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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這個聲音,蕭仲青微微的皺了皺眉,把最後一個雲吞放在托盤上,站在原地看著御膳房門口的方向發呆。他就是覺得今天會發生點什麼,從早上起來眼皮就跳個不停,還不是像別人那種只跳一邊,他是左邊跳完右邊跳,右邊跳完左邊跳,然後再同時跳。雖然他知道眼皮跳是因為休息不好,並不是什麼左眼跳災右眼跳財,但有些時候真不容得他不多想啊,就比如現在,最不想要見到的人、最想避開的人居然出現了,真是煩死人了。

不過……蕭仲青模了模下巴,話又說回來了,這個人不是從來不上朝的麼,據說他年輕的時候和登基之前的寧叔是一樣的,全走的是閑散王爺的路子。他此生最大的心願就是要去闖蕩江湖,做一個見義勇為的俠客。要不是先皇拼命壓著他,不許他到外面惹事,每年只許在外面晃悠三個月,其他的時候必須在金陵呆著,估計一年也見不到一面的。就算是在金陵呆著,這人也不會老老實實的/干/活的。不上朝、不領任何差事,每天就是在城里晃蕩。甚至為了避免皇帝想起他來,就是進宮看望太妃,也會找個不早朝的日子的。所以,在今天這樣一個既有早朝、又會開小午朝的日子里,他居然會出現,蕭仲青覺得驚訝極了,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莫非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

「少卿大人,咱們是不是……」庖長看了看蕭仲青不怎麼好看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是不是出去迎接一下?」

就算庖長不說,蕭仲青也得這麼做,雖然是百般的不願意,但他還是領著御膳房的一眾人等來到御膳房門口。沒辦法,誰讓人家是陪著皇帝陛下來的,總不能因為不喜歡這個人就做出違背禮儀的事情來,那就枉費長輩們對他一直以來的教誨了。

出了門,看到御膳房門口烏壓壓的這一片的人,蕭仲青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是下了朝之後餓急了麼,全都堵在這兒等著開飯不成?上輩子除了在學校食堂、商場大排檔、還有建築工地見過這樣的,其他的地方還真沒踫到過呢!不過,這也是蕭仲青開玩笑的,其實,主要人物不過就是五個人,剩下的就是隨侍的太監和負責安全的護衛了。

「臣蕭仲青參見陛下!」蕭仲青朝著趙桓寧深深的一揖,直起了身子,又沖著趙桓寧身後的幾位抱抱拳,「見過各位王爺。」然後,蕭仲青換了個笑臉,樂呵呵的朝著蕭勝揖揖手,「爹,孩兒給您請安了,您老昨夜睡得安好?」

「你爹睡得可好了,就是睡姿不太規矩,一晚上把我踹下來兩回。」趙桓寧壓低聲音跟蕭仲青吐槽,順便伸手模了模他的額頭,稍稍的松了口氣,說道,「不錯,已經退燒了,這幾天還是要注意一點,千萬不要讓它再反復了。」說完,他轉頭看了看福慶公公手里的藥碗,又看了看蕭勝,問道,「既然退燒了,葉老的藥是不是不用吃了?」

「只是退燒,又不是徹底好了,怎麼不用吃?葉老回府之前已經跟我說過了,這藥要吃七天呢,能鞏固他的病情,還能清楚他身體里的余/毒。葉老辛辛苦苦開了方子,一大早的又自己親自去煎的藥,怎麼好浪費老人家的一片心血啊?」蕭勝拿過藥碗,笑眯眯的走到他兒子跟前,問道,「你小子那麼早就跑來御膳房,又那麼勤快的給我們做早膳,是不是就是為了躲葉老和他的藥啊?」

「老爹明鑒。」被戳穿了小心思的蕭仲青模了模鼻子,有點不好意思的朝著蕭勝笑了笑。

「每回吃藥都這麼費勁,都這麼的不乖!」蕭勝拍了拍蕭仲青的肩膀,「幸好葉老是看著你長大的知道你的脾氣,也不會跟你個小孩兒計較什麼,要是別的脾氣大的大夫早就不甩你了!」蕭勝把手里的藥碗往前一遞,「喏,趁熱喝了!」

「爹,這個……您看,孩兒已經可以下廚了,就說明孩兒已經好了,這藥就別吃了。爹,是藥三分毒,吃多了也不好。」

看到兒子一臉抗拒、還不自覺的往後躲的樣子,蕭勝輕輕的咳了兩聲,說道,「兒子,爹也不為難你,給你兩個選擇,好不好?一,是你自己老老實實的喝下去,二,是你爹我灌。兩個選擇選一個,你打算選哪一個呢?」

「噗!」一直默默圍觀的趙裕和趙祁——也就是那個蕭仲青最不想要見到的人,大楚國的鎮南王爺,趙裕的同胞親兄弟,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趙裕笑得比趙祁夸張多了,就差沒躺地下打滾兒了。說真的,要不是礙著他王爺的身份,坐地下打滾兒這種事兒,他還真是能做得出來的。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蕭仲青朝著兩個人翻了個白眼,「再笑,您老人家就替我喝吧!」

「我勸你呀,老老實實的自己喝,免得讓你爹灌你!」趙裕攔住他兄弟的肩膀,指了指後面的那些人,「可別讓人家看了笑話,到時候,你蕭大少爺的傳聞里又得添上一條了!」

蕭仲青看了看趙裕,又看了看那烏壓壓的一群人,此時此刻,這群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他最後轉向了唯一一個還沒說過話的趙桓平的身上,希望他能站在自己的這一邊,不要像這幾個人似的,強迫自己喝這種苦了吧唧的玩意兒。

「阿勝哥,我來灌!」

趙桓平的話徹底打破了蕭仲青的幻想,他眼睜睜的瞅著暗戀對象走到自家老爹旁邊,伸手拿過了那碗熬得黑  的藥湯子,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蕭仲青終于知道為什麼很多人都說感受到了來自整個宇宙的森森惡意,他現在也感受到了。

不過,蕭仲青覺得自己好歹也是個漢紙,不能就被這麼打敗了,也絕不能讓這些人看笑話,所以,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用壯士斷腕的勇氣拿過趙桓平手里的碗,將里面的藥汁一飲而盡。

喝完了之後,他也顧不上禮儀不禮儀了,快速的沖進御膳房,從放糖的罐子里面了一勺放在了嘴里。

「終于活過來了,和查案相比,喝藥真是一件苦差事啊!」蕭仲青含著糖,眼淚汪汪的看著跟進來的蕭勝,很不滿的撇著嘴,「爹,您太狠了,您怎麼能這麼對您的兒子呢?要知道,您兒子昨天晚上就在琢磨今天早上做點什麼好吃的來犒勞您的呢!」

「哦?是專門用來犒勞我的?」蕭勝看了看那兩大盤子的雲吞和已經切好的面條,「應該是你做給平兒的,我和你寧叔是順便的吧?」蕭勝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又去看了看鍋里熬著的湯,「這又是要做什麼?以前在家沒做過啊?」

「瞎琢磨的,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怎麼樣呢!」蕭仲青吩咐幫廚在兩個灶上煮開雞湯,把面條和雲吞都分別放進兩個鍋里,看了看大家因為皇帝陛下和幾位王爺的到來都去忙小餐廳的事情了,沒幾個人在廚房里,就壓低聲音問他爹,「爹,今天是怎麼回事啊?祈王爺怎麼進宮了?他不是從來不上朝的麼?」

「被人參了唄!」蕭勝翻了個白眼,拿了個碗去盛了一點高湯,「兒子,湯不錯,真鮮吶!」

「謝謝爹的夸獎!」蕭仲青笑了笑,「不過,他為什麼會被人參啊?沒道理啊!雖然他能折騰的,但也不是個隨便惹事的紈褲子弟,他還是蠻正派的啊!」

「真難得能听你夸獎他,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歡他的嗎?」

「不是不喜歡,是覺得這個人怪怪的,想要近而遠之。小凡子說,這是野獸的本能,我覺得他說的挺對的。」蕭仲青聳了聳肩,說道,「老爹,您還沒說呢,那位祁王爺為什麼會被參啊?因為什麼事情啊?」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還是老生常談,說他身為一個王爺,不務正業什麼的。」蕭勝喝完了湯,把碗丟在一邊,晃蕩回他兒子的身邊,看他兒子用筷子攪拌了一下雲吞,又攪拌了一下面條,說道,「那幫人啊,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做,整天不是盯著這個,就是盯著那個,恨不能把所有人的小辮子都抓到手里才行呢!」

「老爹,您就慶幸吧,幸虧他們都是文臣,雖說身上是點功夫,但也就是一般,根本就不入流。要是他們都有您或者定安王爺那樣的身手,那可就不得了了,他們有可能會半夜三更爬上人家的房頂呢!」蕭仲青看了一眼他爹,「相信我,這是非常有可能的。」

看著雲吞快熟了,蕭仲青開始在碗里盛湯,七個碗擺成整齊的一排,在每個碗里先放上一勺高湯,等到雲吞熟了,在每個碗里放五顆雲吞,然後把煮熟的面條放在雲吞上面。之前每個碗底放了高湯之後,蕭仲青就把切得細細的韭菜絲放在了湯里,瞬間,那股特殊的清香味散布整個御膳房。

其實,按照最傳統的廣式雲吞面的做法,應該是放韭黃絲的,但蕭仲青覺得這個年代應該沒有這個東西,至少他在御膳房里沒有找到。將放了韭菜絲的湯重新加入每個碗里,一碗上湯雲吞面就制作完成了。

不過,蕭仲青的工作還沒有結束,他又煮了一些雲吞和面條,不過,這一次並沒有用雞湯煮,而是用了剩下來的高湯,這一次,他先把面條煮熟、瀝干了水分,擺在了六個準備好的盤子里面,然後又把熟了的雲吞放在面上,用清水焯了一些青菜擺在上面。這些都做完之後,將之前煮面和煮雲吞時調制的秘制醬汁分別裝在了六個小碟子里面。

「好了,大功告成,老爹,我們馬上就可以開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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