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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五絕之上(7)

購買一半以上的v章就可以馬上看到最新章節了張依依的姿色自不用說,她今日又特地穿了一件青色抹胸長裙,外罩一件青花百雀開衫大袖衣,成熟又典雅。梳了一個朝雲近香髻,佐以點翠飾物,不施粉黛,越發顯得她傾城月兌俗。只是她端坐在那,背脊挺直,目不斜視,一副不容褻瀆之態,寶玉只看了一眼,覺得這位姐姐更像是塊冰做成的,比嚴厲的父親還要讓人懼怕,便不敢再看了。「見過張姑娘。」

張依依點頭,算是見過了。

寶玉又朝黛玉看去,一見之下,竟有些愣住。呆呆地道︰「這位妹妹我見過的。」

賈母便笑道︰「胡說!你林妹妹剛到,你從哪里見過?」

張依依暗嘆劇情的偉大,這幾個月來,黛玉在她的影響下,雖然還是「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卻無「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弱柳扶風的儀態,然而賈寶玉還是說出了和原著一樣的台詞。

只怕接下來,又要給黛玉取’字’,摔玉了吧?

張依依便搶先道︰「本來就是一家人,她的母親與你父親乃是同胞兄弟,長得與你府中姐妹相似也是有的。」

寶玉本就有些怕她,如今她又特地用了威嚴的口氣說話,寶玉覺得自己好像是在父親面前時一樣,沒了舌頭。匆忙作揖,便坐下了。

張依依也岔開話題道︰「這便是那餃玉而生的孩子?」

賈母忙道︰「正是。」

「可否借我一觀?」

賈母求之不得,正想讓仙人為寶貝孫子算一算前程呢,便連忙吩咐丫鬟去取。

鴛鴦親自上手,珍而重之地取下玉來,恭敬地遞給張依依。

張依依接過,仔細打量,還放在手鏈上敲了敲,引得眾人無端緊張了一番。開口道︰「倒是塊好玉。」將玉還給鴛鴦,任憑賈母和王夫人再如何望眼欲穿,也不再肯多說一句了。

「舟車勞頓,我帶玉兒回去休息了。」

「姑娘且慢!」

王夫人還是按耐不住想知道的心情,叫住了張依依。在老夫人不喝止也不支持的情況下,咬著牙問︰「張姑娘是否還有話要說?」

「呵。」張依依輕笑︰「質本潔來還潔去,府上人說此物通靈,不假。但你們可知,天道輪回四字?世間事,只得無失難長久,只失無得非常理。即盼著他成才,又縱著他玩耍,豈非自相矛盾?我今天要打張床,買了千年楠木,買了上等紗帳,卻不找上好的木匠去打磨雕刻,精心制作。只隨意往那一拋,日久天長的,那床是會自己蹦出來呢?還是木毀帳消阿?」

一席話,說得賈母心頭大震,王夫人神色難明。其余人更是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張依依卻若無其事地牽了黛玉的小手,翩然而去。

回到屋中,換了身舒適的衣服,黛玉便倚在軟塌上,捧了本宋詞看了起來。她一直有看書的習慣,張依依也就不打擾她,自己鋪紙、研墨,打算作畫。

她和黛玉同吃同住,只要求黛玉每天早上起來練會兒小無相功,強身健體外,其余時間,她愛做什麼都隨她。黛玉生性喜靜,玲瓏剔透,正應了王熙鳳那句話,是個真真切切的鐘靈毓秀的人物。把她變成跟自己一樣胸無點墨的女漢子什麼的,張依依也只敢想想罷了。

她可舍不得。

何況這個世界沒有武俠,哪怕黛玉只能學會小無相功的第一重,都沒人能傷得了她。

自從喪子後,林如海就把黛玉當成男兒來養,啟蒙用的是千字文,教的是四書五經,不像尋常人家一樣教女德。原來教黛玉的老師是賈雨村,可看過原著的張依依不喜此人本性,便做主換了一個滿月復經綸又博學多才的老先生來。這老先生善作畫,見他妙筆生花,張依依也來了學畫的興致。見她真心喜愛,那老先生也願意教。于是每逢黛玉讀書,她便在旁作畫。

[宿主,你為什麼對那塊石頭感興趣?]

「那麼不平凡的石頭,我以為你會想要采集點標本回去研究研究,取長補短什麼的。」被辜負了好意的張依依不滿道。

[……宿主,我說了,我是高端科技產品,和神話傳說什麼的沒關系好嗎?]當它是照妖鏡阿?一顆破石頭罷了,需要研究什麼?

「行吧,你說沒關系就沒關系。」

「師傅,方才你說的話都是什麼意思呢?」軟糯的童聲響起。黛玉生性敏感,剛才在大廳里,張依依說完話後,她就注意到了廳里眾人的奇怪反應。回房後,看著像是在讀書,其實在暗暗思量張依依所說之話,想要明白其中深意。可畢竟年紀還小,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開口詢問。

張依依想了想,她們已經決定要在賈府住到年後,依賈寶玉的性子,是不可能不往黛玉身邊鑽的。她也不想為了阻止他們二人見面就拘束委屈了黛玉。倒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在黛玉面前上些眼藥……

「很簡單,賈寶玉天賦異稟,要是有良師教導,將來一定能成為這榮國府里的頂梁柱,光耀門楣。你舅母和外祖母都知道這事,因此對他疼愛有加。即便賈寶玉憤世嫉俗,稱熱衷功名的人都是國賊祿鬼。反倒喜歡整日窩在女子閨房中,她們也忍著,讓著。你說可不可笑?一邊盼著他平步青雲,一邊由著他的性子來,還想我夸贊他將來能位極人臣嗎?簡直自欺欺人!」

黛玉細細地回想了下,好像是這樣。哪怕是一張好的拔步床,除了要有上等的木頭外,還得有手藝出眾的木匠費時費力地雕琢多年才能得。這寶玉表哥就是再天縱奇才,也不能無人教導呀。

忽然又想到了自己,除了每天早上的練武時間是固定的,其他時候師傅都不拘著。她想讀書便讀書,想練字就練字,有時來了興致,想玩耍了,師傅也由著自己。便問道︰「那師傅是不想玉兒成材嗎?」

張依依沒料到她會這麼問,便看了她一眼,見她有些不解的樣子,便噗嗤一笑︰「傻瓜,怎麼會那麼想?」

「師傅也很疼我阿,也總是忍著,讓著,縱著我。」黛玉理所應當地道。

「那你可有不讀書,不寫字,不練武?」張依依反問。

黛玉搖頭。「不曾。」

「那便是了。」張依依放下畫筆,走到女孩兒身邊,寵愛有加地道︰「何況,咱們不像他。他出生在這威風赫赫的榮國府里,又是餃玉而生,大家都對他寄予厚望。他享受著府里給他的榮耀、地位,他便也有責任要把榮國府的前程往自己的肩頭上扛。他要是不想扛,就得先把這些受了的東西都還回去,互不相欠。可你就不同了,我,你爹爹,我們對你的期望便是你一生平安無虞,做你喜歡的事。」

燭光下,那個女人的眼楮像一汪開春後的湖水,溫暖清澈。

很多年後,已經成婚生子的林黛玉再想起這個夜晚時,雖然不完全記得她說了哪些話,可那句-做你喜歡的事-,還有那雙眼楮,卻一直牢牢地嵌刻在她的記憶里,不曾遺忘。

系統︰

「咱們看看去。」

便又回過身,居高臨下地找到花園的方向,直奔而去。

「這就是林妹妹?」

看著眼前身形消瘦、眉眼精致的六歲小女圭女圭,張依依奇道。「好小阿!」

她沒親近過哪個孩子,不清楚他們的習性。但看林妹妹的身形,也知道她要比普通的六歲孩子縴細得多。

原著中,林黛玉自打生下來便體弱多病。可在張依依看來,林妹妹的體弱,大部分還是林如海夫婦的錯。因為原著里提到過在有了林黛玉之後,僅第二年,賈敏便生下了他們的長子。不過養到三歲便夭折了。

可見,林黛玉出生不久,求子心切的賈敏非但沒有抓緊時間調養好自己的身體,也沒有對林黛玉有過多的關注。只是將她丟給了女乃娘和僕人照顧,自己則匆匆忙忙地要了第二胎。

結果證明,她錯了。此舉非但未能替她的夫君生下健康的男孩兒好繼承香火,又掏空了她自己的身子,不能再有孕。與此同時,林黛玉在出生第一年,又或許一直到她弟弟夭折的那一年,都不曾真正的受到父母的重視。那先天不足的毛病便越發明顯了。而那孩子的夭折,無疑又對林如海夫婦造成難以想象的傷害。

經歷過喪子、亡妻、絕後等等重大的打擊,又加上病痛的折磨,也難怪林如海心存了死志。他自以為對黛玉仁至義盡,將其後路安排地妥帖。殊不知,也許黛玉最需要的,並不是什麼最好的教養和無憂的環境。而是他這個爹爹的陪伴與關愛。

這也是為什麼,張依依沒有對林如海說出全部故事的原因。

因為他承受不起!

思及此,張依依心中對林黛玉起了無限的憐愛之心。便落來,緩緩走近道︰

「在寫什麼?」

專心致志地寫著字帖的黛玉和她身邊服侍的小丫頭都嚇了一跳,以為是什麼壞人不請自來,當下扯開嗓子就要叫。

張依依連忙擲出兩顆隨身攜帶的豆子,點了她二人的啞穴。又對一臉驚恐的黛玉輕聲道︰「你不用擔心,我是你爹爹為你請的師傅,我姓張。」

為了讓黛玉不怕自己,張依依甚至取下了面紗。

待看清了那張絕色的容顏,黛玉雙眼亮了亮。「師傅?」

這一聲輕喚,聲嬌語軟,張依依只覺得自己的身子都酥了一半。她不禁走上前,半蹲下來,與她四目相對,稀罕地撫著那張碧玉般的小臉。這可是林妹妹啊!

「是,以後,我就是你的師傅。」

護著你平安長大的人。

黛玉並不習慣被人這般踫觸,可她覺得眼前這人真好看呀,她的手又很溫暖,語氣更是溫柔。若這樣的人物是她的師傅,真是沒有什麼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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