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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一把把他推開,氣呼呼地瞪他。

就算是未來的大總裁,就算是她的家教老師,可這樣罵人也太過分了!

她想大聲地罵回去,罵他才是豬,他全家都是豬。可不知為什麼看著男孩氣得泛起了紅的臉龐,那些話一下子就咽了回去,再也罵不出口。

「你這頭豬,蠢到無可救藥的豬!」沈刑心里像是憋著一團火,那火越燒越烈,讓他再也按捺不住。

這麼蠢的人,上一世到底是怎樣安然無恙地活了那般久的!

「喂喂喂,你適可而止啊,再罵就非常、非常、非常過分了!」一連三個非常,彰顯著她的不滿,可更多的,卻是敢怒不敢言的慫包。

「你一個女孩充什麼英雄?你真當自己是女超人轉世了?老天怎麼不來道雷把你劈了,也免得叫人整天……」未盡的話被他及時咽了回去,所幸徐謹言的注意力全部落在那句‘老天怎麼不來道雷把你劈了’,並沒有留意他沒有說完的那句話。

徐謹言緊張兮兮地望了望已經快要全部暗下來的天空,仿佛真的怕上面會突然炸道響雷下來把自己劈了。

好在好在,好在沈大總裁不是烏鴉嘴!她慶幸地拍了拍胸口,不經意間對上沈刑噴火的眼神,想到他剛才的話,突然就明白了。

這人在擔心她……

他在責怪自己不該不顧安危地沖上去救楚昕,他擔心自己萬一……

一陣暖流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從她的心底流出,暖暖的,讓她的心跳也不知不覺地失了序。

「那時候就是、就是氣瘋了,你沒有看到,那個人渣有多麼可恨……」她訥訥地解釋。

當時看到楚昕的慘狀,她真的是氣瘋了,哪還能冷靜地思考,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打死這個畜生!

如今想來,她卻是一陣後怕。

也是從警察那里得知,那個男人居然是個癮君子,想來身體早就被掏空了不少,所以才對付不了她一個女孩。也幸虧如此,否則會有什麼後果,她還真不敢想像。

「對不起,我錯了……」想到這里,她誠懇地道歉。

沈刑滿肚子的怒火就這樣被她這一句輕飄飄的話瞬間吹息了。

他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卻再也說不出半句責備的話。

這個人是他的克星,從上輩子開始他就已經有這個認識了。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走吧!」

這是……不氣了?

徐謹言撓腦耳根,看了看他清瘦挺拔的背影,想了想,連忙屁顛顛地跟了上去。

管他呢,只要不生氣就好,這家伙年紀雖不大,可生起氣來的駭人模樣已經和上一世的大總裁相差無已了,她一個平凡的小女子當然是惹不起。

這一次,沈刑親自把她送進了家門口,看著徐媽媽劈頭蓋臉地教訓她‘一天到晚在外頭撒野也不知道回家’,他還相當淡定地陪著徐爸爸在一邊喝茶。

「媽我錯了,再不敢了再不敢了……」除了認錯,徐謹言再不敢說其他話。

直到見妻子發泄得差不多了,徐爸爸這才走過來相救︰「好了,孩子都已經認錯了,就算了吧!自從放假後她一直在家里認認真真地補習,也難得和同學出去一回,一時玩得忘了時間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阿刑還在呢,別讓孩子下不了台。」

徐媽媽也知道該適可而止,故而只是瞪了女兒一眼︰「還不進去洗手準備吃飯!」

「好,馬上去!」徐謹言哪敢有二話,連忙應下,一溜煙地跑到了廚房。

「阿刑,這回可多虧你了,吃完飯讓你徐叔叔送你回去。」見女兒跑得沒了影,徐媽媽才笑著對沈刑道。

「不用了,阿姨,我爸媽還在家里等著我吃飯呢!現在時間也還算早,還有公交車呢,我自己坐車回去就可以了。」沈刑起身客氣了幾句。

徐媽媽又挽留了一會,見他堅持要走,也不好再勉強。

向徐家父母道了別,又深深地望了望躲在廚房門後偷偷望出來的徐謹言一眼,沈刑這才告辭而去。

晚飯過後,趁著父母到小區里散步,徐謹言連忙給沈刑打了個電話,拜托他對今天發生的事保密,不要讓她的父母知道。

電話那邊的沈刑久久沉默不語,她急了,懇求道︰「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警方那里也認定是一樁意外,與我無關,這時候再讓我爸媽知道,除了陡讓他們擔心之外還能有什麼用呢?我答應你,以後做事一定一定一定不會再沖動,一定一定一定會三思而後行!」

她再三地保證。

沈刑無奈地揉揉額角。

他本來也沒想過要告訴徐家父母,誠如她所說的,警方那邊也認定了是一樁交通意外,和她並沒有半點關系。而且範叔叔那里他也拜托過了,不會給無辜的女孩們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只是,這件事知道的並不是他一個人,還有他的父母。他不說,可不代表著他的爸爸媽媽不會說,就算一時不會說,日後會不會說漏了嘴,這他也是不敢保證的。

「我的話,可以答應你,不過我爸媽那里……」最後,他嘆息一聲,道。

「什麼?叔叔阿姨也知道?!」徐謹言大驚失色,徹底癱軟在沙發上。

「完了完了,這下子肯定完了!」她喃喃地道。

听著她這副生無可戀的語氣,沈刑莞爾︰「也許不是完了,而是沒完沒了?」

沒完沒了?她爸媽知道這事之後真的會跟她沒完沒了的!

她暗暗地翻了個白眼。

「好了,沒其他事了,就這樣吧,再見!」她干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听著話筒里傳出的‘嘟嘟’響聲,沈刑無奈輕笑一聲。

這個過河拆橋的小混蛋!

當晚,徐謹言一直戰戰兢兢地等著父母得知今日之事後的暴風雨,可等來等見也不見父母有什麼異樣。

她納悶地皺了皺鼻子,想著或許沈叔叔沈阿姨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們。有了答案,她也漸漸放下心來。

反正遲早都會被發現的,現在還是得過且過吧!

想明白之後,她利索地把手上的遙控器塞到徐媽媽手上︰「媽你慢慢看吧,我睡覺去了!」

說完,也不等徐媽媽說話就飛快地跑回了自己房間,‘啪噠’一下關上了門。

「這孩子,風風火火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誰。」徐媽媽嘆氣。

「孩子活潑一點也沒什麼不好的。」徐爸爸不以為然。

徐媽媽沒好氣地瞥了丈夫一眼,無聊地轉著台︰「今天她那個同學劉熙恆臨出院時還問起了她,說起來那孩子也是個讓家長放心的,听說還是他們年級的第一名……」

徐爸爸笑眯眯地听著她東拉西扯,並沒有阻止。

這一晚,徐謹言一直睡不安穩。

夢里一時出現張大旺臨死前血腥的一幕,布滿血污的臉、瞪大的眼眸;一時又像有數不清的人對著茫然地走在街上的她指指點點,全部都在議論著她的‘烏鴉嘴’;一時又看到夢里的她憤怒地詛咒著那些在背後議論她的人,然後那些人一一應了她的詛咒。

「烏鴉嘴烏鴉嘴,徐謹言你這個烏鴉嘴!」

「那些人都是你咒死的,你這個惡毒的烏鴉嘴!」

「烏鴉嘴,烏鴉嘴……」

……

仿佛有無數的聲音在指責著她,嗡嗡嗡的像是惹人厭的蒼蠅,可卻讓她無處可逃。

她想大聲辯解,她不是烏鴉嘴,那些都是巧合,全部是巧合,可哪怕她嘶破了喉嚨,也沒有人相信她的話。

「烏鴉嘴烏鴉嘴……」

「烏鴉嘴烏鴉嘴……」

「烏鴉嘴烏鴉嘴……」

……

她緊緊捂著耳朵,想要把那一聲聲的「烏鴉嘴」屏蔽掉,可那些話卻穿透她的手,鑽進她的耳朵。

突然,半空中炸響一道男人的聲音——

「她不是烏鴉,她是頭豬!蠢到無可救藥的豬!」

剎那間,四周的聲聲「烏鴉嘴」嘎然而止。

她茫然地望向從薄霧中分花拂柳而來的男人,近了,再近了,她極力睜大眼楮想要看清來人的模樣,直到那張屬于某人的熟悉臉龐清晰地映在她的眼前。

「她是頭豬!」男人啟唇,一字一頓地又道。

話音剛落,一道白光向她射來,緊接著她的身體一陣劇痛,痛得她直接在地上打起了滾。

白光褪去後,身上痛楚隨之消失,她憤怒地瞪著那人,張口要罵他,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發出的聲音是——

「哼哼……」

「既然是頭豬,就該宰了好吃肉炖湯……」男人揚著陰險的笑容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右手上的刀緩緩舉起,而後,猛地朝她劈下去……

「啊!」徐謹言驟然驚醒。

原來是作惡夢了!

她拍拍胸口,隨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本來夢到死去的人,又夢見自己被人罵烏鴉嘴已經夠可怕了,可和最後的那個夢相比,這些都不夠瞧了。

她居然夢到自己真的成了一頭豬,還被沈刑宰了吃肉炖湯的豬!

噢——

她痛苦地呻.吟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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