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還有葉梅等下人在邊上守著,諒定北侯也不敢胡來。听聞定北侯冷血無情,跟朝中的大臣們幾乎沒有往來,卻能來找晏雲暖,著實讓他費解。等到晚上,莫林梓回府後,立刻回到院子,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晏雲暖。剛進到院子,就看到兩個丫鬟打扮艷麗的站在門口,似乎在迎接她。
莫林梓用手指著兩個丫鬟︰「你們這是做什麼,還不趕緊回去干活。」兩個丫鬟撲通跪下,這時門打開,晏雲暖慢慢走出來,「見過夫君,這兩位是母親賜下伺候夫君您的。」平淡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冷意,莫林梓不是愚笨之人,當下就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這院子伺候的丫鬟多的是,用不著你們,你們還是回去母親身邊伺候她,順便替我謝謝她的好意。」兩個丫鬟面面相覷,連忙磕頭懇求能留下。莫林梓冷下臉對著身邊的小廝吩咐︰「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把她們二人送回去!」「是,二公主,奴才遵命。」
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就讓長公主賞賜的兩個丫鬟送回去,晏雲暖就是不願意收留兩個奸細在院子,看著鬧心。葉梅姐妹倆很自覺的離開,莫林梓趕緊走上前哄道︰「暖兒,你別生氣了,我也不知道母親會這樣做。你放心,府上的一切都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相信我。」
誠懇的目光被她看在眼里,又豈會再懷疑。晏雲暖略微松口氣︰「林梓,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小門小戶的破落戶?」「暖兒,不許胡說,你在我心里永遠都是寶貝,不許誣蔑我的寶貝。」莫林梓心急的模樣不免讓晏雲暖噗嗤笑出聲來,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話就是听著順心。
「母親年紀大了,想法跟我們可能差很多,我們沒有辦法去改變,只能不去計較,不放在心上。我知道這樣做起來很難,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輕柔的摟著她入懷,輕拍她的後背安慰道。晏雲暖需要的並不多,只要莫林梓能理解她,關愛她便夠了。
看著桌上擺滿了他愛吃的飯菜,莫林梓就知曉,晏雲暖一直再等著他。當下便溫柔的抱著她起身,還沒反應過來,晏雲暖的雙手迅速圈住莫林梓的脖子。「暖兒,我們一起用膳。」剛才就察覺到晏雲暖的左腿可能受傷,這會他貼心的抱著她去桌前用膳。當然等到用晚膳,再去關心她的腿上也不遲。
用完膳後,莫林梓貼心的抱著晏雲暖到床上,小丫鬟還沒離開,正在把碗筷撤下去。莫林梓就準備掀起她的裙子,被晏雲暖一個冷眼瞪過去,拍開他的手背。兩個丫鬟被莫林梓身邊的小廝送回去,長公主豈能咽下這口氣。「來人,讓她們倆跪在二少夫人的院子,告訴她們,若是二少夫人再把她們送回來,就撞死在那,本宮送出去的人,沒有再收回來的道理!」
嚴肅的吩咐嬤嬤,「長公主,您消消氣,奴婢這就去。」這叫她怎麼能不氣憤,剛進門沒幾日,就把莫林梓的心都給控制住。日後這個明國公府,還不笑話她,連兒媳婦都管教不了,若是傳遍京城,就成了百姓茶余飯後的笑柄。「母親也太過分了,我這就去找她理論。」
莫林梓眼看晏雲暖的左腿已經發青,就算被葉青敷上藥,還是很難受。被晏雲暖一把拉住︰「林梓,我沒事,跟母親無關,是我不小心,真的。」他就不明白,晏雲暖那麼好的兒媳婦,長公主還有什麼不滿意。「好好好,我听你的話,不去找母親,來,你趕緊躺下好好歇息,今晚我去書房睡。」
莫林梓害怕萬一晚上踫著她的傷口,那就不好。晏雲暖微笑著︰「還是林梓體貼,多謝夫君。」莫林梓親昵的用手彈了她的額頭一下,這就準備離開,反手被她拉住,訕訕的笑道︰「夫君,我還有一個疑問,還請夫君解惑?」疑問,莫林梓上下打量她一番,恐怕沒那麼簡單。
「聖上新冊封的如妃娘娘真的是三皇妃嗎?」這個一直壓在她心里,用膳的時候就想問,只是想著會煞風景。這會莫林梓要去書房休息,要再不開口,恐怕今晚就不會知曉。她會難以入眠,「暖兒,既然你問起,我也不瞞著你。如妃娘娘確實就是三皇妃,三皇子為此還進宮找聖上。」
「什麼,那現在怎麼樣了,聖上讓三皇妃出宮了嗎?」簡直刷新了晏雲暖的認知,獨孤婷不是一般人,而是聖上的弟媳,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何偏偏要她。這不是擺明讓三皇子臉上難看,他自己也會沒面子。虧得她還覺得聖上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男人,當初晏雲竹就應該嫁給她。
想到這里,晏雲暖不由的萌生出一個想法,會不會聖上在報復三皇子納了晏雲竹為妾?忙不迭的搖搖頭,打消這個想法,聖上大可以用其他的辦法來報復三皇子,何必要接獨孤婷進宮。「暖兒,這些事你就別管。」莫林梓坐在床邊,緊握她的手。
晏雲暖搖搖頭︰「林梓,你讓我怎麼能不管,七姐到現在還下落不明,聖上倒好,居然把三皇妃接進宮做了妃子。太後娘娘都不管管嗎?」在心里還對聖上有幻想,要是晏雲竹知曉,不知道有多傷心。「暖兒,你可糊涂,聖上的事我們管不了,也不能管。再說,你說我們能做什麼,如妃已經進宮,三皇子去找聖上,又能如何,還不是一樣被趕出宮,聖上還命令他盡快啟程趕回封地。」
莫林梓總覺得其中有些隱情,但是從聖上口中沒得到任何消息,他不好妄下結論。「林梓,那宗人府和太後娘娘就管不了聖上,由著他敗壞皇家的聲譽!」晏雲暖真是越說越離譜,「好暖兒,別說了,有些話放在心上就行,別說出來。」她所認識的莫林梓並不是貪生怕死的宵小之輩,眼下也只能听他的話。
「暖兒,我知道你一時之間接受不了,我們都一樣。只是很多時候,我們有太多的無奈,听話,早些歇息,別去想這些事。關于七姐的下落眼下已經有些頭緒,別著急,再等幾日。」晏雲暖順勢依偎在他懷里,低著頭︰「林梓,我知道我不該那麼激動,可是就是控制不住,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傻暖兒,胡說什麼呢,我們是夫妻。」莫林梓親昵的貼著她的耳邊,許久過後才依依不舍的離開,準備去書房。可沒想到兩個丫鬟居然又被嬤嬤送回來,長公主還威脅他們。「來人,把她們倆發賣出府!」連夜就讓侍衛去辦理此事,等長公主第二天知曉後,在屋里發了好一通的火。
還有莫林梓上朝前,讓葉青去長公主院子說一聲,今日晏雲暖身子不適,就不去給她請安。有莫林梓撐腰,葉青自然高興。朝堂之上並不安穩,有兩個年老的御史上奏折,請求聖上讓如妃娘娘,也就是獨孤婷跟三皇子一同離開京城,前往封地。當場就被聖上杖斃在金鑾殿,嚇得大臣們誰也不敢上折子議論後宮之事。
下朝後,聖上在御書房召見莫林梓,「林梓,朕身邊就只有你這麼一個能說知心話的人了。朕也沒辦法,迫不得已才讓她入宮。」這個她很明顯指的是獨孤婷,莫林梓作為臣子,跟聖上不再是從前的兄弟關系,懂得尊卑進退。「等到三皇子離開京城後,你便護送二公主去和親,一路上要辛苦你了。」
聖上笑眯眯的拍著他的肩膀,對他甚是信任。若是可以的話,他寧願在京城多留幾日,陪著晏雲暖。三皇子怎麼也不甘心,難道聖上就能一手遮天,昨日在御書房,聖上什麼都沒說,只派人送他回府,另外還不讓他去面見太後。不行,他不能就這樣忍氣吞聲的離開!
此次他再回府後才知曉,許多曾經支持他的大臣們都已經投靠聖上,畢竟一國之君能給他們的財富地位他給不了。思前想後,三皇子去找了長公主,長公主正在為莫林梓把她的賞賜下的兩個丫鬟連夜發賣一事心煩,沒有心思去見三皇子。只是三皇子很是堅持,若是長公主不肯見他,便要一直在大廳等著。
嬤嬤無奈之下,只能再次進來告知長公主,長公主沉著臉,三皇子來找她的目的很明顯,想必定是為了獨孤婷被聖上召進宮為妃一事,她也無能為力。「行了,去請他進來吧!」見見也無妨,反正長公主心里有數,果然不出她所料,三皇子垂頭喪氣的說了一通聖上奪妻之事。
長公主並沒吱聲,作為皇室中尊貴的長公主,本以為她會向著他,為他說些好話。眼下她不表態,一時之間三皇子也難以猜測她的心思,輕輕的開口︰「長公主,本王實在沒有辦法,才來找您,希望您能進宮勸誡聖上,不要做出遺臭萬年之事,歸還本王的王妃。」
聖上既然能作出兄奪弟媳這事來,就斷然不會把獨孤婷再送回到三皇子的身邊。起初知曉這件事,她也覺得荒唐,簡直不把皇室的尊嚴放在眼里。但是仔細一想,她這個長公主能做什麼,宮里還有太後娘娘,宗人府他們也都清楚,為何非要她去逆聖上的龍鱗?
三皇子還真是打的好如意算盤,知道聖上對她很是敬重,還有莫林梓也是聖上器重的臣子。「三皇子,這個本宮幫不了你,你還是另請高明。」長公主明確的拒絕道,三皇子撲通跪下︰「長公主,除了您,恐怕沒人能勸的了聖上,還請您為聖上的萬年基業著想,不能讓他一步錯步步錯。」
「行了,三皇子,你的意思本宮明白,只是本宮近來身子不適,不便進宮。這樣,等本宮身子好些後,再進宮與太後商議,你看如何?」也不好把話說死,長公主只能沿著心里對三皇子的不滿,敷衍的讓他離開。晏雲暖在屋里歇息,並沒有去給長公主請安,從葉梅口中得知三皇子過府找長公主。
在心里就猜測道,肯定跟獨孤婷變成如妃一事有關。莫林梓說的對,他們身為臣子,哪里管得了聖上後宮之事。況且還有太後娘娘和宗人府的那幫人在,更加輪不到他們。三皇子來找長公主,恐怕也是鎩羽而歸。傍晚就傳出如妃娘娘被太後娘娘仗責二十的消息,听說她沒按照太後娘娘的旨意抄寫三百遍女誡,而是由宮女代為抄寫,惹怒太後娘娘,才招來此禍。
一般的宮女都承受不了,況且養在閨中的獨孤婷,還沒打到十下就昏過去,但太後吩咐,一定要打完二十下才能停。所以就算獨孤婷昏過去,還要承受剩下的十多下。原以為得到聖上的寵愛,她在後宮中就可以如魚得水,沒想到上頭還有太後娘娘壓著。
一听說獨孤婷被打昏過去,聖上忙不迭的放下手中的奏折來到她寢宮探望。嬤嬤回去跟太後復命,「哼,哀家就是要她長長記性,下次不要在哀家面前耍花樣,她還女敕著呢!」太後治理後宮,聖上還插不了手。就算聖上去探望獨孤婷那個小賤人,那又如何?
宗人府的人可沒閑著,聯合御史們上了奏折給太後,直接送到她寢宮來。當初若是沒有這些人,恐怕聖上也不能順利的登基。眼下他這是在自掘墳墓,毀了皇室的聲譽。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聖上一錯再錯,這個獨孤婷留不得,既然一時之間難以除去。
慢慢來總是可以,但願到時候聖上能體諒她的一片苦心。她一只腳已經踏入棺材之人,嗎,不需要跟兒子對著干。可惜他如此沒長進,太後只能插手!沒去給長公主請安,晏雲暖並沒有不安,有莫林梓在背後撐腰,感覺真是不錯。確實她太過分,晏雲暖眼下祈禱能早些有晏雲竹的消息,送她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才好。她對二皇子,不,應該是當今聖上的感情,沒有見到她本人之前,晏雲暖不好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