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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地貴,就是典兩間屋不帶院兒也要十兩銀子,買地的話,十兩銀子能買中上等的田地一畝半。
且不說柳葉的身體還需要調養,手頭不能沒有余錢。便是沒這項支出,穿衣吃飯總還要錢吧。
這是古代,不是現代,姜錦既不能拿她的大學文憑找工作,也沒法去銀行取存款,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進項。
如今算來,置產置業是不要想了,先租房吧。
到了這會兒,姜錦就分外的懷念被定南侯府貪下的那一千兩。
不過一千兩銀子,柳葉一鬧後,姜錦也徹底絕了念想,而且听說市井傳言已經鬧上朝廷了,更沒戲了。
等過兩日後,柳葉情況好了些,孫老大夫也說好生調養幾日就行了,姜錦松了口氣,便開始想著解決落腳之處。
當然,首要的事是先把藥錢給孫老大夫結了。
孫老大夫一開始說了不要這藥錢了,但是柳葉之前那會兒是急救,名貴藥可吃了不少,光藥錢成本就有四五兩。孫老大夫雖然當時大方,過後就稍微有點肉疼。
他老婆張氏更有些埋怨孫老大夫大方。不過埋怨歸埋怨,她也說不出反口的話來,其實也是個好心人了。
此時姜錦執意給錢,孫老大夫雖然收了,還挺不好意思的,「其實這藥錢,你不給也成,你這個情況,我怎麼好收?」
姜錦笑道,「您已經夠照顧我了,這藥也不是您去山上采的啊,也是您買的。至于錢的問題,我身上還有幾兩銀子,頂多先租房居住,一時半會兒也餓不著。」
見姜錦說的是真心話,孫老大夫便收了藥錢,猶豫了一下,問道。
「你如今是個什麼盤算?听說你娘家也有人,可是回去原籍?」
姜錦苦笑,「我原是被繼母賣到侯府守活寡的,哪里還有去處?少不得在京城憑房住下,再做打算。」
孫老大夫听她這麼說,在心里盤恆了一下,又問,「你可識字?」
「字倒是也識得,詩詞歌賦卻是不會做的。」姜錦見孫老大夫這話問的奇怪,有些猶疑的看向孫老大夫。
孫老大人就笑,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了,「說來,這既是個好事,也是苦事,就不知道你樂意不樂意了。」
姜錦苦笑道,「您老就別繞彎子了,快說吧,我都這個境地了,還有什麼苦吃不得嗎?」
眼看著就要沒米下鍋了,姜錦正尋思著做點什麼小本生意呢。
「那我直說了,你也見著了,這里還缺個藥童。」孫老大夫道,「你年紀不大,難得的是又識字,人也聰穎,除了是女子,倒也合適,就是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姜錦是萬萬想不到孫老大夫還有這一話,吃了一驚,便沒馬上應答。
孫老大夫還以為她不知道其中的好處,,便給姜錦說明了。「雖然說錢不多,一年五兩銀子,冬夏兩身衣服,但是你跟著我多少學些醫理,只要勤勉,日後便是做個女醫,也少不得一口飯吃。」
老頭說的誠懇,姜錦心下感動。
她眼下的處境,雖然不說山窮水盡了,也差不多了,萬沒想到孫老大夫會伸出這樣的橄欖枝,當下落了淚,跪下就要與孫老大夫磕頭。
「從來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我與您也是萍水相逢,扶持之恩,沒齒難忘。」
孫老大夫見她眼中含淚,心里也難受。又見她誠心感激,心中也松了口氣。
看來這記名弟子,也沒收錯。
要說從來醫術傳承,自家家傳也多是傳男不傳女,何況這萍水相逢之人。
只是孫老大夫這里有個緣故。
他先頭是御醫,也帶了幾個徒弟。其中有個徒弟孫老大夫特別喜歡,聰穎非常,準備做關門弟子,甚至將女兒準備許給他。不想這徒弟和後宮一個姓唐的嬪妃美色,勾搭成奸,利用了孫老大夫的女兒,在孫老大夫開給一個寵妃的藥里動手腳。
若不是當時那寵妃有孕,十分謹慎,說不準還真被謀害了。饒是如此,事情查出來,孫老大夫也十分狼狽,被趕出了太醫院,積攢的家業也被抄了個干淨。
讓孫老大夫傷心的是,當時鬧最凶的時候,他小女兒一則為了擔責,一則被未婚夫背叛傷心欲絕,自刎而死。
他一生只一子一女,兒子在老家讀書,不繼承家傳醫術,父子脾性不和,女兒倒是貼心,人卻沒了。
因此,他挑人不挑男女,先重品行。
這兩三年過去,孫老大夫方才緩過氣兒,此時見了姜錦與他小女兒年歲仿佛,多少起了憐憫之心。且當年時候,他要是傳授一心想學醫的女兒醫術,女兒也不會不知道藥理,被那個逆徒利用。
這里面的種種緣故,姜錦自然不知道。不過她也知道自己這也算是撞大運了,忙改了稱呼,改稱孫老大夫為師父。
孫老大夫也沒拒絕姜錦的稱呼,只是笑,「我還沒跟你師娘說呢,你去跟柳葉說說這事去,也讓她高興高興。」
柳葉最近負疚感比較重。
如果不是她自作主張的去侯府鬧,那一千兩未必一定拿不到。姜錦也不用花那麼多錢給她看病。
柳葉總覺得她一條賤命,被繼母賣掉的時候才三兩銀子,如何值得花二十兩去救?
此時見姜錦少見的歡喜神色,一直有些郁郁的柳葉臉上也露了笑容。
「怎麼這麼高興?」
「還真有個好消息告訴你。」姜錦笑道,「你猜猜?」
「難道有合適又便宜的房子?」
柳葉之前听姜錦說是要房伢子打听下,租兩間房子住。此時姜錦出去這麼快就回來了,還很高興,想來也就是這個理由了。
姜錦聞言笑起來,「料你也猜不到,孫老大夫正好缺個學徒,我要是做得好,說不準還能混個掛名弟子還混混。」
柳葉聞言果然驚喜起來,「這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姜錦笑。
「我還是不敢相信,你掐我下。」柳葉掐了一下自己,「疼,看來不是做夢啊。」
姜錦見她這樣,忍不住笑開了。
「所以你安心養病就是,我下午去中人處瞧瞧,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租下來。」
孫老大夫處房舍不算很寬裕,偶爾還要收留幾個重病病人,姜錦一個女子本就有點不方便,何況她還帶著柳葉。
柳葉連連點頭,她心里也放下了塊大石,可以安心休息了。
和柳葉說過了這個好消息,姜錦就尋思著去租房,孫老大夫還特特的叮囑她,「別回來太晚,你師娘說晚上做點好吃的,也算是慶祝一下。」
姜錦聞言笑道,「到時候我也露一手,別的不說,我面食做的可真不錯,尤其包子。」
畢竟她也是靠這個起家的麼。
孫老大夫只當她開玩笑,反而催促她快出門。
「師叔那里找我有事,街口第一家姓趙的就是房伢子,你找他就成,提下我的名字,應該也不至于坑你。」
姜錦應了,她人生地不熟,正需要靠譜的房伢子介紹。
因此,她出了門就先敲響了房伢子趙二的家,不想趙二不在,只他媳婦在家。
趙二媳婦倒是挺熱情,先倒了茶,听說了姜錦租房的要求,忙笑道,「我還真知道一家合適,三間房一個小院兒,床灶都有,十分齊整,要價也便宜,一年也就五錢銀子。」
「那房子是我堂哥的,鑰匙我也有,正巧我眼下也沒什麼事,離得也不遠,現在去看看?」
姜錦也打听過價錢,這個價格還真挺低的,而且一直在孫老大夫處也不是事,便點了頭。
「去看看吧。」
于是趙二媳婦自鎖了門,帶著姜錦去瞧那房子。
這房子倒是意外的合適。
三間房舍雖然挺小,最大的那間也就十幾平,但是收拾挺清淨的,采光也不錯,兩側房子都有竹床,院子雖然小小的,卻有灶台,還有一小塊地,能種點蔥姜蒜什麼的。
房子整齊,這價格確實不貴。趙二媳婦與姜錦說起來,也說這地段雖然不算好,在深巷里,出入也不算方便,但是往年科舉,也有租到一月二三錢銀子的時候。
見姜錦意動,趙二媳婦便鼓動姜錦先定下來。
姜錦心里卻還有些猶豫,她手頭本就沒多少錢了,難免謹慎,便準備去問問孫老大夫夫妻,打听下情況。
其實趙二媳婦這房子租的便宜,也是有緣故的。這房子是她堂兄的不假,可是她大伯母剛在這房子里去世沒多久。她堂兄也不是成器的,吃酒賭博,欠了賭場十幾兩銀子,才把自住的房子給租出去了,自己一家去找那等大雜院住。
附近多有講究的不愛租,趙二媳婦也怕姜錦回去去問了孫老大夫,孫老大夫一打听,這現成的生意就跑了,因此一個勁兒鼓動姜錦先定下來。
姜錦本來還沒想那麼多,眼下見趙二媳婦心情急切,反而生了嘀咕,這別是踫上了古代的黑中介了吧?
就是那個搶了陸齊林京城第一美男子稱號的五皇子簫容。
這位真•美名在外的五皇子和他年少似乎就氣場不和,互相別苗頭,兩人結怨無數。
前幾年陸齊林陷在南疆,世人都以為他死了,如今卻帶著九山十八寨的黎民歸順,立下開疆拓土之功。更何況,傳言里,梁帝同胞弟弟親王的嫡女,美貌的長寧郡主也傾慕與他,痴情等了他數年未嫁。
愛情,戰爭,英雄,美青年,這都是京城群眾喜聞樂見的題材,偏還聚集在一起,可以說陸齊林的歸來在京城瞬間卷起了熱潮。
然而他的回來,卻把五皇子的風頭給蓋了下去。
要知道秋日賞花會上,五皇子玉容墨發,紅衣拈花的姿容被當世畫聖李承道入畫,都說他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因此風頭正勁,備受京城群眾追捧。
如今倒好,京城里市井里,倒是有一半提起的定南侯府的陸世子贊不絕口的,而五皇子也就成了只有外貌的草包了。
五皇子簫容本就厭惡陸齊林,如今更厭惡他了,這路上遇見了陸齊林,自然要說幾句酸話。
不過簫容的段數不高,陸齊林也非吳下阿蒙,雖然身份有差,應對的也挺輕松。
讓陸齊林頭疼的是長寧郡主。
長寧郡主也不知道從哪里听來了風聲,听說了姜氏的事,哭著過來求證。
這一下讓陸齊林頭疼了。
長寧郡主哪里都還好,只這性子,被秦王保護的太好了,柔弱嬌慣,陸齊林費了好大功夫才把她哄好。
本來如果沒有五皇子簫容煽風點火還好點,偏偏長寧耳根子軟,陸齊林說的話她信,簫容的話她也听個四五分。
如果不是同行的七皇子蕭顏幫忙解圍,別說天黑前陸齊林根本不能月兌身。
說不準第二天他這個定南侯世子的緋聞又要上京城的八卦頭條!
不過這麼一鬧,陸齊林回到侯府的時候,也快到用晚膳的時間了。
他身邊伺候的小廝墨陽便問道,「世子爺,咱們還去素香院麼,這個點兒了,要不先回去用飯?」
陸齊林橫了墨陽一眼,怒道,「氣都快氣飽了,還吃飯!」
「小的糊涂!」
墨陽狀似在扇自己巴掌,實際上並沒用力氣。
陸齊林沒察覺自己小廝玩的小把戲,而是在那里繼續狂噴自己的怒氣。
「簫容簡直是條瘋狗,見人就汪汪汪的吠個不停!汪汪汪就罷了,還去攛掇長寧來找我麻煩!簡直是賤人雜種!什麼京城第一美男子,我看也沒比他旁邊的蕭顏好看多少!」
除開陸齊林的偏見,這話其實也沒夸張。
簫容和蕭顏的生母都是當年從各地采選上來的絕色,在梨園坊里精心訓練過了,送到皇上面前。
一個是歌姬,一個是舞姬,都是堪稱絕色,不過是歌姬運氣好,活的長,混成了寵妃,舞姬失了寵,被人誣陷,見罪于皇帝,早早死了。
因此要單論起姿容,五皇子還真未必穩壓七皇子一頭,畢竟五皇子自是俊美無儔,紅衣黑發,拈花一笑時候美的動人心魄。
七皇子卻也清朗如月,玉樹芝蘭,氣度清華,一襲白衣勝雪,行走時候恍如瓊池月宮的仙人。
不過這七皇子命不好,皇帝不喜歡他,生母又低微早逝,還命硬連克死了三個未婚妻,因此並沒人愛提起他。
所幸這七皇子為人也十分低調,又四處與人為善,大部分人倒也不討厭他。
起碼陸齊林不討厭他,噴完了五皇子,又想起另一事來。
「後日里擺宴,不要忘了送張請帖給七皇子。」
想起宴會,陸齊林就想起姜錦來。
「不吃飯了,先去素香院。」陸齊林招呼了一下小廝,抬腳往素香院走去。
不管怎麼著,都要在正式擺宴前把素香院的那個麻煩給解決了。
家宴上發生那樣的事還能遮掩,要是大宴上,姜氏被幾個庶弟當槍使出現,他就算是捏著鼻子也不得不認了這個妻子。
少了一門姻親臂助不說,他也會從被全城追捧的功臣,變成全城的笑柄。
而且陸齊林下月過了生日,就有二十三了,還未娶妻。便是男子,他這婚事拖得也太久了,長寧那里,不管是出于聯姻秦王,還是為了名聲,都要盡快上門娶親了。
陸齊林思考起正事,神情又恢復了冰冷,他厭惡五皇子和五皇子厭惡他是一樣的,完全是童年積怨。
但如果他真是個傻子,就不可能從活著南疆回來。
素香院里,姜錦和柳葉正在準備做飯。
定南侯夫人王氏厭惡姜錦,強迫姜錦吃素。開頭廚房還送些素菜,時間久了,大廚房的管事嫌棄麻煩,便借口大廚房做飯油葷太多,鍋灶不干淨,稟了王氏讓姜錦自理。
王氏索性就叫人在素香院里弄了個小爐子,又初一十五送些米面過來,讓姜錦這個名義上的世子夫人自做自吃。
所以素日里,姜錦的一日三餐都是自己動手。後來柳葉來了,她是個勤快姑娘,一方面覺得自己是丫環,另一方面,便都接了過去。
本來柳葉心里煩,想煮個粥,姜錦卻心情好的想吃蔥油餅——她在素香院的玉蘭樹下種了好多蔥。
因此陸齊林走進來的時候,柳葉在揉面,姜錦在切蔥。
陸齊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娘應該是給他結陰親娶了個媳婦啊,這,好像不是找了個廚娘?
姜錦倒是一臉淡然,見陸齊林來了雖然有些吃驚,卻直起腰,看著他,笑了笑道。
「世子?您怎麼來了?」
陸齊林本來有點出神,然而看著姜錦發黃干枯的頭發,小小的臉兒,瘦小的身板兒,一下子就拉回現實了。
他娘也真是,結陰親也不找個長得好看點的。
不過,不管怎麼說,自己都還是比較厚道的人。
至少,陸齊林覺得自己是很厚道的男人。
看著姜錦過的這樣辛苦,世子大人本來還有些猶豫的,下定了決心。給姜氏一個妾室之位又如何,不過是個擺設!
就是長寧那里,要費點心思哄她了。
打定了主意,陸齊林對姜錦這個未來妾室多了幾分寬容,淡淡的道。
「我沒什麼急事,你先梳洗一下再說話。」
世子大人所熟悉的都是衣飾華美,妝容精致,舉止優雅輕慢的貴族女子,姜錦這樣的,恩,他覺得還是先梳洗一下,對自己才會顯得比較禮貌。
然而對于姜錦來說,他這個傲慢的樣子可真是礙眼,自己又沒想著真嫁給他,那日也說得清楚了,做出一副大爺樣子給誰看?
因此,姜錦只洗了下手,然後就坐下來,冷淡的道。
「也沒什麼好梳洗的,就這樣罷。」
陸齊林心道,昨兒晚上逼著她自請下堂,想來還是有些過分的,姜氏有些情緒也正常,因此他便額外寬容了點。
「我這次過來,還是想談談上次,沒說完的話題。」
「好。」
姜錦一邊听著,一面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剛剛洗蔥切蔥,忙了半日沒喝茶,有點口干。
姜錦的淡定,陸齊林是有些詫異的,不過他想了想,平靜也好,只怕自己提出建議,她也不會太反對。
「你的出身,畢竟太低了。」
「是啊。」姜錦一邊點頭,一邊喝茶。
「相貌麼,也不好看。」
陸齊林覺得有那麼點不對,也不知道哪里不對,于是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所以,正妻的位子,我是不可能給你的。不過考慮到,你也算是為我吃齋念佛三年,府里也不是容不下你。」
「呃,這是什麼意思?」姜錦突然有點不妙的預感。
「我的妾室,也不辱沒你了吧。」
陸齊林信心滿滿,他出身高貴,自己是侯府世子,祖母是長公主,表哥是皇子,相貌英俊,還立有大功,姜錦這樣的黃毛丫頭,給自己當妾,也是燒了高香了。
然而,下一刻鐘,他信心滿滿的英俊面孔便被噴了一臉茶水。
姜錦被他這一句話給嗆著了,一口茶全噴出來,半響才出了聲。
「哥們,你是認真的嗎?」
陸齊林再傻,也知道噴了自己一臉茶水的姜錦,對自己的寬宏大量是個什麼態度。
也正因為此,陸齊林心里非常惱火!
給自己當妾,哪里屈就她了?一個丑丫頭,出身還那麼低微!
自己可是為了他,說了長寧幾句,又哄了她半天,竟然這麼給臉不要臉!
「真是不識抬舉!」
陸齊林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茶水,狠狠的瞪了一眼姜錦,就要起身。
姜錦一看他這眼神,就知道不好,陸齊林這是記恨上自己了!可是剛剛,她還真不是故意的!
「世子請留步。」
姜錦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挽留了一下陸齊林。
她不能真的得罪陸齊林,不然她怕自己命都保不住。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如果說剛剛的陸齊林,還有些大男人的洋洋自得,現在的他臉色就陰沉極了。
畢竟,姜錦的反應也太打他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