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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來這里坐!」辛甜喊道。

華亞不說話,低著頭,似乎身子不舒服。

林恆坐到辛甜的身邊,環視周圍高大的樹木︰「什麼時候…走出去?」他快要被叮爛了。

辛甜搖搖頭︰「不知道。」

「這片森林很大的,小時候跟著祭祀出來采藥,走了兩三天找藥,也沒走到頭,然後再走回去,沒什麼很大的危險。」

林恆點點頭,辛甜沒出來過,確實不會知道,他想問卡爾,才想起來卡爾剛才轉身走了。

「莫里,什麼時候走出去?」

莫里笑笑︰「按這個速度得一個月,這里有一些地方設有捕野獸的陷阱,所以得探路走個兩三天,再化成獸形趕路,速度就會快很多,也得十多天,我們預計兩個多月可以到達目的地,當然時間可能會有點變數。」

那最少也得十幾天了,這才一上午,林恆點點頭,扇著身邊的蟲子︰「謝謝,我知道了。」

谷瑞也跑的沒影了,可能真的是去找草藥了,辛甜湊到華亞的身邊,關系地問︰「華亞,你有沒有事?你看起來不太好。」

華亞抬頭笑了笑,惹得對他抱有綺念的獸人一眾心疼,紛紛說待會兒要載著他走。

華亞謝了謝大家,表示自己沒事,只是走得有點累了,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辛木抱胸倚著樹干,撇嘴不屑︰「裝……」

菲林疑惑地問︰「什麼?」

辛木聳聳肩,懶得說,模著自己手心的terou;「你也別裝了,祭祀找你的事,我知道。」

菲林扯扯自己的墨綠色及肩長發,細長妖媚的眼楮眯了眯,扯著嘴角笑了笑︰「你可真別扭,我哪里不如卡爾了?」

辛木不屑地‘哼’了一聲︰「假惺惺的冷血動物,哪里都不如卡爾。」

「你知道祭祀找我什麼事?」

「不就讓你在路上把我搞定麼,沒用,別費時間了。」辛木毫不猶豫地回道。

菲林笑了笑︰「沒那麼多事,我就是覺得最凶悍勇武的雄性應該和最優秀美麗的雌性相配。」

「你?最?」辛木嗤笑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

菲林不生氣,只是看向林恆的方向,的確是無比美麗的一個雌性,可惜了……

林恆察覺到一道視線,轉過頭去,對上菲林看過來的目光,菲林先笑了笑,林恆也假惺惺地回了個笑。

谷瑞還沒回來,卡爾卻先回來了,他的發際有些汗濕,長發因為進了森林被束了起來,俊美的臉龐有種奪人呼吸的魅力,因為氣質太過冷硬沉肅,並沒有人敢細看。

卡爾手里抓著藥草,走到林恆身前,蹲下來把東西給他︰「拿好。」

辛甜笑了笑,促狹地拐了林恆一下,又想起林恆是要被送走的,有什麼好開心的,立刻又愁苦著一張臉。

林恆愣了愣,拿過草,還沒來得及說謝謝,卡爾就站起來了。

「卡爾,華亞也被蟲子叮了!」一個雄性獸人對著卡爾道。

林恆聞言轉頭去看,果然看見華亞的小腿上也是紅點點,沒有林恆那麼嚴重,但是確實看著也挺癢的。

華亞立刻擺手笑道︰「沒事,沒有林嚴重,卡爾專門給林找的藥草,林一個人都不夠用,我忍忍就好了。」

林恆想要把手里的藥草分一半給華亞,聞言頓了一下。

另一個高壯的雄性獸人幾乎立刻就興師問罪了︰「卡爾,華亞才是部落的人,你怎麼能都不管他,反而首先關心一個陰險狡詐的雌性!」

陰險狡詐的林恆︰「……」

看來祭祀帳篷里的針鋒相對,還是宣揚出去了,大部分獸人都覺得他是沒事找事。

「卡爾不是…專門給我采的,也有其他雌性備用的。」林恆道。

「那為什麼回來就直接給你?」

「他不知道華亞也被叮了,我是一直…走在他身邊。」

「華亞是他的未婚配偶,他為什麼不多關心華亞!」

「我的暫時伴侶是林,我沒有未婚配偶。」卡爾打斷獸人的話。

「他都要被送走了,還算什麼暫時伴侶!」獸人指著林恆怒道,華亞那麼喜歡卡爾,卡爾卻根本不當一回事!

要不是祭祀偏袒卡爾,憑什麼卡爾能夠得到華亞的芳心,枉費華亞對卡爾那麼死心塌地,卡爾卻根本不知道珍惜!

卡爾的身軀比起這個獸人微微高了半頭,他擦了擦額角的汗,放下手,波瀾不驚地看了他一眼︰「與你何干。」

然後直接轉身走了……

走了……

「混蛋!」那獸人揮揮拳頭,就要上來打架。

菲林唯恐天下不亂地看著熱鬧,還很有閑情逸致地對辛木說︰「你說,卡爾幾招把那個獸人打趴下?」

辛木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看著這個鬧劇,不發一言。

林恆已經知道華亞是卡爾內定好的配偶,自己卻突然莫名其妙地橫插了一腳,雖然他自問和卡爾沒有什麼感情糾葛,但是叫華亞誤會確實不好,雖然卡爾似乎對這段安排好的姻緣是拒絕的,但是沒有人考慮卡爾的拒絕。

那獸人沖向卡爾,幾個獸人如林恆所料地拉住了他,勸了幾句,那獸人也知道打不過卡爾,有個台階下,就赤紅著眼楮坐在一棵樹下,喘著粗氣,跟個發怒的公牛一樣。

林恆把藥草分出一半給華亞︰「給,華亞。」

華亞愧疚地咬著嘴唇,臉色通紅︰「林,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怪卡爾,他照顧你是應該的。」

華亞沒接過藥草,走到生氣地獸人那里,低聲說了幾句,林恆听不清,那獸人看起來倒像是被安撫了,只是感覺更不甘心,狠狠剜了林恆一眼,似乎還是對林恆頗為不滿。

華亞抱歉地對林恆笑笑,林恆不介意地點點頭。

林恆當沒看見那獸人的目光,觀察藥草,記住它的樣子。

谷瑞沒找到藥草,他畢竟剛成年,年紀比起卡爾要小點,知道一些知識,但是實踐起來卻不太容易,估模著隊伍要走了,只好放棄回來了,卻帶回了一株野果,遞給林恆︰「林,這個很好吃!」

谷瑞看見林恆手里的藥草︰「誰找到的?卡爾?」

林恆點點頭,沒接谷瑞手里的野果︰「我不吃,謝謝。」

谷瑞不失英俊的五官上,墨黑的眉毛不悅地擰著,卻沒說什麼,把果子塞進林恆的懷里,有些生悶氣地轉身走了。

林恆嘆了口氣,把果子遞給了辛甜,抬抬藥草︰「這個怎麼用?就拿著?」

「可以嚼碎涂在身上,然後留點拿著。」辛甜道。

林恆剛把自己涂好了,隊伍就又出發了,這一次大家直接走到了傍晚。

怕夜里有野獸,雄性去找柴火了,磁性幫忙收拾出一片干淨的空地。

晚上大家烤肉吃,卡爾獵的是那個凶悍的兔子,拎了三只,又想去獵些明天早上的食物,剛放下獵物又離開了,華亞素來善解人意,又在祭祀身邊呆的時間長︰「大家都辛苦了,周圍的野獸都被趕走了,我去采個果子。」

華亞解釋說,那個果汁涂在肉上可以去掉羶味,沒具體說叫做什麼名字。

幾個雄性獸人立馬想要和華亞一起去,華亞直說不用,堅決的拒絕了︰「你們去打獵找柴火都很累了,我也沒幫上什麼忙,我就去就行,沒危險的。」

之前也沒幫上什麼忙的林恆主動站起來︰「我也去吧。」

「不用,林走累了,休息吧!」

林恆笑笑︰「應該的。」

華亞也笑著點點頭︰「那我們一起。」

華亞拉住林恆的胳膊︰「那果子很常見,我們走一小會兒就可以找到了。」

「是紫色的,拳頭的一半大,很常見,一般森林里,隨便找個方向,走上一會兒應該就能看見。」

「我們分開找,你找到就叫我吧!」華亞提議道。

「好。」離獸人們的地方很近,附近也沒野獸,他依言去找華亞說的果子。

果然非常好找,林恆感覺自己才走了十幾分鐘,雖然樹林茂密,月光透過樹葉,影影綽綽地灑落,但是果子的紫色光芒,一下子就讓人在黑暗中看見了它,而且它似乎喜光,所以正好在月光灑落的地方。

腳下的厚厚的樹葉松軟,林恆快走了幾步,恍覺不對,快速想要回身,整個身子卻已經陷落下去!

林恆下意識想要抓住些什麼,周圍卻空落落的,腳下沒有著力點地陷下去。

他伸長胳膊,手指扣入泥土,腳下傳來的刺骨疼痛讓他不禁悶哼了兩聲,扎進腿里和腳心的木刺讓他的腿痛如刀割。

這里竟然有一個很大的獵物陷阱!

他憋住氣,想要爬上去,可是緊緊扣住泥地的手並不好著力,甚至他扣住的泥土正在松動!

「救命——!」林恆用力地嘶喊了一聲。

他又往下滑了滑,木刺又往腿里扎了扎,林恆緊繃著,用盡全力地抓緊了手下唯一能抓住的東西,想要爬上去,卻發現他一旦用力向上,泥土就會松動,根本來不及爬上去!

林恆咬著牙,腦子里一片空白,又大喊了一聲︰「救命!」

「救命——!」

媽的,誰來幫他一下,他還沒活夠!這里離獸人們不是很遠,他們听力那麼好,怎麼會听不見?

林恆又接著喊了好多聲卻根本沒人听見,額頭上流下的汗水劃過他的眼瞼,他的頭發變得**的,胳膊用力到幾乎麻木僵硬了,要是松手,妥妥被扎成篩子,作孽,他為什麼要落得這種死法?

林恆一直保持著僵持,失血過多讓他有些暈眩無力,他感覺已經過去了十幾個小時,可能實際上才剛過去十幾分鐘。

林恆听見腳踩在落葉上的聲音,他看不見,心里卻一下子燃起了希望,大喊道「救我!」

林恆微微仰首,就看見野狼的發著綠光的眼楮在陷阱的上方俯視著他,是真正的野狼……

它應該是被血腥味吸引來的,野狼低下頭聞了聞,呲了呲牙,似乎在找角度下嘴,林恆閉上了眼楮,手指更緊地,幾乎是用最後的力氣抓住最後生的希望,他緊盯著狼,喘著粗氣,。

被它咬到,百分百是跌進陷阱,還不如……

它長大了嘴,想要咬住林恆的手腕,林恆沒有猶豫,一只手抬手狠狠一握,握住了野狼的腿,他用力地一扯,野狼被他整個甩到了坑里,狼的牙齒在他的手臂上劃下深深的傷口,他快速握住更加松動的泥土,低吼了一聲。

他在慢慢地下滑……

他的腦海里一片空白,腦子卻突然略過父親最後一次的背影,母親蒼白的臉和冰冷僵硬的手。

林恆咬著牙,有些絕望地喊︰「誰來——!」幫我一下。

他使勁地想要更緊地扣住泥地,木刺卻越來越深入他的下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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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和我一起找果子,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改變方向,但這個範圍可能性大些。」華亞著急地帶著獸人們分散去找。

「我喊他,他一直沒回應我,我們說好不離你們太遠的,但是我找到果子沒看見他,我就立刻回來了,想讓大家趕緊去找,萬一遇上危險怎麼辦!」

卡爾沉著臉,環視周圍,試圖找到林的痕跡,哪怕听見是他的細微聲音也好,但是找了一會兒,這片地方都沒人。

獸人雖然是可以化為獸形,但是視力和嗅覺都不如真正的動物敏銳了,在這個駁雜的森林里,他找不到林的味道。

卡爾看大家都在找,華亞一臉焦急和擔憂,又快速跑回了原來的地方,竟然嗅到了林的一絲氣息,有些濃的血腥味傳來,讓他的心瞬間咯 一下,狂奔向林的方向,就看見大坑邊林將要堪堪滑落的僵硬手指。

他的呼吸梗在胸口,像離弦之箭一樣,瘋狂地去夠林的手,狠狠俯沖在地上,握住林將要滑落的手腕,力氣太大,甚至可能會折斷林的腕骨,因為手臂受傷,林的一只胳膊都是**的鮮血。粘稠而干澀,不知道獨自撐了多久……

他一把把林整個人拉起來,拉到自己的懷里,有些顫抖地抱住他的腰,甚至聲音都有些不太穩︰「林……?」

林恆趴在卡爾的懷里,一動也不動,手臂還保持著僵硬的力道,腿上鮮血淋灕,柔軟的黑發**的,要不是有些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卡爾的月復部,卡爾幾乎以為林恆…已經死了。

卡爾看著林的腿,抱著林的腰的手微微緊了緊,聲音又啞又澀道︰「沒事,林,沒事了。」

林恆僵硬著身軀,生死邊緣回來,他的思緒有些放空,甚至懷疑這是一個夢,可是渾身清晰的痛感提醒他,他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

卡爾身上的溫度和抱住他的力氣,還有低啞的聲音,簡直都要讓林恆軟弱了,但他只讓自己留戀了兩分鐘。

林恆恢復了點力氣,慢慢推開了卡爾,輕聲道︰「謝謝,我沒事。」

林恆癱坐在地上,慢慢撥開自己汗濕蓬亂的頭發,露出有些煞白的臉,抬眼笑了笑,重復了一遍︰「我沒事。」

卡爾擰了擰了眉,他訥口少言,卻並非木頭。

他看向林恆的眼楮,發現他如今還是不能看透這個看起來俊秀到引人視線的雌性,他一直笑,溫和卻又有些稚氣的張狂,糊里糊涂,順其自然,仿佛什麼都了解,卻又仿佛什麼都憊怠于去了解,他溫和的仿佛觸手可及,但在此刻他遙遠得仿若星辰。

他不去討好和接近部落的每一個人,不然以他的魅力,是可以讓很多雄性為之瘋狂的,他卻偏要走到幾乎要與眾人為敵的地步,不知道是在與什麼較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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