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尹做完眼保健操,開始做簡單的瑜珈動作,放松坐的有些僵硬的身體。9月本是夏末秋初,白尹穿著單件的衣裙,動著縴細的腰肢,細胳膊細腿,胸臀發育良好,玲瓏曲線一展無疑。
汗落下來時,白尹總算放過了自己,努力揮了揮胳膊說了句中文︰加油!就往自己的車廂過道走去。她之所以走到偏避處,是不想艾德里安看到自己做操時的怪樣子,也不想影響他看文件,哪會想到居然就被另一人給看到了無保留的自己。
剛走了沒幾步,身後車廂的門突然打開了,白尹下意識地驀然回首,那名尉級軍官抄手環胸,就那麼痞子似的站在她的跟前,似笑非笑睇望著她。
「白尹,真是哪里都能見到瘦小精神的你呀!」
連眨數眼,她愕然,居然屎運的又一次踫上這位老兄了!
這比踫上弗蘭茨要不尷尬的多,但是,她依舊不想遇見他。
然後,白尹驚不住被他的軍官氣勢,震的結結巴巴、胡言亂語,腦里還轉著筆記本上的事件︰
「你……你,怎麼也去波蘭啊?波蘭……不是被德……國和蘇聯瓜……分完了嗎?這打波蘭的侵略戰還沒打完麼?還是波蘭人民給你們制造的麻煩太多了,你們趕著去救火呀?」
後大半的諷刺味兒十足,就算是笨蛋都能听明白,他當然不笨,听的個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你說的什麼話?」
「德國話!」
「……」
原本還帶著那麼絲笑嘻嘻的女圭女圭臉,一听白尹的結巴分析,就跟個小孩兒臉似的剎那間雷雨紛紛,他壓著聲音反問她︰「德波戰爭還沒結束,蘇聯瓜分?這關蘇聯什麼屁事?你打哪兒听來這些亂七八糟的話?」
白尹一個激靈,糟糕,說的超前了==︰「我……那個,自己瞎分析的!」
抹汗,傻眼,這不還在9月上旬麼,他一個尉級軍官確實不知道德蘇互不侵犯條約中的秘密附加條約——蘇德將瓜分「波蘭」。她嘴大的一時激動就開始亂放話了。
可她一直認為對波蘭的進攻,德國的國防軍才是主力,如果她以納粹的立場來看,波蘭未滅,國防軍仍需努力!
轉眼她又在心里發狠的想︰這都什麼事啊,你們納粹德國既然要侵略別國,又何必怕別人說三道四呢?納粹還真是XXX的蛋疼~~!用中國難听點的話說——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
即便如此,也壓不垮西歐各國人民的堅決反抗,明的不反暗地里反;若資本主義不反,共產dang反,總之,同床異夢的同盟國,最終還是取得了反法斯西戰爭的勝利……扯遠鳥,回題。
「你是國防軍,為什麼還要調去波蘭?」被自己亂七八糟的思路一打斷,她又開始舊話重題。
在她的意識中,德國若要處理猶太人,一定會派像弗蘭茨這樣的黨/衛軍去處理。弗蘭茨這尊黨/衛軍官要是在波蘭的話,那她和艾德里安一起去波蘭……
嚇,這不明擺著本就不大的波蘭,到了9月底就會被德軍佔領一半,難保他和她會很不幸的巧遇……她自覺只是做了件逃跑的事兒,其余似乎沒做過對不起弗蘭茨的事了,但她就是那麼沒勇氣面對他。
「白尹,你到底有沒有帶腦子?國防軍怎麼了?難道只準弗蘭茨這樣的黨/衛軍去打波蘭,我們國防軍就不能去打仗了?德波戰爭還沒結束,我當然要听從國家的號召去前線戰斗了!」
「黨衛/軍這回也參加一線戰斗了嗎?」白尹眨巴眼,「他們不是以清除猶太人為‘己任’麼?」
尤利安怒了︰「廢話!哪里需要軍人,我們就去哪里戰斗!分什麼國防、黨/衛的……你這丫頭,打哪听來的這些混話?」
啊?看來是她的歷史認知有誤,「黨/衛軍」也是要參加前線戰斗的一線戰士。
腦子一轉,尤利安那話又引得白尹一陣月復誹︰戰斗你個妹兒,前你個頭的線……白尹翻白眼,明明就是侵略波蘭,明明就仗著法國英國窩里斗的機會,欺負波蘭這個可憐蟲。
後世歷史上大多對英法放任德國的侵略稱其為「綏靖政策」,白尹卻覺得不完全是如此。
英國不希望看到歐洲大陸上獨有一個強大的國家,他希望看到他們相互牽制,誰都不要坐大。所以,在看到一戰後的弱國德國慢慢變強,能與當時號稱世界最強陸軍的法國制約彼此,英國何樂不為?
當德國入侵波蘭,英國只是開了官腔說了些無關痛癢的話。法國坐不住了,外交部長跑到了英國「賜教」,結果英國不想打仗,法國只好也跟著英國開官腔,繼續了英國說的那些無關痛癢的話,最後那份「痛」統統歸結給了把一切希望寄托在英法的波蘭政府身上。
樂觀派又不爭氣的波蘭政府,看這形勢不對頭,立馬跑路,結果,痛苦和災難一並留給了可憐的波蘭人民。
很巧,白尹的分析就是TMD說對了,並且戳到了尤利安-哈特曼的心頭上。
波蘭的正規軍正面與德軍交戰,在德軍的佔領區域,分散各地的波蘭反抗軍一直沒有停止戰斗,德國高層不得不調派軍隊過去鎮壓。黨/衛軍就不用說了,不僅要打波軍,還要針對佔領區里的猶太人,執行元首下達的滅絕政策。
他眸中藍光鋒利一閃,撲過來就想抓白尹,白尹一聲驚叫跳了開去,尤利安不想放過她繼續老鷹捉小雞,結果小雞沒捉到,硬生生撞到一個高個子帥鍋身上。
「讓開!沒看到我正在抓‘間諜’嗎?」尤利安怒氣不消。
「抱歉中尉,我想我的秘書兼醫療護士小姐,肯定不會與間諜沾邊,您是否有誤會?」
尤利安大異,訝然一驚,什麼?這該死的中國小妞大學畢業後竟搖身一變,成了某某秘書?還兼護士呢?這麼專業的技術活她都會?他怎麼記得她學的是教育方面的專業!?
艾德里安比尤利安還要高小半個頭,尤利安-哈特曼只好調高視線,極其不信任、不耐煩的瞪著眼前突然冒出來的倜儻男人。
「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艾德里安不動聲色的拉開白外套,內衫的SD標記與軍餃赫然落入尤利安的眼里,尤利安眼珠一縮,張嘴忡惕,先前的怒意煙霧朦朧了,再後來連他自己都忘了,他這怒氣是由誰引起的。
白尹早跑到了車廂另一頭,能離他們多遠就多遠,她很沒骨氣的縮在座位上,豎了耳朵听動靜。只知艾德里安與尤利安都站的筆挺有形,帥氣的對峙,到後來兩人竟悉悉索索咬耳朵,後面的話她一個字都沒听見,更別提他們到底是針鋒相對,還是握手言和。
車廂門再一次打開關上後,白尹伸頭望過去,艾德里安已經走到了她的身旁。
「認得他?」
白尹乖乖點頭。
「有過節?」
白尹搖頭,隨即點頭。
艾德里安蹙蹙眉︰「什麼事引起的?」
白尹張張嘴,一聲嘆息︰「都是愛情惹的禍……」
她賣了關子仰頭看他,見他的臉色越來越差,她一本正經抿嘴道︰「我搶了他暗戀的人,不,不……」
她立刻擺手︰「其實我也不喜歡他暗戀的人,是他自己弄錯了,剛才他抓我也是誤會我是間諜,事情就是這樣。」
「你說的那人,男的還是女的?」
「男的。」
「哦,看來尤利安-哈特曼中尉攤上麻煩了。」搞清楚他們的關系,艾德里安不由地詭秘一笑。
白尹瞪大眼,捂住嘴,納粹不允許有同性戀。這這這……不是她告的密,絕對不是哈!事實上,她真正害怕的是︰尤利安-哈特曼在得知她知道了他對弗蘭茨的愛後,會不會對她進行打擊報復?
艾德里安很無力的瞅著她︰「現在捂嘴已經遲了。你沒事就好!我可不想給你擦**。」
這話怎的那麼耳熟!白尹暗忖,呵~!不正是師父墨晉老愛說的麼?!不不不,汗,他明明就是個地地道道的德國人,分分鐘德國紳士腔!她腦子短路了不成?怎麼會把他當成墨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