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菲莫卻只得命了油紙傘出來,給那花兒草的庶陽。
她卻要曬在太陽底下。
柳菲莫不敢將自己放到傘底下,不等柳元卿回來,低下的宮女、太監,就會將她收拾了。
太陽底下的柳菲莫,冷冷地笑著。
柳元卿和著自己的哥哥、弟弟一行到了千秋殿,果然就見楚儀信站在外面。
整個千秋殿里,鴉雀無聲。
柳元卿上前與楚儀信道︰
「娘來了多一會兒了?怎麼不進去?」
楚儀信瞅了眼柳元卿身後的柳敬和、柳敬安,道︰
「你們怎麼一塊兒來了?」
柳元卿笑道︰
「是我請了哥哥、弟弟去我宮里玩的。怎麼,母親不會覺得又亂了規矩吧?」
楚儀信皺了皺眉道︰
「這里是皇上的內宮,住著公主妃嬪,你的弟弟都已經十六了,萬一沖撞了誰,可怎麼辦?就是咱們家里,後院也不是隨便哪個外男都能進的。就是皇子們,也都是初一十五,進宮給娘娘們請安行禮,也沒誰隨便進宮的。」
柳元卿忍著耐心,听完楚儀信的話,極隱忍地問道︰
「母親來就是看姨母來的,怎麼還不進去?」
楚儀信嘆道︰
「听宮里的嬤嬤說,皇後娘娘昨晚上一晚上沒睡好,現在正在補眠。咱們別打擾了皇後娘娘,等會兒皇後娘娘醒了再進去也不遲。」
柳元卿看了眼她母親,實在是不明白,自己的親姐姐,就是皇後,又能怎麼樣呢?
難不成,皇後娘娘還能因為這麼點子事,治她的罪?
柳元卿丟下楚儀信,徑直往千秋殿里走。
楚儀信一見,連忙就拉柳元卿道︰
「元卿,你要干什麼?你這樣做是大逆不道,是放肆。」
柳元卿瞅著楚儀信拉著她的手,笑道︰
「若是娘將親情拋了,一心就怕失了禮法,那娘拉著女兒也是大逆不道。難道娘沒想到?」
柳敬和這時出言道︰
「妹妹!」
楚儀信听了,連忙松了手。
柳元卿有些傷心,無奈的笑了。
千秋宮的人,自不敢攔著柳元卿,一路無阻地進到了千秋殿的正室里,過了外面的花廳、外屋,就見楚潤娘靠在北面床上,拿著本書看,根本就沒有睡覺。
一路上,宮女太監給柳元卿見禮。
柳元卿徑直走到了床沿邊上,似是跟誰在生悶氣似的,氣嘟嘟地地,虎著一雙眼楮。
楚潤娘道︰
「元卿這是怎麼了?誰又讓你不高興了?快過來,我正要尋你,你既被加封了長公主,皇上打算著要在大安宮給你辦個宴會,慶祝下。你也來看看。」
柳元卿想了想,終是說道︰
「姨母,就讓我娘進來吧。她一輩子就是個謹小慎微的性子,依元卿看,是改不了了。而且元卿的哥哥、弟弟也來給姨母磕頭來了。」
人都說兒不言母過。
柳元卿沒有說的,便就是她爹有個愛妾,柔情似水的趙姨娘。
所以楚儀信總怕在柳成展的面前,失了儀禮,被趙姨娘比下去。
使得柳成展的心,偏到趙姨娘那一邊。
所以這麼些年,在柳成展面前,都是兢兢業業的。
柳元卿極為不屑地撇嘴,男人的心本來就是偏的。
不是你想拉,就能拉過來的。
想她除了跋扈些,但于禮法上,卻是半點不虧。
而柳菲莫那個賤女人,卻是犯了那麼大的錯。
可是在黎陽的眼里,卻是將事情鬧出去的她,最為討厭。
即使流過孩子,已經殘花敗柳的柳菲莫,卻是冰清玉潔得很。
楚潤娘瞅了眼柳元卿,不禁嘆氣。
看樣子,她的打算是沒戲了。
楚儀信還真是不可更改。
楚潤娘對身邊的貼身宮女,琬凝說道︰
「你出去,請了海城公夫人和著她的兩個兒子,進來吧。」
琬凝出去,沒一會兒,楚儀信和著柳敬和、柳敬安兄弟兩個,便就跟了進來。
就見楚儀信一路上,對著個宮女太監,就露出那種討好的笑來。
弄得千秋宮的太監、宮女頗為尷尬。
當著皇後楚潤娘的面,都不知道給這位海城公夫人,什麼樣的表情了。
柳敬和、柳敬安兩兄弟,隨著楚儀信跪到地上,給楚潤娘行了大禮。
楚潤娘抬著眼楮瞅了一眼楚儀信,淡淡地說道︰
「都起來吧,賜坐。」
等到楚儀信和著柳家兄弟坐下了。
楚潤娘和氣地與柳家兄弟道︰
「你倆個最近怎麼樣?可有乖乖的學習?沒事別光在家里呆著,也多進宮與你們的妹妹玩玩。」
柳家兄弟連聲稱是。
楚潤娘想跟楚儀信說話,便就對剛行完禮,又坐回身邊的柳元卿道︰
「你領著你哥哥、弟弟去你哪兒玩吧,我跟你娘有話要說。別忘了我剛說的,你自己的慶祝宴會,想辦成什麼樣,跟姨母說,多難,姨母也滿足你。」
柳元卿點了點頭,又與楚儀信說了句話,才和著柳家兄弟一起,退了出來。
柳敬安到了外面,便就問道︰
「剛皇後娘娘說得什麼意思?宮里要給姐姐辦宴會?真的?那就辦熱鬧些,正好氣一氣黎陽那個小人。」
柳敬和呵斥了柳敬安一聲,但卻也說道︰
「奉親王世子太過份了。」
柳元卿眼珠子一轉,笑道︰
「到時候哥哥、弟弟都來,我讓姨母辦個超大型的宴會,將京城里所有有官職的家里姑娘,全請來。哥哥、弟弟也都不小了,全沒有訂婚,到時候看上了哪家小娘子,就與我說,我去求姨母當保山,怎麼樣?」
柳敬和一听,說了句︰
「胡鬧。」
然後忍俊不禁,自己就先撐不住地笑了。
柳敬安本來想要附和柳元卿,見哥哥說,便就沒敢吱聲。現見柳敬和自己先笑了,就跟著說道︰
「這主意好,這主意好。到時候,我一定要好好相看相看。」
柳敬和瞪了眼自己的弟弟,道︰
「你也不嫌臊得慌,男子漢當以國家為己任,哪有天天想媳婦的?」
柳敬安被說,也覺得羞愧不已,低著頭,不說話了。
柳元卿嗔怪道︰
「大哥好像個老頭子,古人有雲,先成家後立業,難不成大哥要學那個叫什麼來著?說什麼匈奴未滅,無以為家?可真是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