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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 你的丈夫出生入死

「不是拜你所賜?」關鯤凌道︰「你穿什麼衣服都令人想要作嘔。」

「是嗎。」陸遲滿不在乎地湊近,低聲問︰「我的槍呢?」

「殺人了。」用只有兩個人才能听見的聲音。

「難怪。他們有去無回了。」陸遲漫不經心︰「你這里的生意很好啊。鯤凌,我覺得你不適合這樣拋頭露面。他們很多人,都不是來找你看病的,他們是來看你的。你應該像一朵花,嬌養在溫室里。」

「我怎樣,與你何干?」關鯤凌漠然地放開他的手,「你沒病,下一位。」

「我有病。」陸遲堅持,不肯走。

關鯤凌扯過一張紙,拿起一邊的鋼筆。這是田桑桑給她的鋼筆,她寫慣了毛筆,初用很是別扭。

「你的藥,拿走。」

陸遲看著那張紙,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和她這清麗至極的長相一點也不一樣,反倒是兩個極端。

見他沒有反應,關鯤凌明眸微怒︰「還不快滾。」

陸遲依然不惱,輕笑道,「你的字跟你的脾氣一樣。」大概是知道不能再惹她了,關鯤凌發起脾氣來可不管對方是誰,又不是沒見識過。他默默地退到一旁,此起彼伏的聲音瞬間將房子的一樓淹沒。

「關大夫,你開的藥真好用。我昨天吃了一副,今天嗓子立刻不痛了……」

「是啊,我一大把年紀了,腳疼。以前用老鼠屎攪碎了抹在腳上,都不見好。關大夫你不過是用針扎了幾下,它就不疼了。」

「關大夫是個好人啊。看病還便宜。」

「關大夫,我腰痛……」

「關大夫,我咳嗽……」

陸遲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把手里的紙卷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口袋里。欲走時,正好看見田桑桑在大堂里,手里拿著個竹篩,里頭是曬干的野菊花。

要走的腳步就這麼停住了。

她還真是不簡單,每次都能給人驚喜和意外。當初在桑葚縣見到她時,還是那麼黑不溜秋肥肥胖胖的一個,現在漂亮的教人要大跌眼鏡。沒有哪個人能在短短時間內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偏偏是她。

江景懷還挺有福氣的。

「江夫人。」陸遲慢慢地踱步進大堂。關鯤凌是在門邊擺了張桌子椅子看診,這個大堂便空著了。

听這語氣,田桑桑都要以為自己是哪個大佬的女人了。

訝異地回眸,這真是個讓人見都不想見的人。她淡淡一笑︰「不敢當啊,陸少校還是把稱呼改了吧,叫我田桑桑就好。」

陸遲點頭,失笑︰「我和景懷也算得上是發小了,按理說我也該叫你一聲嫂子的。」

「還是不敢當啊。」田桑桑做出謙卑的姿態,「陸少校您的官還比景懷大呢,這聲嫂子我受不起。」她轉了個話題,「今天是什麼風?竟把陸少校您這尊大佛吹到我這方小廟來了。」

陸遲斯文地笑笑,模樣端的是儒雅清俊︰「我來找鯤凌看病。」

「那病看好了嗎?」

「好了。」陸遲緩緩道︰「見到鯤凌,我不論是什麼病,都立刻好了。」

田桑桑嘴角的笑容頓住,不動聲色地蹙了蹙眉。他這是什麼意思?不要臉能說出這樣的話!當初是誰把關鯤凌逐出部隊的!

「說實話,田小姐你可真深藏不露,跟月兌胎換骨了似的。以前景懷把你帶回來時,很多人都為他抱不平,現在他們都要羨慕他了。親眼所見這般神奇的事情,我很好奇。就跟地震時,災區突然出現的東西,也很神奇,都是未解之謎。」陸遲似是意有所指地看著她︰「我想,等謎底解開的那天,一定很精彩吧。」

田桑桑略做不悅道︰「我怎麼能和天上掉下餡餅相提並論。陸少校這樣說我可是有點生氣了。我這是一份耕耘一份收獲,上天不負有心人。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有些人只看到了我的變化,卻看不到我的努力。」

陸遲訕訕地模模鼻子,頷首︰「是,我說錯話了……不過,田小姐,你,伶牙俐齒。」

「鯤凌的話少,我做為她的朋友,要是話不多的話,我們很容易被人欺負的。」

「誰敢?你有景懷啊。」陸遲道︰「等景懷回來時,田小姐你就跟他說。他這人非常護短,不會讓田小姐受欺負的。」

田桑桑但笑不語。

「說實話,這些軍嫂中我最佩服你,田小姐。你很會過日子。」陸遲悠悠然地環顧四周,「你心態最好,最樂觀。丈夫在前線出生入死,你卻能歡歡喜喜。這是很多人都做不來的事情。」

「你什麼意思?」田桑桑心髒縮緊。

「田小姐還不知道嗎?景懷這次可是去打仗的。」

田桑桑扯了扯嘴角︰「陸少校你在開玩笑?現在四海八荒皆太平,哪來的戰爭?」

陸遲眼眸一轉︰「那是因為有像田小姐的丈夫這樣的人,在前線出生入死,把戰爭擋在了門外。」

田桑桑低眉,攢緊了手掌。

「傷心嗎?」

「不,我為我的丈夫驕傲。」她忽的抬起眸子,搖了搖頭,淺淺笑道︰「前線有危險,他身為軍人,應當出生入死。而不是像陸少校您這樣,縮在這里,當縮頭烏龜嗎?」既然陸遲跟她說話不客氣,她也沒必要客氣。

「以退為進,未嘗不可。」陸遲眼神陰鷙了起來,頓了頓,「我一直以為,田小姐是和我一樣的人。」

「什麼一樣?」

「一樣傷感。」

「你看錯了吧,我哪里傷感。真的,要是我丈夫就那麼戰死沙場,我還很光榮呢。畢竟我還成了烈士家屬。」

陸遲嘖嘖了聲,「所以說,田小姐是我最佩服的女人。你很理解景懷,難怪他喜歡你,願意和你結婚。當然我也敬佩他,他從很早以前開始,就立志把自己奉獻給國家。我當初以為他一輩子都不會成家的。現如今,很意外。」

直到完完全全看不到他的身影了,田桑桑那故作平靜的表情立馬土崩瓦解,她艱難地喘息著,把手上的竹篩狠狠地扔在地上。傷感?不,她怎麼可能傷感!她和陸遲才不是一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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