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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不用去看也是知道那身後人是誰,他現在半點的不想去看他,偏偏卻是又不得不去見他。這件事情不小,準確的來說是嚴重,很嚴重,非常的嚴重。

這樣的結果完全的出乎了張鐵球的意外,他只是一個很小的官吏,人說七品芝麻官,他才是九品的官階連一顆芝麻都是不如。他只是偶爾的有麼一瞬的心動,他只是想要過的稍稍的好那麼一些。他只是想要去嘗嘗,那種不屬于城西的人能夠生活的日子。

然而現在憑空出現的一十二人卻是如同一場開了閘的洪流將短暫的馨喜給沖的一干二淨,這個局面是他完全的不能夠承受的。現在的他需要冷靜、需要思考、需要好好的去重新的規劃下,該是如何的去應對這一切。

「額,怎麼了?」

「虧得你好意思問本官怎麼了,你沒有告訴本官你運進城里的不止是大米,竟然還有提著刀兵的漢子。」每一次見面,張鐵球總能夠看到胖子的面上那揮之不去的弧度。伸手不打笑臉人或許是作為一個商人最佳的品質,然而這一刻,張鐵球反倒是覺得更加的憎惡。指著牆邊一字排列開的一群人,他的手肉眼可見的在顫抖著。

該死的,都是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是笑的出來。他以為這一切是什麼,他難道半點的都感受不到自己所擔心的嗎?

「呵呵,原來是為了這小事呀,嚇了小的一跳。」

「你以為這是小事嗎?按照花月律例,私自攜兵器進城者等同謀逆,殺無赦。」

「大人誤會了,他們不過是小的家丁。因了城里不太平,故而才出此下策的帶他們進來。」

「家丁?怕是不見得吧,麾下檢查的結果︰這些個兵器跟吾等所攜帶的兵器一致,皆是印著兵部的印戳,分明的是官家的兵器。」張鐵球有眼楮會看,有耳朵會听,他沒有那麼的好糊弄。

家丁?

普通的家丁會是這般的遮遮掩掩,藏身于馬車之下妄圖混進城去?

普通的家丁會是有能力用的起朝廷登記在冊的制式兵器?

不,他們不是家丁,絕對不是,身為守城的將士,張鐵球很輕易的便是從他們的身上發現那種因了常年的訓練和征戰才有的果斷和冷靜。「他們不是普通人,而是訓練有素的士兵。」

張鐵球下了定義,然而這樣的一個定義出現的結果,並沒有給他一絲一毫的安慰。反倒是讓他恍若站在懸崖邊上似的,忐忑更勝從前。冥冥之中,他感覺有那麼一張巨大的網絡在編織,有那麼一個巨大的坑穴在等著自己跳下去,所有的一切更像是一個連貫的計劃,而目的便是為了等待自己糊涂的靠近。

而現在,不得不悲哀的承認的是,好吧,自己貌似、也許、可能、大概、有很大的機會已經踏進了他人布下的天羅地網。

「錢掌櫃的,你當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米店老板那麼簡單嗎?哼,從你來見本官的第一天起,本官便是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對,不想到了今天,你卻是給本官這樣的一個大驚喜。」

「呵呵,小的是什麼人重要嗎?」

「重要。」

「有的時候,知道的越少越是安全。」

張鐵球恨透了某人那種無所謂的樣子,轉過臉去,眸子直直的盯著旁人。一丈不足的距離,四目相對是一種極度的有抗拒的行為。隱隱的,他甚至是嗅到了一股子刺鼻的硝煙的味道。

這樣的感覺讓他忐忑、讓他警惕、讓他如同見了鬼一樣的毛骨悚然,他感覺明明是在眼前的人恍惚之間倒是化成了千里之外的冰封雪山,渾身透著疏離的冷不許人靠近。曾經的熟悉蕩然無存,現在只有冰涼的雪水一般刺骨的冷。只是張鐵球還是執著的撐著自己的眼眸,他想要看穿些什麼,他想要探尋些什麼,他想要知道些什麼。「你是官家的人?是叛軍還是某個大臣的家臣,你帶人進京的目的是為了什麼?說。不老實的交代的清楚,本官定將你還有這十二個士兵一道扭送苓嵐府尹查辦。」

「那樣張大人也同樣月兌不了干系。」

「啊,你。」听,耳朵沒有出現幻覺吧。

恍惚的是听到,某人竟在威脅自己呢。

「這件事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大人們就會問了,城門不是緊閉了嗎?為何會有人進來?是誰放他們進城的?」

「你……你怎麼可以,你在算計本官?你早就是準備好了?」

「別說的那麼難听嘛,不過是各取所需。張大人是一個聰明人,一個極度的聰明的人,想來是不會做糊涂事的。大人該是明白,若是這十二人出現在了眾目睽睽之下,那麼對于張大人也不是一件好事。花月的律例也曾是小有耳聞,這勾結商旅、私開城門、放任兵器進出城門,任何一條追究起來都是株連九族的大罪。」錢掌櫃只是笑,笑的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來的陰冷。「想想你的高堂,想想你的妻子,想想你尚且來不及長大的孩子,哦,對了,還有你認識的、不認識的所有的親戚朋友、戰友、上司、下屬等等一系列的等,都將會被你牽連。」

「株……連……九……族……錢掌櫃,本官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般的害本官?」張鐵球說話漸漸的不利索了,出口的每一個字眼都恍若泰山壓頂似的沉重,非得讓他斟酌許久似的拖延。

害怕,並不是突如其來。只是這會兒回首,他只是覺得陣陣的後怕和驚心。曾經的以為是一條生財的道路,曾經的他也是想過抗拒,然而︰

有人送錢上門,他雖然覺得不妥還是收,錯了第一步。

一步錯步步錯,一失足千古恨。

他嘗到了甜頭,完全的停不下來。後來所幸主動的去找人要錢,漸漸的他完全的忘記了做這事情的代價。漸漸的,他離原本的崗位和責任越走越遠,一直到了今天。

而當他反應過來,一條條、一樁樁更像是刻在了木頭上的刀痕再也抹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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