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惹你了?」顧詠歌坐在沙發上看著走進來的楊慕夏冷著臉把門關上,有些好奇的直起身。
「我看見陶思萌了。」
這句話是對楊逸說的,楊慕夏說完之後坐在了顧詠歌身旁,拿起桌上的水喝了幾口,看見對方只是微微皺起眉頭。
「怎麼會遇到她?」楊逸似乎也有點不解。
「紫雀的人。」楊慕夏很簡潔的說了一句。
楊逸似乎理所當然就把陶思萌排除在選手以外︰「誰品味這麼差。」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那可是大腿,」楊慕夏擰緊瓶口,「我勸你謹言慎行,萬一等會人家爆種就不好了。」
「怎麼,你還下戰書了?」
「沒有,就說了句等會第二局要把她男朋友打得心態爆炸那樣子。」
剩下的人面面相覷,這還不叫下戰書嗎
「她是不是說了啥不好的話?」孫哲體內的八卦之魂又熊熊燃起,當初那些人離隊的時候雖然沒有公布到底是誰泄密,但是看隊長剛剛這個態度,陶思萌估計也不是什麼無辜的。
「沒說什麼銀鷹的事兒,就是嘲諷了我幾句。」
楊慕夏隨口說了兩句,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講出剛剛陶思萌說的事情,更不想在現在就告訴她們自己受傷這回事就是陶思萌教唆那幾個女生來做的。
她當然知道這群很愛護她的隊友們一旦知道陶思萌對她做的事情後肯定會憤慨無比,然後會對把怒火發泄在紫雀身上。雖然比賽里更雖然有時候隊友需要一些事情來激起士氣,但是太多的憤怒可能會讓人失去對局勢正確的判斷。
只要隊友正常發揮,要戰勝紫雀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嘲諷?她有什麼理由嘲諷你?她在銀鷹沒辦法贏你,現在紫雀也輸了,她可能是個智障?」顧詠歌瞪大了眼楮似乎難以置信。
「嗯,她的意思就是覺得我就算再厲害也比不過男選手,那麼辛苦還不如像她那樣好好找個男朋友舒舒服服過日子。」楊慕夏的表情很平靜。
顧詠歌火大的把手里的水平拍在桌子上,發出響亮的「啪」的一聲︰「弱智?她要是敢上場,我一定打爆她的狗頭,讓她看看什麼叫」
「陶思萌現在估計連職業選手都不是,你和她打什麼啊,」魏樂天把她手里的礦泉水瓶拿出來,撫慰道,「哎喲你消消氣,等會還要比賽,別亂了神。」
「她男朋友是誰?」被魏樂天提醒之後,顧詠歌似乎一下子找到了正確的發泄對象,「慕夏剛剛的話是說她那個便宜男朋友是紫雀的職業選手吧,是誰?我要打到他哭,讓她再說女選手不如男選手!」
「說你笨就是笨,」方彭彭又吃了兩塊菠蘿蜜干,然後把零食袋的封口重新仔細的封好放進背包里,「剛剛慕夏都說了是隊里的大腿,除了蔣平,這個隊里還有多少個夠看的?」
在外人看來,方彭彭是個謙虛又溫和的小胖子,實際上在熟人面前他說話從來不留情面。
方彭彭就是是電競圈里很典型的靠技術來分人的選手,他向來對于那種技術不好的人沒什麼要交流的興致,但是他和那種在明面上就勢利眼的選手不一樣,即使是比較弱的選手他也不會公然嘲諷,頂多是和對方交集少些。
「蔣平?哦豁就第一局那個射手?」顧詠歌哼哼兩聲,「行啊,真是剛剛好,反正同行是冤家,讓他瞧瞧我的厲害」
楊慕夏知道在顧詠歌的眼中,FDN里的射手除了施凱升,就只有她的哥哥顧詠煦能讓她服氣,雖然表面上她總說自己比兄長厲害,但也只是嘴硬。
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顧詠歌,如果一定要問她有誰可以打敗她,那在經過多次詢問之後,她也只可能說出是「阿波羅」顧詠煦。
再次坐在電腦前,楊慕夏對著麥克風說︰「我這局要選射手。」
「射手嗎?你手上還有傷,會不會有些影響操作?」顧詠歌遲疑了片刻,「其實就我一個就能對付蔣平了,你可以選個稍微輕松點的職業。」
「我選射手,這一局我來對蔣平。」
楊慕夏很少在比賽的時候用這麼不容反駁的語氣和隊友說話,其他幾個隊友有些面面相覷,雖然有些驚訝,但是想到陶思萌才剛挑釁了她,也就能理解這種態度了。
能打職業的選手多多少少都有些脾氣,女選手因為身體等各種原因在圈子里要混出頭本來就沒有男選手容易,更別說是要取得很大的成就。陶思萌本來是個女選手卻說出這種話,無怪乎楊慕夏這麼生氣。
「既然她說她有男朋友養,說我贏不了男選手,那我就好好讓她那厲害的男朋友感受一下什麼叫絕望。」
楊慕夏在加載地圖的時候輕輕觸了觸自己的手臂,有些漫不經心的說道。
又是一個雨天。
堡壘的大門打開之後出現在眼前的是鋪天蓋地的大雨,時不時還有電閃雷鳴,逼真的場景,耳機里傳來的雨水聲音還有靴子踩在泥地上發出的聲音無不刺激著人的耳膜。
她听見刀刃出鞘的聲音,孫哲在身後抽出了彎刀︰「我最喜歡這個游戲里的雨天,真的是逼真,戴上耳機閉上眼楮的話感覺自己似乎真的就在暴雨里,一個孤獨的戴著兜帽的殺手,雨滴落在我的彎刀上,沖刷掉上面的血跡。」
「你啥時候也這麼樂觀了?這破地你跑得起來啊?」方彭彭笑嘻嘻的擠兌了還在抒發感慨的孫哲一句。
這個暴雨地圖里的地面是濕滑的泥地,在中立區更是泥濘不堪,對于刺客和射手這種比較依賴靈活移動的職業來說不是那麼友好,但是孫哲卻好像不太在意。
「真正的勇士從來不畏懼什麼地圖什麼天氣,就是干!」
「嘖嘖嘖可把你能的。」
還好這一局帶的是重機槍,楊慕夏在剛才最後一點時間里換了武器,沒有用以往比賽里用慣槍炮共存的武器,這個也引來台上兩個解說員的好一陣子議論。
「沐雨行歌今天拿出的是她不常用的重機槍,在以前的比賽里她個人是偏好使用槍炮體系的,不知道是不是銀鷹最近模索出了新套路。」
「這樣也好,越多的打法,我們和觀眾就看得越開心嘛」
其實楊慕夏也只是想在這種壓力稍微小一點的比賽里嘗試一下能不能打出效果。槍炮體態的武器對于喜歡依靠速度打一槍就往後撤的蔣平來說殺傷力不是很大,要是用重機槍能對他進行減速,那壓制起來說不定會更容易。
她知道蔣平為了讓自己更靈活,戴了有移速加成的戒指,炮形態殺傷力雖然強于輕槍的,但是追擊能力弱很多,還不如用傷害稍小但是射程遠的重機槍來拖延對手的步伐。
再加上這場比賽是在泥濘的野外開戰,蔣平估看見了這個地圖估計也不會太開心。能讓他堵心的話那是再好不過了。
因為之前已經輸掉了一局比賽,紫雀這邊的人似乎變得比上一局還要小心翼翼,前期盡量的不和銀鷹對上線,分明是想要爭取時間好好發育然後再進行團戰。
「他們要這麼想的話已經輸了,」楊逸沒什麼表情的在小地圖上打標記,「和銀鷹打發育戰,沒睡醒吧?」
他這麼說也是有狂的底氣。
如今聯賽的首名之所以經常都是銀鷹和黑鋒兩個隊伍在爭奪,就是因為兩個隊代表了兩種打法。擅長突擊和偷襲的黑鋒還有擅長滾雪球和偷發育的銀鷹風格鮮明,聯賽里很難有其它隊伍能更勝一籌。
「這看起來就像是在打假賽。」方彭彭毫不留情的說了一句。
「這話不要在這里說。」楊逸很快很輕的提醒道。
雖然隊長阻止了方彭彭的話,但是卻沒有明顯的否認,因為打成這樣子的紫雀實在是有些可笑。
不知道是因為剛剛那局被銀鷹打蒙了還是怎樣,法師和游吟詩人都有些不在狀態,雖然運氣不錯的比銀鷹更早找到寶箱,但是卻沒有好好利用這個優勢。直到團戰爆發的時候,都看不出之前避戰的目的是什麼。
紫雀的故意避戰並沒有讓他們的角色和銀鷹拉開多大差距,這邊的銀鷹甚至有幾個位置還比他們發育得更好,比如說那個扛著槍的沐雨行歌。
「臥槽,這麼猛的。」
孫哲本來想趁著隊友把蔣平的射手掃成篩子,悄咪咪去搶個人頭,沒想到楊慕夏直接開了爆發,幾下暴擊炸掉了他。
「這一局你們可以盡量不死嗎,讓對面一個人頭都收不到。」楊慕夏問。
「有什麼難,秋秋,需要你的時候到了。」孫哲大大咧咧接話道。
「我穿了純肉裝。」葉澤秋笑了笑。
如果說在看完這局比賽後,觀眾的印象最深刻的是什麼,那大概是紫雀的記分牌上那個0人頭0助攻還有38死亡吧。
其中,蔣平的射手死亡次數佔了他們隊的總死亡次數二分之一。
兩個不明真相的解說員還在台上笑銀鷹的沐雨行歌可能需要請那邊的射手吃飯了,全場一直盯著對方抓,就算是那邊的射手已經明顯的逃離了團戰範圍,她還窮追不舍,直到把對方懟死了才罷休。
當然,兩人的原畫沒有這麼直白的說蔣平拋下隊友自己先跑路,只是一筆帶過,但明眼的人都可以看出,在後期的團戰里,蔣平已經被針對得有陰影了,甚至在隊友還苦苦反抗的時候自己先行往後撤,赤、luo、luo的賣隊友行為,如果是路人局里,他的隊友恐怕都要掛機舉報他了。
楊慕夏是不會放過他的,直接往他腳下丟重機槍,然後一個前突穿過了紫雀的其他人去追他。
輸得實在是太難看了,蔣平,被人針對了半個鐘就沒有辦法打下去的話,你也不太可能在日後成為一個頂尖的選手。
楊慕夏和一行隊友過去握手的時候,紫雀的其他選手雖然沮喪,但也都站起來和他們握了手,直到走到蔣平的跟前,他只是戴著耳機坐在椅子上,背對著眾人,假裝沒有看到他們。
楊逸拍了拍他的椅背,蔣平還是無動于衷,似乎要把無視進行到底。他身旁的隊友也有點看不下去了,悄悄伸手去拉拉他的袖子,卻被他粗魯的甩開︰「別踫我!」
楊逸冷哼一聲,不再看他,和剩下的紫雀選手握了手就轉身往回走,楊慕夏在經過他身後的時候,蔣平的椅子突然往後一挪,差點就撞上她,還好她反應夠快,輕輕巧巧的轉了半個身子就避開了。
不握就不握,這脾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大,不過拒絕握手的話今晚媒體可有東西寫了。
但是她身後的顧詠歌卻沒有這麼好運氣,緊緊跟著楊慕夏的她直接被椅子撞了個滿懷,本來回過頭跟魏樂天說了句什麼,沒想到前面的椅子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往後,當場就是一個趔趄,身形嬌小的她立馬摔倒在地上。
觀眾席上頓時靜了一下,然後很快傳來一陣巨大的噓聲。
這回紫雀可真不只是輸了比賽這麼簡單了。