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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打敗流氓,必要的時候就要比他更流氓。

第二局的地圖被玩家們戲稱為「火焰山」,紅中帶褐的土地上光禿禿的豎著造型詭異的石頭,高矮大小不一,還有連綿起伏的山丘。為了營造一種很熱的氣氛,遠景特意制作成微微的抖動的感覺,就像是真的處在火焰炙烤之中的盆地,這個地圖看多幾眼就讓人覺得唇焦口燥。

「宿命」的視覺效果做得很逼真,堡壘的門打開之後,銀鷹的隊員沒有走幾步,孫哲和顧詠歌就先後拿起了桌上的杯子灌了幾口水。

「黑鋒這邊肯定想不到銀鷹會拿出這種陣容,可能是沐雨行歌上把被抓怕了,這一局想穩穩,畢竟上局已經被黑鋒率先搶下,這一局如果不小心很可能就金身不保了。」胖解說先發聲。

「很難說,但是我們可以知道的是如果黑鋒還按照上把的打法瘋狂針對她,這一局沐雨行歌肯定也很難過,」瘦解說接話,「已經很久沒有選手堆過這麼徹底的肉重劍師了,沐雨行歌又要再重新喚醒大家對肉重劍師的恐懼了了,你看你銀鷹的隊友的表情很輕松。」

「我倒覺得不需要害怕,雖然這種裝備的重劍師確實很難啃,既然這麼難打的話可以選擇繞開始她啊,不跟她發生正面沖突,去攻擊她的隊友不就行了,除了她以外其他的銀鷹隊員還是比較脆的啊,你看月盡天明,這一局穿的是純輸出裝,也可以換個針對對象。」

「那這樣,咱們今天再來賭一次,再賭今晚的夜宵,黑鋒拿下這個兩分的話我請你,銀鷹讓一追二的話你請我吃,在場的觀眾們可以為我們做個見證。」

「又來?」

「你怕了?」

「行行行賭就賭嘛,不就一頓夜宵。」

銀鷹眾人在走出堡壘的時候,孫哲和魏樂天以及方彭彭三人還調侃了幾句,眾人的表情很輕松,但是楊慕夏很清楚,他們每個人心里都有些緊張。這一局如果打好了,還可以有翻盤的機會。

其實最緊張的是楊慕夏,她已經很久沒有用過這個配裝來比賽,不對,重生之後的她,即使是在平時的匹配賽里,也不穿成這樣。

紅色勁裝服的女重劍師扛著劍走在最前面,就好像她前世做過的無數次那樣。不同的是,現在的她是自願選擇了這個打法,是她主動想要成為保護隊友的一面盾牆。

肉重劍師沒有很多人喜歡玩還有個原因是很少拿到mvp,也很難成為精彩集錦里的主角,不管打什麼位置的職業選手,都有一顆想要成為耀眼的主角的心。

出肉的重劍師注重了是要承擔綠葉的作用,觀賞性不強,說白了,就是髒活累活你要干,但是贊賞鮮花並不屬于你。對于希望出人頭地的選手來說,這樣的安排很少人會滿意,前世的楊慕夏也厭惡這種定位,她會默默的把這個位置玩好,完全是為了楊逸,因為楊逸想要贏,而那時候的她這樣的打法,隊伍就是可以贏。

但是在重生之後,她慢慢發覺每個人為了團隊而作出讓步,也不是這麼可怕的事,只要不是一直讓她做這種粗活累活,她還是願意犧牲一下自己的。

為了贏,這次不是為了楊逸一個人。

當刀刃和沐雨行歌手上緊握的重劍相撞,刀尖刮在紋著花的劍身迸發出火花,楊慕夏的心情是很平靜的,只輕輕巧巧的,就把黑鋒的刺客在空中擊退。

孤城閉攻勢很凌厲,但是打在這樣的防御型角色身上,就像是拳頭打在棉花上,有力無處使。

不管他怎麼調整位置都踫不到阿爾忒彌斯半分,沐雨行歌就像是一堵厚厚的牆把他堵在最外面,孤城閉又想通過攻擊沐雨行歌來讓對方知難而退,但是根本無濟于事。幾個來回之後,他明顯有些煩躁了。

就是這種感覺。

楊慕夏無意識的舌忝了舌忝下唇,心髒突然砰砰的跳動著,她好像找回了前世自己的熟悉感覺和節奏。

在對手的劍落下之前格擋下尖銳的進攻,揮舞著重劍在脆皮隊友身邊起舞般戰斗,女重劍師雖然因為純粹的防御裝靈活程度無法和走輸出路線時候相比,卻給人另一種感覺。

就好像是銀鷹的一個三百六十度保護罩。

「烽煙燼開爆發了,」楊慕夏盯著屏幕微微皺起眉頭,對手劍身那一圈明顯的劍氣顯得特別的不祥,對方明顯是沖著自己身後的法師來,「我擋,砰砰砰小心點,刺客肯定在附近。」

顧詠歌不算喜歡用重機槍型的武器,平時她總是用可以切換炮形態的槍。在第二局里楊逸覺得還是讓她繼續用自己習慣了的打法比較好,在銀鷹里心態最不穩的可能就是顧詠歌了,盡量不增加她的心理負擔對于團隊來說可能更好。

不過這樣就少了一個勘察刺客的手段,還好黑鋒這局沒有選雙刺客的陣容,不然銀鷹的處境會更加糟糕。

當烽煙燼腳下一踮就發力往前的瞬間,沐雨行歌做出了和他一樣的動作,就像是兩個約好一般,但在半空中沐雨行歌突然開了爆發,劍氣把本來向她身後沖去的烽煙燼硬生生撞開了,歪歪的飛向了另一邊,技能直接空了。

「媽的,空大。」喻星緯有些面無表情的罵了一句。

就在她剛把烽煙燼撞開的一瞬間,連起飛的最高點都還沒達到,在空中硬生生轉了九十度,直直的沖向雞米花,這個重劍師還沒有開爆發,她揮舞著重劍直接像打樁一般自上而下把重劍往地上一插,這個位置剛好在黑鋒眾人聚集點,一口氣眩暈了黑鋒的射手還有魔召師。

剛落地,沐雨行歌一個前沖月兌離了黑鋒人群,在她身後本來也是被眩暈了的雞米花居然隨著她的動作也往一邊飛去,硬生生的把黑鋒脆皮暴露在銀鷹選手面前。

雞米花穿了半肉裝本來就是為了保護自己隊里的法師和射手,但是此時被沐雨行歌硬生生拖拽開,眩暈下的他也做不了什麼。

城門大開啊。

「我靠,」顧詠歌發出了小聲的驚呼,「我被眩暈了。」

童煜還是老辣。

當楊逸和于寧斗法正難舍難分的時候,他冒死往前行給了銀鷹的射手一個隕石雨,阿爾忒彌斯躲避不及,直接被定在了原地,這樣子盡量降低銀鷹對于自己這一方的輸出量,很合理的思路。

似乎是銀鷹游吟詩人的一個重大失誤,他明明手上還有盾,卻沒有立刻丟給射手,按照剛剛的樣子,要套盾是來得及的。

「這個捏著盾我就有點看不懂,有點迷嗯?盾用了?給了月盡天明?接骨者怎麼想的呢?不優先保護射手」

「等等,看起來銀鷹是另有打算月盡天明跳起來了,眩暈對他無用,這是個反效盾!他的目標是思無邪!繞背!重劍師的繞背!」

瘦解說的聲音激動起來,這也難怪,葉澤秋雖然也是進攻型的重劍師出身,但是更偏愛那種直來直去的進攻,一往無前,規避性的防守反擊很少能在他的重劍師身上看到。

但是他今天做到了,一個靈活得像刺客般的重劍師,穿梭在對手們的周圍,後跳堪堪躲開了孤城閉的一擊束縛,就像是一早就預料到對方會打出這個技能。

刺客的機會總是轉瞬即逝,當他的束縛沒有得到預期中的收益,下一步他應該做的就是隱匿自己,或者是撤退。

孤城閉本來還是可以這麼做的,但是他沒有後腿,他也無法後退,隊友被眩暈了,只有他還能打出傷害。不是每個人在面對只剩下自己的時候都會選擇丟下隊友獨自逃命,緊握著雙刀的他緊追著月盡天明不放。

那種倔強帶著莫名的悲壯。

「他把思無邪當成了一根柱子,」瘦解說笑著嘆息了一聲,語氣里卻不是遺憾,分明是滿滿的驚訝和興奮,「月盡天明一邊調整自己的站位,利用思無邪來躲避孤城閉的進攻,同時他也沒有忘記對思無邪進行攻擊,哎,你有沒有覺得他的打法很熟悉?」

胖解說看得入神,只是稍微一愣,很快就接過了他的話頭︰「像一個人,像他的隊友沐雨行歌,能把重劍師玩得像刺客一樣靈活飄逸的,就是沐雨行歌了,其實我剛才比對了一下,月盡天明的出裝和沐雨行歌之前的全輸出裝是一模一樣的。」

「不知道應該說這是銀鷹研專門研發出來的打法,還是沐雨行歌教會了她的隊友這一種操作,我之前看完她的刺客版重劍師之後自己手癢,也試了一下她的這種打法,太難了,根本學不來,但是月盡天明居然也打得有模有樣。之前我是沒有看過他這種打法的,我感覺應該是他訓練之後的新成果。」

講解台上的兩個解說正講得天花亂墜,比賽場上的選手們沉浸在最激烈的廝殺中。

烽煙燼的反應很快,已經看出了這場比賽中威脅性最大的人不是銀鷹的法師或者是射手,而是本來打法很耿直的月盡天明。但在他想要撲向對方的時候,身前的路已經被一個紅色身影擋住了去路。

這一局比賽很漫長,可以說是傳說中的膀胱局,但是觀眾和講解卻看得很熱血沸騰,雖然沐雨行歌在這一局里玩了個本應是非常非常乏味的肉,但是卻因為她的奇思妙想還有讓人驚喜的月盡天明的表現,讓整場比賽高、潮不斷。

玩這種肉,楊慕夏可以大言不慚的說一句,她是無敵的,至少在這一盤里。

0死亡的重劍師,又出現了。

當銀鷹擊破了黑鋒的堡壘時,全場的銀鷹粉絲們爆發出尖叫和響亮的掌聲,這場比賽他們一直吊著半顆心在看比賽,在這個時候才能好好的松一口氣。

松開鼠標,楊慕夏感覺到了自己右手的潮氣,她把左手指放在唇邊呼了呼,指尖的滾燙感覺才稍微緩解了一些,她側過頭來看葉澤秋,後者的臉上有些難以置信,但更多的是驚喜的看著自己的屏幕,發覺到她的目光之後才轉過頭。

「我做到了!」

他笑得彎起了眉眼。

楊慕夏笑著點點頭,一旁的楊逸破天荒的開了口︰「做得好。」

這好像是他第一回在賽場上夸獎葉澤秋。

輕快的舒出一口氣,楊慕夏站起來準備隨隊友走向後台休息室,背後突然感覺到了有種異樣。

她下意識回過頭,看見喻星緯往另一邊的通道走,眼神卻一直盯著她。

剛才本來浮起來的點點喜悅馬上又壓下去了,她看懂了喻星緯那種嘴角含笑眼中卻沒有半點笑意的眼神。

「還有一局,我們下場分輸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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