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不明白」金昊明知有些事情不是自己這種身份的人可以詢問,卻還是表達了一番自己的興趣「你可知,軒墨丞是誰的人嗎?」難得的,蘇宇軒對自己的手下解釋起來「屬下不知」金昊汗顏,明明在外打探消息的是自己,為什麼幽居深宮的太子殿下竟然比自己還要清楚「酒樓那一次,本太子本是邀請他加入麾下,可他拒絕了」蘇宇軒記起那天軒墨丞恭謹之外的有恃無恐,笑容有幾分黯然,敵方若是有這等人才,局面恐怕會更加的混亂「能讓軒墨丞拒絕本太子的邀請,對方的身份必定與我相差無幾啊」
金昊始才反應過來,「六殿下?或者八殿下?九殿下?」
「吳世子五皇叔也有可能啊」
那豈不是四面危機十面埋伏?金昊暗自思忖,安靜的等待著太子殿下接下來的話語「軒墨丞盡心盡責的護著的人,這個赫連艷,身後的勢力絕對不容小覷」蘇宇軒嘆息,累及的扶著額頭,「何況她若真是赫連雲齊的女兒,她若真是蕭昕雲的女兒,風雨必起≡有不慎,便會鬧的滿城風雨」
「那,咱們……」金昊冷下臉,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不可」蘇宇軒搖頭,忽然記起自己有一個人,從小便在自己的耳邊念叨著赫連憂憂這個名字那個傻子,明明心里如此的想要幫助她,卻愣是猶豫著沒有伸出手去到頭來,空余滿腔的悔恨!
此後,若是她有難,他一定不會再猶豫,而是堅定的站在她身邊吧!
他若是殺了赫連憂憂,若是他知道是他做的,絕對不會顧及兄弟情誼跟他翻臉,更有甚者,也許會來找他拼命呢?
在宮里再次踫見赫連yin的時候,蘇宇軒一眼便察覺,這個與自己一起長大的發鞋看起來與昨天不太一樣了細細的觀察一番,才發覺他的眼神不再迷惘不再搖擺,而是充滿堅定的亮光,顯然,他也是知道了赫連艷的身份蘇宇軒掛上溫厚的笑容,對上赫連yin無可指摘的行禮點頭示意,「昨晚睡得可好?」
赫連yin收斂起自己的情緒,面露恭敬的神色,「尚可,太子殿下可有睡好?」
「昨夜突降小雨,天氣涼爽不少」言下之意,睡得也是還不錯的兩人各懷心事,不知不覺便對對方存了戒心,已不若平常那邊坦然自若了一個只露過一次面的女子,已讓他兩人隔閡至此,若她再次出現在京城,又將會掀起怎樣一番驚濤駭浪?
此時的他們,尚無從知曉
遠在烈城的我,更是不會知道,此刻的京城起了多大的變化與軒墨丞道別的我帶著沉重的心思踏入院子時,看見慕容盈盈落寞的立在那里,一動不動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抬頭看向天際,此刻已是黎明時分,該不會是在這里等了一==夜吧?
「找我有事?」自從上次比箭她輸掉之後,我們似乎還沒有好好的說過話慕容盈盈抬眸看向我,眼眸里意味不明,仔細的將我打量了一番,「你喜歡軒公子」
突如其來的話語,打得我措手不及,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反應過來時立時將四周打量了一番,確定沒人才微微的松了口氣,臉卻不由自主的紅了心里頗惱,我一直以為自己的心思埋藏的很深很深,可是為什麼一個個都看出來了,唯獨軒墨丞不明白呢?
「你什麼意思?」半好響,勉強壓下起伏的情緒,我冷冷的問「我喜歡他,從很久之前開始就一直喜歡」慕容盈盈垂下眼眸,露出哀傷的神色,「有許多女人喜歡過軒公子,我卻是最早的那個」
「為什麼跟我說這些」我倚著身後的樹干,慵懶的環著xiong,轉眸看向那燈火通明的長廊慕容盈盈卻不理我,只是自顧自的說著,「我以為,能陪他度過一生的人是我」
停頓一下,聲音變得苦澀,「可是,從一開始我就不是那個人」
「當年,我輸得心服口服,如今,卻是不得不服」
我的心猛然一跳,當年,當年的那個人,到底是誰?「那個女人,名清陽?」
慕容盈盈終于抬眼看我,笑得恣意,「她,可不是一般人能匹敵的當年,那些圍在軒墨丞身邊的鶯鶯憂憂憂憂,一個個都是心甘情願的敗給了她」
這麼厲害?我挑眉,心下黯然,難怪這麼些年,軒墨丞一直對她念念不忘「軒墨丞不是你的良人」最終,我認真的看著她的眼楮,輕聲的勸慰「我早就知道」慕容盈盈笑了,那般的燦爛,彷佛在燃燒著自己最後的熱情,「可是就是舍不得放手」
「如今,可是打算放棄?」
慕容盈盈搖頭,抬起左手撫上xiong口,「已經忘不掉了可是,我要把他藏在這里,再也不要想起」
「祝你幸福」我淡淡的看向沉重的天空,心里沒有喜悅,反而充滿了未知的恐懼不知道多少年以後,我的命運,是否會與她一樣?
「你不問我為什麼?」
「沒必要」
「他的心里,始終沒有我」慕容盈盈走上前來,在隔我眼前不到一步的地方站定,目光火==熱的看著我,「可是他的心里,有你」
我沒有笑,擔憂的看向慕容盈盈,不知道要如何去開口安慰軒墨丞的心里有我,我自然知道,只是擺在一個什麼樣的位置呢?朋友?親人?家人?我想,絕對不會是我想要的那個位置「我欠你一年,你可以隨時來要」
丟下這句話,慕容盈盈翩然的轉身離開,背影沉重如一只背負著重物無法起飛的蝴蝶然而,終究是破繭而出了!
陰沉了好幾天的天空終于承受不住雨水的重量, 里啪啦的砸了下來,大滴大滴的水滴讓人不禁懷疑落的是冰雹空氣里的沉悶一掃而光,伴隨著雨絲帶來幾分秋天才有的清爽,氣溫陡然降下不少然而有一個消息以光速般的速度,伴隨著雨點在烈城里散開去,在溫度降下後使烈城的人們都沸騰起來城主竟然是被人害死的,而且害死城主的人是城主的義弟與二夫人?
茶樓酒樓客棧……每一個人群聚集的地方,都可以听到他們在感嘆著這一事件,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不到一天的時間,所有街道上的閑婦們都在家長里短的討論甚至在街角玩耍的孩童都在振振有詞的議論著然而不管外面到底的人們如何的議論,城主府里卻一派安然的氛圍,盡管少城主與大小姐悉數病倒,卻並沒有影響他們對城主的忠心,大部分的人對此事保持著沉默,即使有人想要議論一番,也會及時的被人禁止如此幾天過去,二人的病卻一直都沒有好轉的現象,送恥與趙靜田上京的事情便被擱置下來暗害城主一事茲事體大,並不是地方知州可以解決的案件,按照慣例應是由地方的武將押解上京由御史大夫親查此事奈何凌晨尚未登上城主之位,烈城各處動蕩,武將若是離開恐有大亂京里派下御史台,日夜兼程的趕往烈城,不日將至「林姑娘,姜誠求見」大清早的,門外便傳來隨侍丫鬟的聲音「所為何事」懶洋洋的從窗前起身,我打開==房門望著那鋪天蓋地的雨絲,蹙緊眉峰「奴婢不知」那丫鬟斂眉順目,恭敬的回答著
我嘆氣,轉身拿上油紙澀無奈的隨著丫鬟的腳步前行「林姑娘,請您務必救蘭小姐」尚未至院門外,姜誠透過嘩啦啦的雨聲,依然沉穩的傳了過來「先起來說話罷」見姜誠低著頭跪在雨中,我無奈的上前將他扶了起來「凌蘭可是有事?」
凌蘭自從上次被姜誠帶回來之後雖然一直高燒不退,卻並沒有生命危險,可是除了什麼變故?
「林姑娘隨我來就知道了」姜誠根本不待我答應,轉身便再次走入那漫天的雨點之中沒有給我翻白眼的機會,撐起手里的澀我跟在他的身後,邊走邊听姜誠述說著那晚凌蘭一時激憤跳湖自粳差點失去自己的心愛之人,姜誠猛然醒悟,這些天一直陪伴在凌蘭的身邊,細心的照顧並安慰著脆弱的她,終于讓她點頭同意隨自己同父親離開烈城這本是一件好事,凌蘭卻要請求自己母親的原諒,不听任何人的勸阻,拖著虛弱的身體跪在趙靜田的院子外,風吹雨打皆不動搖趙靜田卻將院門緊閉,怎麼都不願再見自己的女兒一面姜誠的凌蘭的身體,想起我罵醒他的那一番話,于是找上我來了果然,人太高調不會有好事。
我過去時,凌蘭依然默默的跪著,像是在為自己的不孝贖罪漆黑的發絲不停的往下淌著水柱,衣裳濕透,消瘦的背影看上去別樣的倔強,下==身如生了根一般,毫無聲息我幽幽的走過去,將手里的傘挪到她的頭ding,幾欲嘆息「別讓你的家人的你,快起來吧!」
其實說真的,這個女人,即使是你的母親,也不值得你如此待她你又何苦,如此的為難自己?
凌蘭抬起頭來看我,眼里的神情被雨水沖刷的格外的透明,固執的搖頭于是我轉向一樣不願服輸的姜誠,「我跟她說些話,能請你離開一會嗎?」
姜誠二話不說就起身顫巍巍的離開了,我撩起裙擺,將手里的油紙傘一扔,跪在凌蘭的身邊「林姑娘,你快起來」凌蘭的聲音沙啞,伸手欲扶我「是不是覺得,我沒必要跪著」我對著她微微的笑,語氣輕柔,在雨水的沖刷之下更加的弱小凌蘭點頭,不知所措兼不明所以的看著我,焦急的回頭對著在不遠處站著的姜誠喊,「姜誠你快扶林姑娘起來」
姜誠裝作沒有听到,擔憂的看著凌蘭,同樣是倔強的神色「是不是覺得,自己不配得到幸福?」我堅定的盯著凌蘭,看到她的身子明顯的一抖「是不是覺得,自己配不上姜誠,他可以找到一個比你更好的女孩做妻子」循循善誘的語氣,盯著凌蘭不讓她有逃避的機會「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世界上不會有人比你還要愛姜誠?」
「有沒有想過,錯過你,姜誠可能再不會愛上其他的女人?」
「有沒有想過,除了你,再沒有人適合姜誠?」
「不會的,會有個好女人愛他,為他生兒育女一起慢慢的變老」凌蘭虛弱的開口,痛苦的低下眼眸,「我,不配」
「你如何斷定,那個女人會比你好?萬一那個女人是個母老虎,天天對著姜誠呼來喝去呢?萬一那個女人揮錢如流水,最後散盡姜家的家財呢?萬一那個女人看上了別的男人,丟下姜誠與孩子跟別人跑了呢?」
「不會的」凌蘭抬起頭來,堅定姜誠一定可以幸福的表情「可是,誰也不能斷定未來!就像過去的你,會想到自己的現在嗎?」我牽起凌蘭的手,「姜誠的幸福,哪怕單憑你這雙手,都能給予,不是嗎?還是,你覺得自己不夠愛他?覺得自己無法給他幸福?覺得自己不能為他生兒育女呢?」
凌蘭思慮良久,搖頭,卻還是沒有起來
「那你告訴我,貞潔是什麼?」在心里無奈的嘆氣,mo了mo眼前的雨水,依然盯著她「貞潔是不喝會渴死的水?還是不吃就會餓死的飯呢?沒了它,凌蘭就不是凌蘭了嗎?就不能帶給姜誠一個幸福的家嗎?就不能在姜誠辛苦時給他遞上一杯熱茶嗎?就不能在姜誠晚歸時點上燭火等待他的歸來嗎?」
凌蘭有些震撼,眼里的神色開始動椰我打斷她,用力的捏住她縴弱的手腕,「可以的,你可以的,你可以做到的」
「這些,才是姜誠需要的,能帶給他未來的,是你不是其他的,懂嗎?」見凌蘭眼里的松動,我微微松了口氣,還真怕說服不了她呢?
「可是我不配」這句話一出,凌蘭的眼里流下清澈的淚水,在雨水中也分外明顯「如果林姑娘你經歷了這些事,你還會跟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嗎?」
「不會」我淺淺的笑,抱膝坐在泥濘的地上,任由身==下的污泥髒了我的裙角凌蘭一抖,笑的淒然,正要開口,我卻打斷她的話頭,「可是如果我愛的人依然想要與我在一起,我會因為我若不和他在一起,那麼被折磨的便不止我一個人,更是在折磨他」
「愛他,便要給他幸福不是嗎?」
凌蘭猛然一震,身體不受控制的抖動,淚水流動的更加的洶涌,然而神色已經沒了那些莫名的固執微微的用力,將凌蘭從地上拉起來,姜誠撐著紙傘一溜煙的跑過來將虛弱的凌蘭扶在懷里,感激的沖我笑我搖頭,看著他們笑的溫柔,「以後,凌蘭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