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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 兄奪弟媳(二)

聖上滿不在乎的模樣越發讓太後氣憤,伸出手︰「行了,哀家什麼都不想听,你現在趕緊把獨孤婷給我送回三皇府。她和三皇子的親事可是先皇賜婚,你要是真的把她納進後宮就是違抗先皇的旨意。那些御史們恐怕少不了要上奏折彈劾,聖上,哀家已經松口讓你接晏雲竹入宮為妃。沒想到你還是不知足,為何要獨孤婷入宮?天下好姑娘多的是,為何非她不可?」

太後真想敲開聖上的腦袋,看看他里面到底想些什麼,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違?「回太後,朕做不到!」聖上認真的回答,「你,你說什麼,你做不到,真是糊涂。你不怕天下人戳著你的脊梁骨在背後罵著你,獨孤婷和晏雲竹都是三皇子的女人。哀家松口讓晏雲竹入宮為妃已經是夠忍讓。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哀家失望。聖上,這個皇帝的寶座你是不是不想做了?」

太後氣憤的起身,捶打聖上的胸膛。怎麼樣才能讓他清醒,天下的女人多的是,為何偏偏要三皇子的兩個女人,這不是讓天下人恥笑?聖上倒是一點兒也不在乎,「太後,這些都是朕的家事,還輪不到他們插手。況且太後,您放心,朕心里有數,不會讓您為難。」

說著想要攙扶太後離開御書房,「哀家能相信你嗎?」太後都是為了他著想,可他呢,處處都讓太後傷心為難。太後是個女人,剛剛失去了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君,也需要有人來安慰她。「太後,朕這麼做自然有朕的用意,請恕朕眼下不能告訴您。」

「行了,行了,你如今是一國之君,翅膀硬了,連哀家的話都听不進去,那哀家也沒辦法。」太後落寞的轉身離開,聖上何嘗不心疼,巴不得能快步走上前攙扶她,只是他不能。內心的無助無人能理解,不願意見任何人,也是因為他還沒想好該怎麼去面對群臣?

獨孤婷,不,應該是如妃娘娘。一雙丹鳳眼,口如含珠丹,反手細細挽了驚鴻歸雲髻,發髻後左右累累各插六支碧澄澄的白玉響鈴簪。走起路來有細碎清靈的響聲,發髻兩邊各一枝碧玉稜花雙合長簪,做成一雙蝴蝶環繞玉蘭花的靈動樣子。

發髻正頂一朵開得全盛的「貴妃醉」牡丹,花艷如火,重瓣累疊的花瓣上泛起泠泠金紅色的光澤。簇簇如紅雲壓頂,嫵媚姣妍,襯得烏黑的發髻似要溢出水來。只讓身邊的丫鬟用工筆細細描了纏枝海棠的紋樣,緋紅花朵碧綠枝葉,以銀粉勾邊,綴以散碎水鑽,一枝一葉,一花一瓣,絞纏繁復,說不盡的悱惻意態。同色的赤金瓖紅瑪瑙耳墜上流蘇長長墜至肩胛,微涼,酥酥地癢,梨花花瓣正落在眉心。

對她眼下的寢宮很是滿意,與其跟著三皇子去封地受苦,不如留在京城做聖上的妃子來的享受。她的母族已經失勢,獨孤府不能帶給她任何幫助,她不能因此就放棄。權勢對人來說太重要,這一次能坐上如妃的寶座,可是費盡千辛萬苦,她要善加利用。

宮里的一切都讓她迷戀,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喊聲︰「太後娘娘駕到!」太後來了,她猜到了,沒想到那麼快。仰著頭出去迎接︰「臣妾參見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在御書房跟聖上談的不歡而散,太後一肚子的火氣自然要發泄出來。那麼面前的如妃就是最好的出氣筒,太後沒吱聲,獨孤婷也不敢起身,只能一直俯身。

慢慢走上前,隨手給了獨孤婷兩個耳光,貼在她耳邊說道︰「獨孤婷,別以為有聖上給你撐腰,哀家就不敢把你怎麼樣。你要記住,在這後宮中,哀家才是執掌鳳印之人。現在哀家命你進去抄寫女誡三百遍,什麼時候抄好,送給哀家過目後,才可以用膳,否則休怪哀家不客氣!哼!」

臨走前還不忘記給了獨孤婷兩巴掌,足見太後對她的不滿有多深。長公主冷哼道︰「你還知道來給本宮請安。」「母親,您說笑了,妾身怎麼會忘記呢!不知道母親哪里不適,需要妾身幫您按摩按摩?」晏雲暖主動上前問道,長公主隨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往晏雲暖的左腿砸過去。

「怎麼,你就恨不得本宮處處不舒服,這樣你就高興了,是不是?」這話真是從何說起,不是她在為難晏雲暖。「怎麼,被本宮猜中心思,說不出話來。本宮告訴你,別以為你嫁到明國公府,就可以魅惑林梓。林梓年紀也不小,跟他同齡的人,兒女都雙全了。這些天林梓一直歇在你的屋里,你不能一直霸佔他。身為嫡親,就要有該有的度量,不能跟小門小戶的破落戶一樣。本宮的話你听懂沒有?」

長公主把玩手里的絲帕,輕撇的看著晏雲暖。他們才成親幾日,婆母就打算給莫林梓房中塞人,看樣子她之前對長公主的判斷錯了。她去府上提親,恐怕另有隱情。左腿還隱隱作疼,晏雲暖咬著牙︰「回母親的話,妾身不懂,還請母親明示。」

這是要跟長公主杠上,板著臉︰「本宮就知道你沒教養,連這些小事都不知曉。還妄想日後接受明國公府的後院,本宮也不放心教到你手上。本宮屋里有兩個丫鬟,蕙質蘭心,你帶回去讓她們去伺候林梓,行了,下去吧!」閉上眼楮,不再理會晏雲暖。

晏雲暖只能忍著左腿的疼痛,被葉青攙扶著回去,順便帶走長公主賞賜的兩個丫鬟,吩咐嬤嬤安置她們。葉青關切道︰「夫人,您趕緊坐下,讓奴婢給您瞧瞧嚴重不嚴重?」輕輕的扶著晏雲暖坐下,小心翼翼的掀開查看,都淤青了,看樣子長公主的力道還不小。「夫人,您等著,奴婢這就去拿藥給您覆上。」

忙不迭的離開,其實對她來說,這點痛並不算什麼。長公主的所作所為才最讓她傷心,不能一味的服從,否則日後她在府上難以立足。三皇子不敢相信他听到的消息,獨孤婷居然被聖上冊封為如妃娘娘,管家也覺得不可思議。不過外面已經傳瘋了,他也不能再忍著不告訴三皇子。

面前的三皇子還真是可憐,他好不容易從天牢出來,原本以為能安穩的離開京城,前往封地,做一個平淡的王爺,過完此生。沒想到三皇妃還真是個放蕩的女子,狐媚手段厲害的連聖上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冊封她為妃。這不是明擺著給三皇子戴綠帽子,讓天下人恥笑他。

「你說的可是真的?」三皇子一臉平靜的看著管家,管家沒想到他還真的沉得住氣,「回三皇子的話,老奴自是不敢欺瞞您。」三皇子什麼都不說,忙不迭的起身準備進宮,被管家攔住︰「三皇子,您別沖動,一定要從長計議!」「給本王讓開!」

事關他的名譽,誰都攔不住他。管家只能替三皇子捏把汗,自求多福,不要牽連到府上無辜的下人。獨孤婷才不會親自抄寫女誡三百遍,寢宮的宮女可以幫她,若是太後執意為難。完全可以去找聖上幫她撐腰,獨孤婷眯著眼,這後宮中的日子可比三皇府精彩多了。

眼下還沒有皇後,鳳印在太後的手中,就要處處听命于那個老不死的,她可不甘心。「娘娘,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在她身邊貼身伺候的嬤嬤神色匆匆的進來,獨孤婷眉頭緊鎖︰「嬤嬤,跟你說過,在這個後宮中,遇事一定要冷靜,不要沖動。行了,有什麼話慢慢的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娘娘,奴婢知錯了,是三皇子,他,他進宮了。」

嬤嬤低著頭,要不是事態緊急,她也不會失了分寸。獨孤婷不免抬起頭︰「嬤嬤,你說什麼,三皇子進宮了,他現在在何處?」「回娘娘的話,他剛進聖上的御書房。奴婢一得到消息就趕緊來告知您。」身為獨孤婷身邊的嬤嬤,自然希望跟著她水漲船高的生活。

在三皇子府上的日子,對她來說,並不舒坦。之前在獨孤府,因為有王氏對獨孤婷的縱容和寵愛,所以管家等奴才誰敢不听她的話,對她不禮讓三分。可惜三皇子並不寵愛獨孤婷,府上的管家和下人們都是人精,並她們主僕並沒有那麼尊重。這進宮後,完全不一樣,宮里的宮人們可不管獨孤婷之前的身份。

只听命于聖上,她可是聖上登基後第一位冊立的後宮妃子,而且聖上昨日也歇在她的寢宮,足以說明一切。嬤嬤不能讓任何人毀了她們的前途,包括三皇子。畢竟獨孤婷在名義上還是三皇子妃,現在雖說被聖上冊封為如妃娘娘,在皇室的玉蝶上還沒有改過來。

「嬤嬤,本宮知道了,你趕緊派人去盯著御書房的一舉一動,一有消息立刻稟告。」獨孤婷暫時不能沖動的過去御書房,跟三皇子正面對上。聖上保證過一切他都會解決,所以眼下她還是靜觀其變。嬤嬤真沒想到現在的獨孤婷有如此的城府,沉得住氣,恭敬的告退。

定北侯回府後,思前想後還是決定來明國公府一趟,見見晏雲暖。只是他一個外男,要見晏雲暖恐怕有諸多不適。眼下也顧不了那麼多,只能一意孤行的冒險。再等平陽侯睜開眼楮,早就出了京城,孟氏吩咐侍衛們一路上快馬加鞭離開京城。還有七八日就能到邊境,還有一半的路程。

孟氏也不擔心平陽侯能趕回京城,那也無濟于事,不如乖乖听她的話。平陽侯的一張臉陰沉無比,侍衛跪在地下,額頭的汗珠大顆大顆的落下,不敢擦拭。「你們好大的膽子,沒有本侯的命令,居然敢給本侯下藥。」身邊的親信都听命于孟氏,那對他們而言,他這個侯爺是不是形同虛設。

侍衛們連忙認錯,都是孟氏逼著他們,另外孟氏說的也不錯,晏雲暖的確是個禍水,平陽侯對她若是繼續念念不忘,留在京城,指不定能闖出什麼大禍來。還是遠離京城,回去邊境,到時候好姑娘多的是。「哼,看來你們一個一個都听老夫人的話,那本侯這就命令你們,都滾去伺候她,不要再出現再本候面前,否則本侯要了你們的小命。」

這些都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親信,他何嘗忍心責罵他們,實在過于氣憤。「行了,你別怪他們,都是老身一人的錯,你們都下去吧!」正當侍衛們惶恐的時候,孟氏及時出現解救他們。葉梅有些猶豫的走上前攔住︰「夫人,奴婢覺得不妥,不便見外男。」

大家族的規矩特別多,晏雲暖不能由著性子來。之前未出閣之前,沒那麼多顧忌。葉青來稟告她,定北侯在大廳求見,晏雲暖總不能連個招呼都不打。不是她的待客之道,葉梅的顧忌她都知曉,輕拍她的肩膀︰「放心好了,不是還有你們在,走吧,可別讓定北侯久等。」

長公主狐疑道︰「定北侯要見二少夫人,你去查查他們之間什麼關系?」這才成親幾日,就有定北侯找上門。真是晦氣,早知她就不應該去提親,把她這個紅顏禍水娶進府。等到百年之後,恐怕沒有顏面去見明國公府。得到吩咐後的嬤嬤忙不迭的告退,留下她在屋里獨自沉思。

定北侯沒有兜圈子,直接言明他的來意。晏雲暖不緊不慢的開口︰「我還以為什麼事,原來是大姐不理你,我想大姐可能還有些顧忌,多給她一些時間,就能想通。侯爺不用過于擔憂,這個時候一定不能逼迫的太緊,要給她時間想清楚,若是侯爺不便再京城久留的話,那就派兩三個貼心的丫鬟照顧她。」

這樣也能讓晏雲春時時刻刻的記著定北侯,「多謝莫夫人提醒,在下感激不盡!」定北侯萬分感謝的作揖,「侯爺,用不著感激,希望侯爺能好好照顧大姐母子。」簡單的聊著幾句,定北侯便眉頭舒展的離開大廳。雖說管家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但並沒有任何逾越之舉,長公主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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