威盡顯,讓章賢為之一顫,趕緊俯首下跪。

「起來吧,繼續說」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沐寒趕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的調整了一下。

「是,陛下;仁宗駕崩之時曾告訴陛下,一定要找到明孝皇後與之合葬,最後陛下尋找到明孝皇後的地方正是蜀州;而且,自明孝皇後離開京城到陛下在蜀州找到為止,中間整整五年的時間」說到此處,章賢似乎在思考算計著什麼,表情十分凝重。

「確實如此」沐寒忍不住點了點頭,回想起當年找到舒瑾的地方,就是在蜀州城外一處畢竟的竹樓之中。

「陛下,按照太子殿下所說,那個名叫沐夜的少年約莫十七八歲左右,算算時間,剛好與之吻合,而且,他也姓沐,也從蜀州而來」章賢分析得條理清晰,頭頭是道。

「如此說來,這沐夜,應該就是九弟的遺孤無疑了」作為大越的帝王,任何事情,都必須慎之又慎,因為自己的任何一個決策,都會決定大越的興衰;重重的坐在龍塌之上,沐寒緊閉雙目,好久,好久,才緩緩開口。

「章賢」突然,沐寒睜開了雙眼,眼神之中充滿了柔情。

「老奴在」

「你速速派出宮翼四處打探,務必查明沐夜的身份;還有,包括那個呂家和肖家,也要替朕好好的查一下,朕要快,知道嗎?」沐寒的語氣斬釘截鐵,毋容置疑,匆匆流露的柔情已經一逝而過,帝王的威嚴又彌漫在整個內殿之中。

「是,陛下,老奴這就去安排,不過,這現在」

「在沒有查明沐夜身份之前,派人暗中保護,不得有誤;如果這個沐夜有絲毫受損,一律人等誅滅九族,斬無赦」冰冷的一句話,決定了無數人的命運,這就是權力,身為帝王的藐視蒼生的氣勢。

「是,陛下」章賢的眼神之中顯露出了一絲的恐懼;此刻的沐寒,在章賢的眼中,似乎又回到了曾經那個陰狠、冷血的時候,讓人不寒而栗。

章賢退下之後,原本還面色有些駭人的沐寒突然柔和了許多,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獨自一個人雙手張開,沉沉的倒在了龍塌之上,雙眼久久凝視著龍塌之上正對的那條含珠的巨龍。

仁德元年,仁宗之亂當夜

「四哥,朕知道其實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計劃,是吧?」看著身中冷箭的沐宸依舊面帶微笑,沒有絲毫怨恨,沒有絲毫責備,沐寒心中泛起了波瀾。

「四哥,你不用內疚,素來皇家奪嫡本就是如此血腥,其實朕知道,你比朕更適合這個位置,其實所有的一切,朕早就知道了」鮮血慢慢的從沐宸口中溢出,讓沐宸的神情越來越恍惚。

「九弟你都知道了?那你為何還」沐寒吃驚的看著沐宸,久久不願相信。

「你知道的,我本就不想當這個皇帝原本想今日之後,找個機會將皇位禪讓給你沒想到蒼天沒有給我時間」

「九弟,對不起」

「四哥,不用說對不起,答應朕一件事情」

「九弟,你說,什麼事情四哥都答應你」

「幫我找到瑾兒,如果她已不再,將她與朕合葬不離不棄」

「九弟九弟」

九弟,當年為何你那麼傻?為何瑾兒已經將一切都告訴了你,為何你還順著我一直演下去?現在,四哥終于明白你為何如此厭倦這九五之位了,如果時間能回去,四哥的選擇,或許也會和你一樣。

放心吧,九弟,如果沐夜真是你和瑾兒的骨肉,朕一定不會辜負,必當做親生骨肉一般,護他一世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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