攖寧于是將陰茹越和卓青瑤的事,通通說給了宋珍珠听。
既然公主還把她當自己人,那她讓公主知道此事,心里有數,于她而言,也是一層庇護。依著公主李令月心狠手辣、雷厲風行的手腕,只要肯出面,陰茹越、卓青瑤之流,就都不敢來找她的不痛快了吧!
宋珍珠听罷這一切,很快便回公主府去了。攖寧不急著給家里寫信,自也不必急著回儀鸞司。好不容易因要面見太後出來一趟,她可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晚些回去。
她去了一趟錦茗齋,又來到街上閑逛,為的就是踫運氣,看能不能遇到某個人。
她相信,這個人,定也急著找她。
到底是運氣好,在一家成衣店門口,她終于看到自己要找的人了。
「劉公子。」她噙笑上前,破天荒頭一次彬彬有禮向對方施了一禮。
劉九陰一看是她,驚異之余不禁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我正要找你!」
「我知道你找我。」攖寧掙了掙,不無厭惡道︰「但你也別猴急猴急的,一上來就動手動腳啊。」
「好。」劉九陰放開她,「咱們找個僻靜的地方……」
「正是吃飯的點兒,天又這麼熱……」攖寧伸手指了指頭頂的太陽,隨即又往兩邊街道看了看,指了一家酒樓道︰「咱們邊吃邊聊。」
「好,依你。」劉九陰說著率先往酒樓的方向走了去。
劉十三郎出手闊綽,吃飯自然要在雅間,點的菜,自也是酒樓里最上等的美味佳肴。
見攖寧吃得香,他反倒不著急了,只在一旁面若含笑靜靜地看她吃,一邊還打趣道︰「怎麼,儀鸞司的伙食不好?」
「自沒有劉公子吃的好。」攖寧眼皮也不抬一下。
「往後你跟著我,我包你天天吃香喝辣。」劉九陰順勢道。
攖寧瞥了他一眼,這才放下手中筷子,正色看他,道︰「想問什麼,放馬過來吧!」
「我朋友昨夜里告訴我,上個月在錦茗齋,遇到過你。」劉九陰也不拐彎抹角,直言問︰「那日你是不是听我們牆根子了?」
「不小心听了兩句。」攖寧也不相瞞。
「所以你昨夜在東宮做的事……」劉九陰哧笑一聲,「不見得是行俠仗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吧?」
「算是吧,也不全是。」
「那還為什麼?」
「為在太後那里邀功請賞。」
「救下剛出生的皇長孫,太後定然沒少恩賞于你。」劉九陰一笑,「說說,你都得了什麼好處?太後封你官做了?」
「這倒沒有。」攖寧略顯尷尬,忙轉了話題道︰「你想知道的我都說了,現在輪到我了。」
劉九陰听言,不禁勾起一邊唇角,並執起筷子,夾了一塊牛肉塞進嘴里,斯斯文文地咀嚼起來。
「那人叫崔?你讓他混進東宮?此番皇長孫出世,你還會讓他伺機對皇長孫不利是嗎?你究竟想要攪出怎樣的風浪來?」
「你的問題太多了。」劉九陰又夾了一口菜往嘴里送,分明不想答攖寧的話。
「不說也行。那從今以後,但凡是我知道的,我都會插上一手,你別怪我礙你事。」攖寧說罷起身,往屋外走。
而就在她經過劉九陰身邊時,劉九陰突然放下筷子,一把抓了她的手,將她拉扯到了自己懷里,滿面風流之色。
攖寧氣惱,當即向他臉上出拳,他成功避開之後,她又撐著桌子,站起身,再行攻擊。
幾番較量,她都沒有佔到便宜,反而處處掣肘,終被劉九陰壓制在靠牆,如何反抗也不能反轉。
他牢牢鉗住她的雙手,又用一條腿抵住她下半i身,別說反抗,她就是連動一下都難。
「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也敢做妨礙我之事?」他看著她,滿臉得意是笑。
他俯身靠得她極近,一張薄唇,恨不得貼在她的皮膚上,呵出的熱氣,更是鋪散在她臉上,叫她無比排斥。
「真不知李為止是如何教你的本事。」劉九陰又道,「就這樣,還說是格外教導出來的?」
「技不如人,是我學的不好。」攖寧听他諷刺自己的司教,自有些不忿。
劉九陰嘖了嘖嘴,輕佻問︰「這樣護著他,別是喜歡上他了?」
「胡說八道!」攖寧憤憤地掙了掙,喝斥道︰「你放開我!」
「不放。」劉九陰更是耍無賴,道︰「你讓我親一下,我就放。」
「你……你無恥!」攖寧又急又惱,汗流浹背,頭發也濕了。
「遲早是我的人,怕什麼?」劉九陰向她眨了一下眼,「更何況,只是親一下,不能讓你少塊肉。」
說著他便向攖寧的唇瓣靠了去,閉上眼目……不知為何,他覺得心慌氣短,有些透不過氣來,卻又連大氣也不敢出,唯恐給她造成不好的感受。
殊不知,這樣非禮之舉,已經讓攖寧感覺很不好了!她偏著頭,試著逃離……心中除了無限膨脹的憤懣,就只有一種沖動,殺了他。
「出什麼事了……」這時,門突然被店家小二推開了。
他听得屋里有謾罵聲,以為客人之間起了爭執,推門進來看到眼前一幕,則是讓他傻了眼,想自戳雙目……
兩個男的,竟然親吻在一起了!真是世風日下,什麼人都有啊,唉!
「我什麼都沒看見!沒看見……」他忙是點頭哈腰,賠著笑往屋外退了去,並貼心地重新關好了屋門。
趁著劉九陰這一剎走神,攖寧方才掙開他,並拔劍相向,怒道︰「總有一天,我要……我要把你這張破嘴縫起來!」
說罷她胡亂擦了擦嘴,氣呼呼轉身往屋外沖了去。
是她笨,是她蠢,好端端地找他劉九陰做甚?
劉九陰則是不緊不慢走到門邊,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舌忝了舌忝唇,笑得比任何時候都要開心。
可怕的是經此一事,滿城風雨。
攖寧才剛回儀鸞司不久,外頭關于劉十三郎與她乃是斷袖一事,便傳得人盡皆知了。
攖寧听聞此事,是在夜間。
與此同時,儀鸞司里其他人自也在傳這件事。這件事無可避免地,很快傳到了李為止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