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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證據確鑿,羽林軍——」李明瀚召來門外的護衛「貴妃在宮中欲行巫蠱之術,且刻意害皇嗣受損,勾結宮人嫁禍誣陷宮妃,剝去貴妃封號,沒入掖幽庭,終身為奴為婢。」

翟氏听完李明瀚的旨意,忽然惶恐的睜大眼楮,不住地搖頭,她從地上踉踉蹌蹌的爬起,試圖夠到皇帝明黃色的衣擺向他求情伸冤︰「陛下,陛下妾身是冤枉的,妾身是受了皇後的挑唆啊陛下,陛下您明鑒呀!」

她突然開口,竟然把皇後也絞入漩渦,禁軍一時不敢拿她怎樣,眾人只得楞在大堂之上。

皇後見狀趕忙跪著走向前幾步,到了李明瀚腳下,她匍匐在李明瀚身邊哭著說︰「陛下,這都是翟貴妃一人所為與妾身無關啊陛下,是翟貴妃看到陷害江昭媛不成,便故意托妾身下水的。」

「你胡說!」翟貴妃憤怒的試圖躲過禁錮,從地上站起身,「明明是你!是你說既然孩子保不住了不如就徹底利用,是你告訴我蓬萊殿的趙雪是你的線人。」貴妃睚眥劇裂,怒目而視。她頭上的發飾步搖金鈿都被她掙月兌掉了,明晃晃的散落一地,她不顧形象披頭散發的指著皇後,帶著悔恨和憤怒。

李明瀚只是看了翟氏一眼,眼神里淡漠又清冷︰「帶翟氏下去吧。翟氏瘋了。」

于是禁衛軍在得到陛下的首肯之後,拖著翟貴妃快速離開,任她拼命掙扎也無濟于事。

滿秋看著那人離開的方向,仍舊傷心的掉著眼淚,只是眼底的冷漠讓人看了發寒。「趙雪,你若是意圖悔改本宮還會放你家人一條生路」她目光盯著那認證中的一員,那忘恩負義差點害死自己的小丫頭,「你若是說出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或是受了誰指使,本宮還會念在主僕一場的份上顧念些情分。」

那趙雪顯然是有些猶豫,她知道江昭媛對自己的家庭之事了如指掌,她看看周圍,就在此時,木蘭突然拔出一把刀子,就穿過眾人快速狠厲的插入趙雪的胸膛,趙雪看著自己的衣襟慢慢滲出血絲,大殿慌作一團。

禁衛軍突然出現,見木蘭拿著刀子指著趙雪,便立刻將木蘭拿下,可那趙雪已經被人刺中心髒,瞬間便沒了呼吸。

木蘭才被李明瀚的護衛制服,便抬起頭來看著滿秋︰「江昭媛,你好歹毒的心腸,這些都是我一手所為,跟我家娘娘無關!你要殺要剮隨便來!」她對滿秋怒吼,像只發狂的獅子。

李明瀚揮揮手,「帶走吧。」那人轉身就被侍衛帶走,一路上仍然賭咒大罵︰「江滿秋你不得好死,我就算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滿秋笑笑,並不理睬。

「此事既然發生在皇後身邊,皇後也責無旁貸,從即日起,你便禁足反省吧」李明瀚淡淡的嘆了一口氣,卻始終未曾看向皇後一眼,眼底帶著淡漠和疲憊,周身帝王的孤獨和霸氣讓人不敢靠近。

「陛下……」皇後眼波如秋水鴻雁,蕩漾著傷心和失落,可李明瀚並未發覺頭也不回的向殿外走去。

突然,李明瀚腳步微頓,把頭側過去看著恭順柔弱站在一旁的滿秋,此時她眼眶依舊紅腫著,瘦削的肩膀微微顫抖,調轉腳步的方向,走到她跟前。滿秋似一只弱小的動物見到獵人一般驚慌失措,她的眼光躲閃不敢看向李明瀚。

李明瀚望著她,沉寂良久,然後拍拍她的肩「剩下的這些人朕留給你處置,這些日子皇後不便處理內宮事務,你便替她做吧。方才詆毀過江娘娘的宮妃,掌嘴三十,讓她們長長記性。」

江昭媛倏然抬起頭,一臉委屈驚恐的望著殿上的皇帝,秋水如韻的眼眸里帶著一絲慌張和幽怨,皇帝猶豫片刻,輕輕的牽起她的手,為她擦掉了臉頰上殘留的淚痕。

剛毅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溫情,神色里帶著一絲憐惜「朕委屈你了。」

江昭媛的地位從這一刻起,從這句話起,一躍成為眾人的那個高不可攀的巒石,不可望其項背。

李明瀚走出那未央殿正殿的那一刻,听到里面傳來滿秋的聲音,冰涼又淡漠,「把這些作偽證的人,都帶入掖庭局審訊,把他們九族之內的親眷都抓起來,供出一句實話便放一個人,供不出來,便統統杖斃,這些人親眼看著。」他的腳步頓了頓,但是終究還是沒有回頭,直接走出這宛如陰鬼煉獄一般的大殿。

然後明黃色龍袍帶著深深的倦色,長嘆一口氣。

殿內受到波折的人,一時之間慘叫連連,求饒聲咒罵聲不絕于耳,那些站錯了隊的奴才們帶著悲痛的哭聲,他們試圖告饒乞求自己的主子,他們也試圖請求滿秋,她們卻都各自站在上位,各自歡喜悲傷。

太後仍舊坐在殿里,所有的一切,這環環相扣的浩劫算是為滿秋解決了,也算是幫她度過一關。這一次,反敗為勝,徹底讓翟氏萬劫不復,打擊了皇後,她在這內宮的日子也不會難過,自己也終究沒有愧對自己親妹。

一個公公帶著洪亮又沙啞的聲音兀自在未央殿上空盤旋︰「太後起駕——」

當夜太後執意把她留在清寧殿。夜里杜尚宮和韓掌史都前來探望滿秋,幾人便坐在殿里,焚著檀香安安靜靜的敘話聊天。

太後褪卻了朝服和鳳冠,沒有了赤金的鳳翎和寶石,太後鬢發斑駁,眼角皺紋舒展,帶著一個老人應有的倦容和疲憊,「如今,這宮里便不會有人再敢欺負你,即便本宮仙去,也不必再擔心你無法應付眾人。」

滿秋看著蘇老太後,今日坐在昏暗的燈光下才突然發現她已經這般蒼老,不似當年自己初入宮時那般貌美柔婉,突然喉嚨一緊,「太後……」

「無事」太後打斷她的話,並問道「你且說說你的計劃。」這丫頭總是求助旁人意見可不是件好事,她總該自己籌謀布置。

滿秋點點頭︰「眼下我還有一件事未曾發落,看來也該步上軌道了,前幾日太後也曾說過,我覺得我也該有個孩子了……」她小心翼翼端詳著幾位長輩的面色,還好她們也算是認可。

「不妥」太後沉聲道「你今日這件事雖然奠定了你在宮中的地位,但是你以為你就大獲全勝了嗎?」太後長呼一口氣,「你這次被皇後離間了你和李明瀚!李明瀚雖然對你有所愧疚,但是心中總是不似之前那份旖旎親密,你可明白?此刻你最重要的便是此人的恩寵!」

滿秋有些惶恐,趕緊點頭稱是。

太後看了她一眼,然後從主位走下,滿秋趕緊走上前去扶著太後從殿上走下。那兩位女官也不敢坐著便紛紛站起,太後領著滿秋走到她們面前,下一刻,便跪在她二人面前。

太後年事較高,一舉一動都不大利索,滿秋原本有些驚訝隨後趕緊走上前去,扶著太後小心跪下,她亦低下頭跪在地上。

那兩位女官一時間看得竟然驚訝住,不知如何是好,凝滯片刻交換眼神趕緊跪在太後面前。「娘娘,使不得啊。你這是折煞奴婢啊!」

太後鄭重看著這二人,然後跪拜行大禮,「我今日這一拜是有一事所托。若我有一日離去,還希望二位看在滿秋平日與你們關系匪淺的面上,提點她些,若她有一日遇難定要護得她周全!」

滿秋在身後,目光追隨著那蒼老的身影,忽然模模臉頰不知怎的竟然流下了眼淚。十多年的養育之恩已是無法回報,這一跪,更讓她愧疚難安,太後始終把自己當做她的親生骨肉一般。

夜里滿秋抱著太後胳膊,像個撒嬌的女兒一般,躺在太後身邊。

「母親」她鼻子酸酸的帶著鼻音。

「阿瑤」太後帶著溫暖的呼吸和嫻靜的笑容,眸子里都是慈愛和母性的婉約,「母親年紀大了,你不要再有什麼冒險的舉動了,母親也擔心若是有一日,無法將你救出那些人的陰謀里,你會如何?你一直聰明又漂亮,你有你爭奪那個位置的資本。你懂嗎?」

她點點頭,躺在溫暖的被子里,想哭又不敢說話,只能抿著嘴唇不吭聲。

「母親越發覺得這些日子力不從心,只怕自己大限將至」太後抬頭看著帳上明晃晃的金線飛針鳳紋,那鳳凰昂首遠眺,「若是我去了,你必要答應我一件事。」

滿秋略微抬頭看著她,看著她眼角蒼老的皺紋,「您說便是。」

「我這一生,只剩一個女兒還是個不懂事的。」太後聲音平緩,帶著無奈又滄桑的口吻,沒得讓人心疼,「她丈夫也在你爹的那場戰事中去了,當年我和她父皇極力反對她嫁給那人,誰知她寧願此生永不見我們也要和那人遠走高飛。其實那孩子是個好孩子,只是,有些事現在說也來不及了。」她轉過身來,帶著一位母親的慈悲和嘆息,「若是哀家走了,你幫幫她吧。」

「好」她拍拍太後的胳膊,像小時候一樣笨拙的安慰她。

第二日清晨,當滿秋踏出清寧殿的時候,完全改變格局的內宮便展現在她明媚溫柔的目光里,隱藏了旁人無法察覺的深沉和仇恨。

下午滿秋正坐在蓬萊殿里听著杜尚書回報賬目,突然卓曦之派來的小內監匆匆趕來︰「江娘娘,陛下下午突發高熱,您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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