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飛機坐頭頂飛過,看樣子駕駛員並沒有發現她。
安音望著飛走的直升飛機,絕望地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
忽地,一個高大的人影在前方出現。
安音模掉臉上的雨水,看清來人。
秦戩!
安音不知道秦戩為什麼會在這里,但見到他,她就有救了。
安音欣喜地快走幾步。
安音很能忍,受了傷,不管再痛,都不會叫出聲,痛得凶了,就會這樣低低地一聲悶哼。
秦戩飛快上前,月兌上雨衣,給安音穿上,然後蹲,伸手向安音的腳脖子模去,「我看看。」
安音隔著雨簾,看著面前渾身濕透的男人,「你怎麼在這兒?」
「看見新聞,發生了車禍。」秦戩低著頭,不看她,手指捏過她的腳脖子,發現腫起了一個大包。
安音看著正給她檢查腳骨的秦戩,想起小的時候,每次她受了傷,他總是這樣小心地給她檢查。
從她四歲起,他就照顧著她,一直到現在,整整十四年。
安音想到這里,眼底突然有些發熱,「秦戩,謝謝你。」
「謝我什麼。」秦戩微抬起頭,輕瞟了她一眼,轉身過去,拍拍自己的肩膀,「上來,你的腳不能再走了。」
安音望著他寬闊的後背,她已經不記得那十四年中,有多少次,他這樣蹲在自己面前,讓她趴上他的背。
每次被他背在背上,她都會覺得心安,就算天塌下來,也不用害怕。
可是,等dna結果出來,如果她是容貞和‘暮世良’的女兒,那樣的日子應該不會再有了。
淚從安音的眼里涌了出來,很快被雨水沖去。
秦戩不見身後有動靜,轉頭過來,見安音怔怔地不知在想什麼,濃眉一皺,「磨磨蹭蹭的做什麼?」
安音深吸了口氣,趴上他的後背。
他的雨衣給了他,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雨水淋濕,他後背的體溫隔著濕衣傳來,安音鼻子一酸,淚又流了下來。
秦戩雖然看不見安音流淚,卻能感覺到她呼吸的異樣,回頭過來,「痛得厲害?」
「還好。」安音吸了下鼻子,搖了搖頭,把手臂環過他的寬闊的肩膀,臉靠在他的肩膀上。
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男人味道,心安地閉上眼。
如果,她不是容貞的女兒,又如果他不是秦氏的嫡子,他們倆會不會在一起?
秦戩不知道安音在想什麼,以為她痛得厲害,不再耽擱,只想在台風到來以前,盡快離開海邊,找個可以落腳的地方,再幫她處理腳傷。
安音靠在秦戩背上,一句話也不說。
太安靜了!
秦戩感覺趴在他後背的身體越來越冷,慢慢地更冷過潑在身上的雨水。
心髒猛地抽緊,「安音……」
安音覺得身上冷得厲害,又困得厲害,听見叫喚,低低地「嗯」了一聲。
「你怎麼了?」
「我沒事。」
「你別睡啊,我們就快到了。」
秦戩暗暗著急。
台風馬上來了,即便是有直升飛機,也沒辦法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