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听見顧詠歌的話,楊慕夏只覺得內心一沉。
一般來說,角色都會有一個解控技能,如果戴了免控戒的話就等于兩個。顧詠歌的聲音這麼驚慌失措,肯定是她在之前就已經用掉了解控技能。
「cd還有多久?」楊逸問。
「我剛剛才用的」
如果現在不是比賽,楊慕夏可能會想要搖著對方的肩膀問她為什麼沒有被集火還能被控,而且是被游吟詩人控制?按理來說同一邊的游吟詩人和射手站位有時候互相換也是存在的,但是在黑鋒這種七人包抄的情況下,是不需要游吟詩人頂在前頭吸引火力,他需要的是站在射手身後以防對面的刺客從後面偷人。
這種距離,游吟詩人能眩暈她?
如果是在散人局里,隊友恐怕要大喊一句你怕是在演吧?
萬幸的是剛才的撤退中,砰砰砰捏著爆發沒有交,憑著他風、騷無比的走位,估算著血量強撐著反打,終于在射手和自己都殘血的時候等到了他們三人。
不愧是梟泣,眼看情勢緊急,連位移技能都顧不上省了,往前大躍,操控的樹根從地底鑽出,首先就纏住了還在讀條的法師,就差那麼半秒,他的群攻技能就能讀出來,這時候活生生被梟泣打斷了,保住了那三個殘血的命。
「後撤,」楊慕夏盯著屏幕,手指不停在鍵盤上敲打,「注意對面重劍師,隨時都可能切過來。」
黑鋒有兩個重劍師,這一局蘇明軒的重劍師穿的是純防裝,至于喻星緯走的是純輸出路線。楊慕夏注意到兩人走得很近,果斷認為他們要用「二合一」的打法。所謂二合一就是簡單的一個抗一個輸出,在理論上,這種做法可以達到重劍師的極限輸出量,但是需要兩人之間默契的配合才能有需要的效果。
「小心烽煙燼的突進,他來的話會直接突我們後排,阿爾忒彌斯不要再隨便用解控,接骨者注意看她狀態,除非其他人血量在15%一下,盾只交給射手。」
看見銀鷹又來了三人,黑鋒明顯沒有剛才那麼放肆,前排的人稍微往後縮了縮,雖然看著銀鷹的隊中有三個殘血也不敢貿然上前,也許是沐雨行歌手上的爆裂戒指給他們震懾太強烈。
「後跳!」
就在雙方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和平氣氛時候,楊逸突然大喊一聲,話音剛落,地底就竄出了帶著血紅霧氣的樹藤,和這些樹藤糾纏在一起的還有梟泣的閃著綠光的藤條。
這是魔召師之間的對決,于寧和楊逸也算老冤家了,在聯賽中就經常斗得你死我活不分高下。
他的話一說出來,楊慕夏就已經靈活的往後跳了兩下,躲過那些地底下竄出來的細藤。
剛站穩,黑鋒的重劍師已經直直的往銀鷹的人群中來了,但不是一個,是兩個同時,以一種奇妙的同步節奏向銀鷹沖去
黑科技啊!
在自己前突的同時對著重劍師隊友使出強拉技能,就能節省一個前突,烽煙燼落地之後如果有必要,還能再次往前突。
目標很明確是阿爾忒彌斯,但是阿爾忒彌斯因為在剛才需要後跳躲避藤蔓的時候慢了半拍,只能靠解控來月兌離眩暈,解控用掉了的阿爾忒彌斯被烽煙燼狠狠的一劍拍在頭上,只能傻愣愣的臉吃技能,本來血就不多,直接就跪了。
觀眾席上發出一陣唏噓的嘆息,阿爾忒彌斯甚至連那兩個重劍師都沒有模一下!
哪怕在死之前搞掉脆皮烽煙燼的小半血啊!
「阿爾忒彌斯原點,彭彭接隕石雨。」楊慕夏話音剛落,在烽煙燼的頭頂就出現了一個圓環, 里啪啦的掉下了一堆大小不一的碎石。
聞言,方彭彭甚至連猶豫都沒有,直接開始讀條。
于寧正被楊逸纏著,無暇打斷他的讀條,其他站在後面的職業更是沒有辦法。
剛被控馬上解控的烽煙燼沒有要後撤的意思,反而把目標切向沐雨行歌。和方彭彭比起來,楊慕夏要脆很多,有隊友在旁邊,烽煙燼看起來是覺得有信心再多拿一個人頭。
就在沐雨行歌身上出現了銀色的束縛的同時,隕石雨再次定點落下,在沐雨行歌身後顯出了刺客的身影。
「我去,這麼厲害的嗎?悄咪咪模到了後面?」葉澤秋嘖嘖兩聲。
「沒關系,來了就走不掉了,」雖然掉了大半管血,楊慕夏的聲音里卻沒有慌張的意思,「我不要盾,給法師。」
就在這個半決賽中,全場的觀眾終于見到了遠古的道具——-「爆裂戒指」的威力。
再次被定住的烽煙燼直接被炸死了,孤城閉被炸掉了大半管血,最後被後跳到砰砰砰身後的沐雨行歌掛了兩個dot直接刮死,只有純防御裝的雞米花還活著,但也只剩下半管血,月盡天明纏住了他,對于他來說只是慢性死亡罷了。
「來拿頭。」葉澤秋的聲音很平穩,分明是在和楊慕夏說。
听見這幾個字,還在專注盯著屏幕的楊逸眼神似乎起了一點波瀾。
「一換三,不虧。」楊慕夏笑著說。
在這場戰斗中,只死了一個反應不及時的殘血射手阿爾忒彌斯,「炸彈王」沐雨行歌居然奇跡般活下來了,雖然血條中只剩下那麼一絲絲的血,但是對面也沒有辦法前來收割這個肥碩的人頭了。
黑鋒本想再嘗試一次殺掉這個後期的□□煩,沒想到這次團戰直接把沐雨行歌養肥了。
二十五分鐘結束了一場比賽,銀鷹先下一城。楊慕夏取下耳機,揉了揉耳朵,直接往休息室走去,身後的歡呼聲熱鬧得好像和她沒有關系。
「什麼時候發現的?」楊逸問。
「什麼?」楊慕夏看了看他,有些不明白。
「孤城閉這個點。」
「這個純粹是瞎貓撞上死耗子,」楊慕夏笑了,壓低聲音捏著自己的手指,「我本來意思只是把兩個重劍師重新定住,誰知道還能,買二送一。」
「沒炸死就是你算好的吧?」
「不愧是隊長,這都猜中了,但是我覺得比我預計的傷害要高,本來是做好二換二的打算了,沒想到還是讓我僥幸了一回。」
「我就納悶,怎麼你就沒有‘雜技王’的外號呢?」葉澤秋裝出一副認真的表情問。
「這個稱號听起來不太像是夸人的啊?」
「那原點呢?」方彭彭在走進休息室之後忍不住問,「你怎麼知道烽煙燼和雞米花不會往前跳?要是技能丟空了怎麼辦?正常人在殺掉一個人之後肯定會不停移動來干擾視線啊,或者是直接往前移逃離人群。」
隕石雨這種大技能傷害高控制足,但是需要讀條,所以對選手的判斷力有很高的要求,楊慕夏當時的語氣這麼肯定,一定是有足夠的底氣認為對方一定不會動。
「喻星緯就是覺得我們會這麼以為啊,」像是說了一句繞口令,楊慕夏說話的語氣很稀疏尋常,「所以才鋌而走險不動,騙你的隕石雨,既然他是這麼想的,那我就將計就計咯。」
「該不會你之前預判下的那個隕石雨也是猜到他們倆會到這個點吧?」孫哲靠在沙發上喝了幾口水才說。
「是啊,剛剛就說了嘛,他們會前突,」楊慕夏坐在沙發上揉了揉眼楮,「所以叫你們小心點,要不是剛剛烽煙燼臉好出了暴擊,說不定我們可以零換三。」
這句話也就是面上話,除非射手沒有被控,往後躲了,不然烽煙燼怎麼都會殺掉她。
能在這麼緊張的時候想到對手可能出現的舉動從而提早讀條大招,準確落在對手選擇的位置上,並且意識到對手的下一步舉動從而又想好了應對的方法,最後付諸行動並且成功了。所有的事都是在一瞬間決定好,這種事不是光靠運氣就能做到。
夸張點可以說是料事如神了。
楊慕夏戴上了蒸汽眼罩,沒有發現隊友們看自己的眼神中有了不一樣的神情。
她的腦子被另一件事佔據,但是並不能在這個時候發問。
【為什麼剛剛魏樂天在重劍師撲上來的瞬間沒有把盾套給顧詠歌?雖然說在那種情況下,射手有了盾也不過是晚兩秒死掉,但是按照他平時在訓練賽的打法,即使犧牲自己他也會去保住顧詠歌的,而且重點是自己明明才囑咐過他要把盾丟給顧詠歌。】
這個問題她當然不可能在比賽間隙問出來,雖然心底里有疑惑,她也把話壓在心底里。
「銀鷹先得一分,這局比賽的轉折可以說是在銀鷹射手走位失敗之後,」等待第二局開賽的時候,為了不讓台下的觀眾過于無聊,解說台上的解說和嘉賓再次聊了起來,大胡子解說率先說話,「沐雨行歌做了她能做到的事,表現得非常神勇。」
「爆裂戒指這個環節,只能說她的運氣比較好,」奧斯卡雖然目睹了這場比賽,依然沒有改變自己對銀鷹的有色看法,「這麼邪門歪道的打法走不遠。」
「這可是半決賽,」他剛說完,旁邊的克里斯蒂安已經接過了話頭,「雖然說只是四強賽,但已經算是這麼多隊伍中走得比較遠的了吧,要是奧斯卡教練這麼說的話,四強賽之前就被淘汰的隊伍又算什麼呢?再說,按奧斯卡教練說,要是創新就屬于邪門歪道,那麼我們也沒有必要每年都搞什麼全球比賽了,大家穿好一模一樣的裝備,按順序互相平砍就得了,這是最正統的打法。」
克里斯蒂安似乎很樂于看見奧斯卡吃癟的樣子,或者說是因為看不慣他明顯的瞧不起銀鷹,看不上開發了各種新打法的楊慕夏,他個人很喜歡沐雨行歌這個選手,肯定不能忍受奧斯卡這麼歧視的話語。
奧斯卡被他的一頓搶白,雖然想發作,無奈在鏡頭前又要保持自己的良好形象,只能悻悻的忍住了話。
半決賽依然是三局定輸贏,首先拿下一分的銀鷹心情自然比較輕松。
「這局你想用什麼?」第二局的選人環節,楊慕夏看起來沒有第一局那麼動作迅速,看著還在托著腮思考的她,楊逸發問。
「我在考慮用刺客還是用重劍師。」她的表情很認真。
「用法師。」楊逸倒是沒有猶豫
我什麼時候還說有法師這個選項?
楊慕夏向他投向了疑惑的目光。
「又是法師?剛剛才用完,不怕對面來搞我嗎?」經過剛才的第一局,她光是點出法師,就已經引來台下觀眾的一陣吶喊。
「你還會怕被搞?」在世界賽上,楊逸好像是第一回語氣這麼輕松,帶著點調侃的味道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