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彪忍不住在心里感嘆︰米小姐的魅力可真是大啊!四年前和老板做對的嚴少雋就是個潛力股,米小姐把他迷得三番五次相助,後來更因為她而落得鋃鐺入獄的下場,後來半路殺出個駱淵,也是逼得老板和米小姐生生分開了三年,現在又冒出來個美國男人……看來老板的追妻路真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咯……
走下樓來,他忽然想起了些什麼似的,口氣森冷地問道︰「查到那個庫雷斯的底細沒有?他接近米若的目的是什麼?還有,他給米若下的藥,分明是黑市里才有的貨。看起來,這個庫雷斯,不簡單!」
腦袋正放空的阿彪嚇得差點兒踩漏一腳,從樓梯上摔下來,听見厲焱的話頓時回過神,趕緊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說出來,「總裁,我正準備向您匯報這件事。庫雷斯是庫克實業的總經理,表面上看這只是一家經營各種百貨商品的實業公司,但是通過調查我們發現,庫克實業與洛杉磯的一個華裔黑幫似乎有密切聯系。」
「華裔?你是說……黑龍幫?」厲焱蹙了蹙眉頭。
「這個……還不太清楚,黑龍幫在十年前就已經被解散了,但是它的首領至今下落不明,至于這個華裔黑幫是不是黑龍幫的殘余分子,還有待考證。」
厲焱不禁再次緊蹙眉頭,如果真的是黑龍幫,而庫雷斯又與它有密切聯系,那……可就麻煩了。換句話說,米若隨時可能有危險。
警惕到這個可能性,他的眸子里便現出一抹寒光,果斷命令道,「必須查個水落石出,而且越快越好!」
「是,總裁!」
米若在別墅里呆了三天,發現這里戒備森嚴,不但手機被屏蔽掉信號,連個座機都沒有,她根本沒有辦法聯系到任何人。而且,她連這棟別墅具體的所在位置是哪兒也不知道,四周全是荒山野嶺,一個過路的人影也見不著。
如果不想個辦法出去,她根本沒辦法找人幫忙救她和辛蒂出去。就算是出去了,她唯一可以聯系到的人也就只有庫雷斯。
但,庫雷斯真的可靠嗎?如果前些天被下藥,真的是他做的,那他為什麼要那樣做呢?
可是,已經沒有時間讓她去考慮這麼多了,因為昨晚上經過書房的時候,她好像听見阿彪說,已經買了機票,厲焱要她和辛蒂回南城……
如果她不盡快想辦法逃走,或許就真的來不及了!
思來想去,她最後終于想出了一個笨方法——生病!
她自認自己的演技很差,裝病這一招肯定是瞞不過厲焱的火眼金楮,那就只有真的生病了。于是,她在夜里偷偷溜進廚房,把冰箱里的過期食物一點兒不剩的全吃進了肚子里!
果然,第二天真的如她所預期的那樣,肚子壞了!
發作的時候很突然,她一個人在洗手間里洗辛蒂的內衣褲,那股痛感來得又快又猛,她的胃本來就不好,這一下更是如山倒一般全數涌上來。米若幾乎支撐不住,腳底一滑,摔倒在地上。
「你怎麼回事兒?臉色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厲焱不知何時走進來,正好發現摔倒在地上的米若。
「我……好像胃病犯了,肚子很痛!」她咬緊牙關吐出幾個字,額頭直冒冷汗。
「走,我帶你去醫院。」不由分說,他攬腰就要抱起她。
「不要!」她本能地甩開他的手,瞥見厲焱那張驟然陰沉下來的臉時,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刻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說,你還是在家幫我看著孩子吧,讓你的手下送我去就好了。」
厲焱眯了眯眼,她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善解人意,這麼乖巧順從?
眼底劃過一絲懷疑的閃爍,他說道︰「孩子交給阿彪就好,倒是你更讓我不放心。」話落,他似有深意地看著她的眼楮。
眼底劃過一絲懷疑的閃爍,他說道︰「孩子交給阿彪就好,倒是你更讓我不放心。」話落,他似有深意地看著她的眼楮。
米若听了,心里微微一窒。什麼意思?難道被他看穿了?
她原本計劃讓阿彪送她去醫院,厲焱太精明,想從他眼皮子底下偷偷打電話出去肯定很難,可是阿彪就不同了,她找個理由騙過他,相對容易一些。
可是,沒等她再說什麼,厲焱已經迅速地抱起她來到車邊,早已有司機將車門打開,他抱著她坐進去,絲毫沒有放開的打算。
米若肚子疼得越來越厲害,也沒什麼精力去跟他鬧騰,見他圈著自己的腰死都不松開,雖然氣得想要狂扁他一頓,可無奈于自己現在渾身乏力,幾乎是虛月兌了。
既然打也打不動他,索性就狠狠咬一口吧!正好發泄一下,誰叫他像個跟屁蟲一樣,非得親自帶她去醫院?!
「嘶——」縱然皮再厚,厲焱也感覺到了輕微的疼痛,可他忍著,任由她發泄。
本來,米若心里真是恨不得將他咬出血來,可終究還是狠不下那心。而她自己則安慰自己︰又不是沒讓他出過血,根本就沒用,厲焱是什麼人,他就是個惡魔,要是咬他就有用還用得著等到現在嗎?
松開,那兒凹下去一個很深很深的牙印,非常醒目,米若咬著嘴唇移到靠門邊坐下來,望著窗外的景物不想搭理他,而肚子里一波一波的疼痛折騰得她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厲焱好幾次想要開口說什麼,可一看到她背對著自己的樣子,便哽在了喉嚨里。
想著︰不能太急了,慢慢來就好……
十分鐘後,車子停在離別墅最近的一家醫院門口,米若連忙扒開車門,跌跌撞撞走進去,結果沒走幾步,就被某人再次抱起來,急得她不停地掐他,打他。
「厲焱!我又不是小孩兒,快放我下去!」她瞪著他,不想離他太近。
開玩笑,他一直這麼抱著她,她哪兒來的機會去偷偷打電話?!
「如果你想鬧得所有人都跑過來圍觀的話,我也不介意。身體不舒服,我抱著你走不是更省力嗎?而且速度也比你快,這樣就能減少你痛苦的時間。」厲焱柔和著嗓音說道,心想這女人真是越來越讓他頭疼了。
米若果真噤聲不語。
他說得很有道理,而且每多說一次話,多費一點兒力氣,她疼痛的程度就會加深一分,與其這樣,她倒不如干脆什麼都不說。
一個身穿黑色襯衫、高大帥氣的東方男人抱著一襲白裙子的女人快步走在醫院的走廊里,這的確是一道亮麗的風景,回頭率極高,強烈的黑白配太招眼了。
加之,那男人如刀削般神功闊斧的完美五官,擁有氣宇軒昂的氣質和健碩挺拔的身姿,又是以一種極其浪漫的公主抱方式抱著一個女人,怎麼不叫一眾小護士眼冒紅心,羨慕死他懷里的小女人呢?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便是在西方國土,這種心理也是常見的。
急診室的醫生看過米若的癥狀之後,略微沉吟,「還好,沒什麼太大的毛病,跟消化不良很有關系,加上你吃了不干淨的東西,所以發作了,等一下打一針,再吃點兒消炎的藥就可以了。」
厲焱一听,眉頭就皺起來,她疼得那麼厲害,還叫沒什麼?聲音里隱隱透露一絲薄責,「醫生,她肚子疼得那麼厲害,怎麼會只是消化不良,不會是腸炎什麼的嗎?」
他的不信任似乎讓醫生有些不滿,隨即語氣略顯不遜地道,「吃得太多太雜了,腸胃一下子承受不住,全都堵塞堆積在胃里,你說不是消化不良是什麼?」
醫生說得太露骨,讓米若有些犯惡心,幾乎就要吐出來,她騰地一下站起來,「不行了,我受不了了,先去一下洗手間……」
差點兒沒撐住,米若趕緊捂住自己的嘴,跑到洗手間去大吐特吐一番。
回來後,發現厲焱把醫生開的普通病房換成了高等病房,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無比奢侈豪華氣派!
一頭金黃色長發的漂亮小護士進來給她打針,眼楮卻是一直沒有離開厲焱的身上,米若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心里直發虛,尤其是那尖細的針頭插進她的血管里時她真是心驚膽顫的,生怕小護士一個不小心,給她把血管給戳穿了。
「護士小姐,能輕點兒扎嗎?」看小護士扎針的樣子,很有幾分要報復她的模樣。
對方听見她的提醒,狠狠瞪了她一眼,滿眼都是羨慕嫉妒恨……
等到小護士一走,厲焱嘴角微翹,鳳眸微眯,調侃道,「你吃醋了?」他的心情似乎很愉悅,剛才她對小護士說的話似乎很不開心,他听出來了。
米若躺在床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里低咒某人自戀的毛病真是不減當年。沒好氣地說道︰「你真是想多了,我考慮的只不過是自己的生命安全,只不過剛好因為導致她會失誤的原因,和你有關罷了。」
厲焱突然很想笑,心情一下子便好起來。看她一副不待見的模樣,不但不生氣,反而很樂得其所地坐下來,剛想拉拉她的小手就被狠狠地甩開。
他秉著古博說的要堅決死纏爛打的精神,就算挨打受罵也得露出一副笑臉,追自己的老婆那就得拋起一切前嫌顧慮,別當自己有任何風度可講。
原本他真的以為自己是累了,不想再等了,可是一旦看到她和女兒的臉,所有疲憊都煙消雨散了。這幾天和她們母女倆相處下來,甚至讓他覺得,一切痛苦折磨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是的,千值萬值……
思及此,他忽然嚴肅起來,臉上的笑容收斂住,定定地擒住她的眼神,說道︰「米若,我們復婚吧,我想重新追回你和女兒。」
米若根本沒有當真,斜斜地睨了他一眼,口氣很堅決,「我有權利拒絕。」
「沒關系,我不會放棄的。」他亦淡然自若地回答。
米若這才意識到他說的並非笑話,深呼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厲焱,男女之間需要情投意合才能走到一起,強扭的瓜是不會甜的,如果你是為了孩子,大可不必犧牲自己的幸福,勉強和你不愛的女人生活一輩子。」
厲焱知道自己說什麼她都听不進去,曾經說了那麼多,做了那麼多,她都不相信他愛她……
「你放心,我不會逼你的,但是,我同樣不會放棄。」厲焱的態度很明確,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棄的,微頓,他抬眼有看向她,「當然,如果你非要堅持和我完成那筆交易,我也不表示反對。」
米若明白他說的交易,是指留在他身邊陪他三個月的那件事。
想起這件事她就有些惱火,卻又不便于發作,因為先提出交易的是她,而他只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越想越氣,她索性蒙上被子,裝睡大覺。
棉被里傳來她悶悶的聲音,「我要睡一會兒,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不行,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里。」
她又打開被子,瞪視著他,「那你去幫我買瓶礦泉水吧,剛才吐了那麼多,嘴里很不舒服。」
厲焱濃眉微皺,不太情願離開她,哪怕只是這麼一小會兒,他也不放心。
她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撇了撇嘴說道,「你放心,我不會逃走的,你看我病得這麼厲害,哪還有力氣逃跑?」
厲焱睨了她病怏怏的臉龐一眼,默認了似的,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時他又突然頓住腳步,回首看向她囑咐道,「把門關好,要是有陌生人進來,你要立刻呼叫護士,听見沒有?」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她不悅地回嘴,索性將雙眼緊閉起來,一副眼不見為淨的姿態。
厲焱深深地注視著她的面龐,幾秒後他嘆息了一口氣,輕聲說道︰「米若,我知道你現在心里很怨恨我,這三年來的每一個日日夜夜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你,當知道你飛機失事的時候,那對我來說是怎樣一種折磨,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想這一切也許都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吧!懲罰我曾經對你所有的傷害……」
說完之後,他微微俯身,在米若的額頭上印下一個,「你好好休息,我一會兒就回來。」
听到腳步聲離去,門合上的聲音後,床上緊閉雙眼的人兒才忽地睜開雙眼,睫毛微微輕顫,有一滴眼淚從眼楮緩慢滴落,她瞪著天花板發呆,心里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估模著厲焱已經離開有一兩分鐘,米若趕緊從病床上爬起來,並拔掉手背上的點滴,匆匆下了床往走廊上走去。
她一門心思想要找個公用電話亭,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直接給警察局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